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你就不必笑話我這個老頭子了,青城仙山那是什麼地方?但凡有些見識的都知道。」
「我這一生平順無虞,能結識閣主已是感激不盡,萬沒料到入土前還能有機會上這青城仙山,見到莊主本人。」
上仙山容易,可大多權貴都曾被山莊拒之門外。
「如此這般,等我真正入土那天,也算是死有瞑目了!」
龍老爺感嘆得很是真摯,破軍卻笑出了聲。
「龍老爺身子骨還硬朗得很,說這些做什麼,說不定上了這仙山,就能長生不老,哪幾還有什麼入不入土?」
「破軍啊,你就不要再笑話我受寵若驚的模樣了,我這老頭子這一輩子,是真得值了!值了!」
天烈影一言不發,心底卻暗笑:「自己雖命運多舛,但還好,識人眼光從未有過偏差,也是賺了。」
閉目養神了一陣子,聽到破軍在耳畔輕聲道:「閣主,到了。」
仙山之所以被稱作仙山,自是氣運就非一般地方可比。
天烈影一睜眼,即感受到了周身的仙氣。
三人下了車,要再徒步走上一陣子,才能抵達山莊。
另一面山早年被開發成了旅遊景區,但這一側,平日裡是無人涉足的――即便有人來,也會在這裡被攔住。
兩個身著布衣,墨發及肩的男子忽然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天烈影從心口掏出那片樹葉示意,那二人當即點頭致意道:「莊主在,有請。」
「多謝。」
說罷,三人舉步朝前。
大概走了十多分鐘,一座清幽淡雅的院落出現在眼前。
天烈影手中那片綠葉就像是無所不能的通行證,一路上「過關斬將」,但凡攔路盤查之人看到那葉子,都二話不說開了綠燈。
天烈影上前叩門,應門之人似乎早已得知他要來,笑道:「天先生,好久不見,莊主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有勞寒修先生帶路。」
說著,恭謹跟在身後。
沒一會兒,幾人在一座亭樓前駐足
「天先生,莊主就在樓上,寒修止步於此,各位可自行前往。」
「多謝。」
寒修離去,天烈影朝上看了眼,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似正在飲茶。
幾步之外就是樓梯,三人走上去,只需十多秒而已。
可他挑了挑眉梢,對破軍和龍老爺道:「你們先在這裡候著。」
說完,腳下驀地用力,整個人騰出一人高踩在了身邊的樹幹之上,隨即手抓一枝粗壯的樹枝,借力而往,轉瞬整個人就踩在了二層的廊檐上。
可他卻未跨過圍欄,只道:「莊主,這次又是什麼把戲?」
只見飲茶那人並未轉過身,應道:「你自己試試不就好了?」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您鬼主意太多,我還是直接問問來得方便。」
「試試嘛!」
「不試。」
「不試以後就不要來看我這個老頭子!」
「......好吧。」
天烈影無奈,只能飛身而下,眼帶同情看了眼破軍和龍老爺,低聲道:「跟我上去吧。」
這一系列操作,龍老爺看得雲裡霧裡。
「閣主,方才這是什麼意思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
天烈影一邊登上台階一邊謹慎觀望,還不忘叮囑身後的二人道:「你們最好步步小心。」
「啊?小心?啊--」
龍老爺話還沒說完,腳下的台階樓板竟猛然一塌,他整個人朝後仰去!
天烈影趕忙伸腳將他勾了住,千鈞一髮之際使得龍老爺免於摔個大跟頭。
他這個年紀,又沒有什麼拳腳功底,當真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龍老爺沒事吧?」破軍亦在旁出手相助。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沒......沒事.......」
龍老爺額前幾縷發已是凌亂,眸光更是帶了幾分驚慌。
「這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莊主的惡作劇。」
天烈影沒好氣道。
「惡作劇?」破軍雖已跟在天烈影身邊三年,可這青城仙山,亦是第一次來。
整個花天閣,除了瑾墨,還沒有人見過莊主真身。
「烈影。」之前一直背身喝茶的莊主終於起身朝他們看來:「我可是手下留情了的。」
說罷,笑意難掩。
破軍和龍老爺看到他的模樣,不禁一驚。
竟是鶴髮童顏!
一時之間,根本難以判斷他的年齡!
破軍來仙山前的一句玩笑話竟成了真,看樣子這莊主就像當真掌握了長生不老之術。
「先跟我上來吧。」
天烈影滿臉無奈對破軍和龍老爺道:「你們小心,我不知道前面的台階莊主是否又做了手腳。」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可剛才明明是閣主走在面前.......」破軍疑道。
「這才是莊主惡作劇之所妙,誰都預測不到他究竟在這台階上動了什麼手腳,階梯受到幾分力會塌下去.......一把年紀了,整日像個孩子!」
「好啦好啦。」莊主應道:「放心走吧,其餘的都穩穩噹噹,快來喝茶,新摘的。」
天烈影哭笑不得,三人總算平安抵達亭樓二層。
――落座後,龍老爺如坐針氈。
「這位是.......」
莊主看了一眼,就知道龍老爺不是花天閣的人。
「我是東洲龍家的。」龍老爺慌忙起身應道。
「坐,在我這兒不必拘謹。」
莊主看他的模樣,和藹笑道:「我自然知道龍家,東洲首富的名頭說出去也是響噹噹的,烈影願意帶你來,想必也是對你極為信任。」
「不敢不敢,我龍家在東洲可以唬人,但在青城山莊眼前,不過是......」
「咳咳。」天烈影在一旁咳嗽兩聲止道:「龍老爺,不必拍他的馬屁,他不吃這一套。」
「龍某也是情之所至,句句屬實。」
「只要是好聽的,真話他也不愛聽。」
「這......」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兩人一來一回,莊主更是忍俊不禁。
「好了,都喝茶,今日我也破個例,好聽的,直說就是。」
四人閒聊一陣子,天烈影引入正題道:「東洲監獄那邊有動靜。」
「哦?」
「有人要走。」
「走?」莊主眉頭一凜,道:「我並不知情。」
「必然有幫派勢力在外接應,裡面是哪些人已經查明,但外面的,我還要再查。」
「嗯,需要山莊幫忙,盡可直說。」
「那是一定,還有一事想問下莊主。」
「何事?」
「花天秘籍,莊主可有聽說?」
「花天秘籍?」
只見方才還一派老頑童模樣的人神思嚴肅一陣思索,最終沉聲道:「當初雖是我助你逃出生天,但花天國說到底,是你一手建立的,天海秘籍之事,從未聽聞。」
「我已經確信花天秘籍同東洲監獄脫不了干係,此番有人逃走,我甚為看重的原因就是擔心這一切都和花天秘籍有關......」
莊主亦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外眺望。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此時山莊綠樹剛長出新葉,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
當初贈予天烈影的那片綠葉,就是從莊中那棵百年金絲楠木上摘下來的。
「你是說,有人暗中助囚逃獄,是衝著花天秘籍去的?」
果真這世人都是看人外表,一輛超跑,就能令一個人鍍了金。
「沐雨,快上車,否則圍觀的人更多。」
秦沐雨也來不及跟他計較車價,只好趕忙坐到了副駕的位置。
瑾墨的信息此時也傳了來,他已接上啾啾,並訂好了一家鄰國風味為主的餐廳,主海鮮,也適合小孩子食用。
「烈影,這車.......」秦沐雨臉上的焦慮顯而易見:「是不是閣主的?他讓你替他先開著?」
「呃......」天烈影一時之間不知該撒謊還是說真話。
「剛才那些人說要一億,你替閣主打一輩子工也掙不來這錢吧?」
「我......」
「如果是閣主讓你開,你也不該大喇喇就應下,閣主待你好,你更要懂分寸。」
「可是......」
「沒有可是,今天就算了,以後還是少開出來,省得招人耳目。」
「......好吧。」天烈影只能應下。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糊裡糊塗就被秦沐雨繞了進去。
這樣也好,否則他也難解釋自己怎麼能拿得出一億華幣。
沒一會兒,兩人就抵達了餐廳。
萊肯不出意料吸引了一眾人的注意。
「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這種級別的跑車,趕快拍照炫耀一下!」
「你炫什麼?又不是你家的車。」
「能親眼見識也值得往外吹一吹啊,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開上這種車。」
眾人的驚嘆艷羨聲中,天烈影幫秦沐雨打開了車門,牽著她的手下了車。
瑾墨也剛好載著啾啾趕來。
「爸爸媽媽!」
啾啾背著可愛的小書包,像一隻小兔子一般朝二人跑來,直接撲進了天烈影的懷中。
「爸爸,為什麼是瑾墨叔叔去接我啊?」
「叔叔?」天烈影挑眉道:「他馬上就要成為你正式的乾爹了。」
「乾爹?那我以後怎麼稱呼他?瑾墨乾爹叔叔?」
啾啾小小的腦袋上滿是大大的問號。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童言童語令人忍俊不禁。
「直接喊瑾墨爸爸就好。」
「兩.......兩個爸爸?」啾啾更疑惑了一些。
瑾墨在一旁看不下去道:「啾啾,隨便喊,喊哥哥都行。」
說罷,四人愣住,也不知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正說著,一旁出現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果真生來卑賤的人就是喜歡耍把戲,乾爹乾媽?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跟有權勢的攀親帶故?可臭蝦爛魚又怎麼可能跳龍門?真是痴心妄想!」
循聲望去,竟然是風月明。
幾日未見,他明顯消瘦了許多,走起路來亦是一瘸一拐。
看來當日在青龍會館吃的虧,還是沒能讓他學會適時閉嘴。
風月明字字帶刺,天烈影對此不屑一顧,轉頭和秦沐雨道:「我們走,別因為無謂的人壞了心情。」
一手牽著秦沐雨,一手拉著啾啾剛走兩步,瑾墨卻衝風月明走了去。
「風先生。」他面帶微笑。
「瑾......瑾墨先生。」風月明忙改了囂張的態度,變了臉色。
「認啾啾做乾女兒,我開心至極,按照風先生方才的話,攀親帶故的不是啾啾,而是我,那就是說,我才是風先生嘴裡的臭魚爛蝦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風月明忙解釋道:「瑾墨先生怎麼可能是臭魚爛蝦?堂堂花天閣的二把手,任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
話說得好聽,可其中的不甘卻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