第109章 金河神權
「啊這……」
饕吼看著身邊的燭龍，「您就不怕真的照了個大人物下來？」
「怕什麼？」
陳燭倒是一點都不在乎：
「要是真的下來了就好了，咱隨時都能溝通太平砝碼，讓太平老道來救場。」
到時候，正中他的下懷，陳燭還擔心對方不來呢。
可惜，太陽之上的父神意志應該太濃郁，暫時還不能生出先天神來。
說起太平道人，陳燭已經有許久都沒有溝通了，在簡單繪製了盔甲武器的陣紋之後，他閉上眼睛接入太平天秤的聯繫。
視線調轉，祭道順勢接觸太平之道，繼而他有了太平天秤的視角。
就聽一聲宛若玻璃碎裂的聲音，虛空正在被反覆橫煉！
「太平天秤！」
太平神的話語從虛空里流轉，對面是一尊看不清楚容貌的生靈。
「乾坤！」
聲音碎裂，一道明晃晃的圓環飛來，起初好似道彎彎的河流，但很快化為一道神寶！
交擊當中，虛空崩塌，那圓環止不住的翻飛，不敵洪荒第一件先天靈寶。
那敵人對應慘嚎一聲，隨後不知道拿出個什麼東西，似乎是一隻獨角。
太平道人見狀急忙扯回太平天秤，護住自身。
那是……混沌魔神的殘骸！
陳燭看得清楚，不然太平道人也不會如此謹慎。
「太平，你手握先天靈寶，今日我不敵你，下次，吾必殺你以效乾坤！」
對方不再進攻，而是藉助這一隻獨角離開了，太平道人不再追捕，緩緩收起太平天秤。
對方是和他同級別的存在，要想殺死千難萬難，不過，對方遭遇太平天秤的一擊，想來這個無量量劫是出不來了。
他感應到太平天秤里的祭道，證明祭神來了。
「小燭明，找我幹嘛？」
太平道人呵呵笑著看向太平天秤。
「沒事就不能找伱嗎？」
陳燭說了一下最近的近況，尤其是說到他身神以及龍君山爻的事情。
「他身神應該是想和你結個善緣，山爻確實是詢問過我。」
太平道人讓他放寬心：
「我畢竟不是龍族中人，有山爻給你護道，哪怕你進入龍族祖地之後也能有一定的保障了。」
太平道人考慮得很多，之前，他倒是沒有在乎青老與陳燭的安全，畢竟自己就在這裡。
首山之後，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每一尊先天神都是自傲的，自信可以站在巔峰，太平道人同樣如此。
或者往壞了說，有些…很自大。
只是他平時對自己人表現得平易近人罷了。
「所以說，山爻是自己龍？」
陳燭又問了一遍，臉色一緊。
「老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太平道人哈哈笑著，舉著太平天秤往回趕：
「知道你性子謹慎，要是擔心就等我回來吧。」
「那您快點回來。」
陳燭關掉聯繫，面色有些不好看。
臥槽，真是自己龍，早知道他就答應對方了。
現在這首山之上，可不止山爻一尊龍君，依舊有很大一部分的區域不知道龍主已經死了。
他們只知道金河神道則不再有壓制，有龍君已經在爭奪權柄了。
陳燭找到的這些礦坑奴隸，偶然能夠打聽到一些消息。
嗯……打，聽，動詞。
山爻在挑戰其他龍君，要帶走首山龍族。
對方是想效仿饕吼，把首山龍族作為角龍一族的附屬族群，但這勢必會觸怒其他龍君。
要知道，除了金河神之外，脈法神，鑄黃神等權柄也已經放開了。
首山龍族何其之大？說是一句數不勝數都不為過，頂尖龍君自然也不少。
他的本意是讓這些龍族互相消耗，畢竟不是自己的龍族，怎麼死都不為過。
不曾想山爻真要成自己龍了還是一尊先天神級別，他不在龍族裡橫著走？
「我的護道龍，你可別死了。」
他趕緊往那邊移動，踏入光里，以目之所及的金光術不斷跳躍。
得先把山爻找到，讓他成了先天神之后再對付其他龍君。
通過祭道之台，陳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金河大道在震動，證明有人在衝擊，在不斷的挑戰。
「轟隆！」
首山一片蒼茫平原，有兩頭真龍搏殺！
山爻怒吼，身上三條金河化為天兵之器，重水之山，想要壓下對方的金河！
雙方六道金河不斷碰撞，而山爻與另外一頭首山龍君的本體更是廝殺得異常慘烈。
「混帳！」
那龍君咆哮：「山爻，你不待在自己的地盤，來挑戰我，就不怕龍主降罪嗎！」
「龍主已死。」
山爻的目光極其冷漠：「不然，我們頭頂之道為何不再有限制？」
他的實力更強，就如同之前所說，山爻已經站在了金河道則的頂點。
他差一點便是先天神，可頭頂的權柄一直壓著，差一點，便永遠都不是。
「哼，胡說，若是龍神們已經死去，你為何不掌握權柄？」
那龍君氣勢節節攀升：「現在金河之道不再壓制，我馬上就能達到和你一樣的境界！」
他們都是極為古老的存在，現在所發生的戰鬥，看似簡單，實際上極為兇險。
三道金河，一道金河一個量劫，需要整個量劫的時間才能凝聚。
兩尊同時代的龍君搏殺，打得平原拋飛，泥土四濺。
若非這裡是首山，質量極為誇張，再加上更是太平天秤所衡量的1才能容納。
不然若是換在大海之上，恐怕海水都要被壓成鐵塊。
「轟隆隆！」
山爻越打，臉色越難看。
他不敢再往上走了，那必然會觸動權柄，迎來太平神的鎮壓。
可對面龍君不知道，沒有這個顧忌。
一旦對方達到了自己這個臨界點，自然而然就知道該如何做。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但也是讓他焦慮的！
「若非承諾，山追你已經死了！」
山爻搏殺，他們認識了很久，卻從未有今日這樣的慘烈。
龍身破碎，人臉扭曲，鱗片在擊打中狠狠拋飛，落下時如同刀切豆腐一樣切開碩大頑石，插入泥土。
陳燭險險的趕來了。
可場中的戰鬥，讓他不敢靠近。
這是龍君級別的廝殺，更是金河之道頂尖的修煉者，六道金河橫壓天地，極其兇險與壯麗。
……
……
「還好我帶了東西過來。」
觀戰的陳燭鬆了口氣，從身上掏出百來只饕吼的胃袋，一一往外倒東西。
正是之前煉製好的大日龍鏡，只不過又被他拆開，方便攜帶。
伴隨著組裝，很快真正的大日龍鏡便被拼接好。
「沒想到，大日龍鏡這麼快就要開始首戰。」
本來他是想用來煉器的，龍鏡真正的用法他想一直藏下去，直到面對敵人時再出其不意。
不曾想，這麼快就得暴露。
抬頭一看，天空艷陽無雲，哪怕有，也被兩尊龍君的廝殺給打散了。
大日龍鏡的能耐可以全部打開！他調整角度，深吸一口氣。
「出！」
燭龍一拍頭頂，拍散香火，就見一頭頭燭龍踏步而出，這些都是香火化身。
有了他身神的授權，他的化身明顯比之前多了靈動，雖然不能每一個都能照顧到，但進行簡單的操作還是可以的。
「起！」
他低喝，祭道道則渲染大日龍鏡，先天之炁湧入龍鏡所有的陣紋當中。
一條條先天晶石的粉末激活，融貫陣紋，交相連成一片。
就見，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不，不是天空暗淡，而是大日龍鏡的光芒已經壓過了這片天地的光芒，一縷白熾的火苗忽然出現在龍鏡燃燒的交接點當中。
太陽真火，真的被凝聚出來了！
陳燭心神蕩漾，他快速調轉大日龍鏡的方向，仔細辨別天上的金河。
他沒想打中龍君，那不現實，反而是天上的金河要好命中一點。
取穩，不取勝！
就見白熾的火苗伴隨大日龍鏡的移動而移動，所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漆黑。
那是虛空被燒穿，此時的太陽真火，是當之無愧的最熾熱，是父神眼中之光！
平原上，一場交鋒結束，山爻與對方一觸即分，二者渾身都是鮮血淋漓。
他們大口呼吸，山爻臉色難看，對方已經和自己的修為持平。
該死，他早已經能夠掌握權柄，都怪那燭龍不答應！
這山追，天資不如自己，實力不如自己，就是這運氣，真該死！
「若非壓制，我必成神！」
山爻怒吼，龍吟四野！
也就是此時，忽然他發現，世界在黯淡。
不，不是黯淡，而是有一道突兀出現的白熾火苗，落在山中的一道金河之上。
那是什麼？
不等山爻驚訝，忽然就見山追慘叫了起來！
「啊！」
他身上的金河在沸騰，白熾的火苗剎那燒開了河，融化了金，霸道無比。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硬生生燒光了山中一個量劫的道行，也燒光了山追三分之一的實力。
「好機會！」
山爻顧不得那麼多，猛的出手，三道金河搏殺兩道金河，這是質的差距！
「死！」
山追不是先天神，會死。
戰場已經發生了改變，陳燭看著場中，緩緩的收起大日龍鏡。
他有些心疼，就這一下，大日龍鏡背後的陣紋都得重新填滿先天之晶，不能一直持續使用。
不過他已經很開心了。
這是一個質的提升，大日龍鏡堪稱他的又一個殺手鐧。
那龍君是在移動當中，只能命中金河。
如果此時他正在休息，那麼出其不意之下，陳燭說不定能夠一擊抹殺！
他陳燭，現在真正有了能夠在先天神之下「無敵」的資格。
「誰暗算我！」
「山爻，你太卑鄙！」
「是誰啊！」
山追不敵山爻，一代龍君終將落幕。
他發出最後不甘的吼聲，仰天怒嘯，最後屍身重重落下，被山爻龍君生生拔掉了腦袋。
「呼哧～呼哧～」
山爻回頭，看向那發光的來源之處，看到陳燭正對著自己笑。
他微微怔神，隨後才緩緩游至燭龍身邊，驚疑道：
「剛才是你助我？」
那白熾的火苗太讓他印象深刻了，只有一定點，連金河億萬分之一都不如。
卻能夠剎那融化金河，那可是山追一個量劫的底蘊。
「不然呢？」
陳燭沒有多說，大日龍鏡別人越是不清楚越好。
要不是山爻被太平道人親自點名做他的護道龍，陳燭甚至想把他也幹掉。
只需要等他們兩敗俱傷，一方被殺死，他再照射另外一方就能達到目的。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在這裡把龍頭送了？」
他揶揄一句：「我跟太平神已經聯繫過了，確定你是自己龍。」
「這麼說，我可以執掌權柄了？」
山爻還不是很放心，他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是的，你可以突破了。」
陳燭肯定的說道，也就是這一句話落下，山爻身上忽然有什麼東西碎裂。
就像是泡泡一樣，陳燭感應到了太平大道。
這是太平道人的限制，他不點頭，山爻就無法掌握權柄。
先天神對於神下的生靈，簡直有著絕對的支配權！
「謝謝。」
山爻萬分複雜的看著陳燭，身上的氣息，緩緩改變。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像是一條正在跨過龍門的鯉魚。
每一秒，每一剎那，每一瞬間，山爻身上的氣勢都在改變。
陳燭後退一步，他看到山爻就站在自己面前，卻又好像不斷的在往天上游。
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摘取到了一條道則，那是金河神的權柄。
「叮……」
天地失聲，金河之道再次被奪取，陳燭體內道台有感，那原本打開的門，再次關上了。
這一刻，洪荒某些地方的生靈，痛哭流涕。
「沒了，路沒有了！」
一些新生的先天生靈，生來自帶金河道則的感悟，算得上是天驕，明明已經踏上了此道路途。
可現在，龍君山爻執掌權柄，再次關上了他們的大門。
「今日，吾山爻，成就金河神，執掌權柄。」
他的聲音通過大道傳開，昭告先天神們。
「可惜了。」
他身神走在無垠的地下，感應到金河大道鎖死的天門嘆息。
「金河之道……」
首山龍族當中，那些修鍊金河之道的龍族，氣息猛的降低，原來是被山爻關閉了授權，不再有資格修行，使用。
「金河神，你做什麼！」
有首山龍族騰飛，不甘，不敢置信！
他們咆哮，怒吼，道心顫動卻無可奈何。
「這就是不成先天神的悲哀，一旦先天神不喜，你無數元會所修煉的修為剎那高樓崩塌，付之一炬。」
山爻緩緩落在陳燭面前說道，人臉上的目光帶著輕鬆與愉悅。
他現在成為先天神了，終於熬了出來，不再受到這一點的制約。
「恭喜啊。」
陳燭抬手恭維，卻發現山爻神色不對。
對方……直勾勾的盯著祂。
「你……想反悔？」他龍目帶著警惕。
「呵呵。」
山爻冷笑看著陳燭：「我只是要你一個承諾，打開枷鎖罷了。」
他露出本性：「為了成為先天神，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付出。
燭明，你不會真以為我會甘願成為你的護道龍吧？」
他神色之中有著驕傲：「我現在是先天神了，掌握金河權柄，你根本不知道此時的我有多厲害！」
山爻伸手一指，天外便有金河落下，把首山都砸坍塌了一塊，裡面的首山之銅全部落下，化為一座小島嶼，漂浮在海上。
這只是他的隨手一指，在成為先天神之前，這是想都不要想的，根本不可能做到。
「山爻，你就不怕太平神回來了，把你重新打落神壇？」
陳燭眯著眼睛，他的謹慎是對的，果然不出他所料。
山爻根本沒有明面上那麼老實，這次算是給自己狠狠上了一課。
還是大意了。
這裡是洪荒，步步危機，處處兇險，他的任何不完全安全的行為，都將帶來可怕的後果。
「太平？」
山爻哈哈笑著：「我封禁了所有金河權柄，你以為是為什麼？」
「只要我躲起來，太平也難以找到我。」
他凝視陳燭，伸出一根手指，殺機瀰漫。
這根手指，剛才崩塌了首山一角，陳燭不認為自己比首山一角還要硬。
「你想殺我？」陳燭深吸一口氣：「別忘了是誰幾次幫你。」
「幫我？咱們只是互惠互利罷了。」
山爻看著他，忽然收回手指。
大發善心？當然不是。
「這不是你的真身吧？」
原來是他看穿，山爻淡淡一笑：
「太平已經有感應，肯定要回來了，小子，你撿了一條小命。」
「再見了，希望我們永遠不見。」
他選擇離開，駕馭金河要永遠消失，直到某天太平道人身死。
但下一秒，他如同腦後長眼，看到陳燭在笑。
「你笑什麼？」山爻臨走時詢問。
「我笑，你這耽擱了一下，就再也走不了了。」
陳燭指了指首山之外。
一桿天秤，一邊稱量首山，一邊放置砝碼，形成平衡。
平衡一旦成立，就是先天神也逃不出去。
山爻臉上猛的變了：「不！」
他驟然抬頭，太平神正一步步向他走來。
「之前小燭明跟我說的時候，老道我還是不太相信，畢竟老道殺了那麼多先天神，你這不成神的凡靈也該知道利益兇險。」
「可老道著實沒想過，你如此愚昧，金河神權柄給你算是蒙塵了。」
太平道人走到山爻面前，語氣平淡：
「是你自己脫下這權柄，還是老道送你回歸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