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秦沐雨多想,臨走前還一再保證,方才的一切都是秦沐雪自作多情。
「知道了。」
秦沐雨溫柔道:「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姐姐,我們也該給她留些顏面,只是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
「我是說,沒想到你還挺有女人緣。」
天烈影愣住,小聲道:「沐雨,我真得沒有賊心,更沒有賊膽兒。」
秦沐雨噗嗤一笑道:「我誇你呢。」
「夸?」
自幼在風家成長,從沒有人誇過他。
被誣陷入獄,每日要擔憂怎麼活下去。
即便是攜領一千大軍捲土重來回到東洲,他也只在乎兄弟情義,對阿奉承從不動心。
誰半句廢話不說灑熱血,誰又是只會動動嘴皮子,他明白得清清楚楚。
一時之間,竟不知什麼叫做「誇獎」了。
「你還真是......榆木腦袋!」
秦沐雨哭笑不得,起身走開。
天烈影留在原地摸摸自己的腦袋,低聲道:「是很硬,很倔。」
可心底,莫名感覺到幾分甜蜜。
剛走到暗閣,瑾墨就跟了來。
「風月明驅車離開家了。」
「怎麼?什麼時候派的眼線?我竟不知道。」
瑾墨做事總能做在他下命令之前,也因此是他最為信任的人。
「從舞會回來,我覺得還是提防著些比較好,所以在風家附近安排了一名暗衛,君王,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搞什么小動作?」
天烈影思忖片刻,點點頭道:「也好,給他留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該收收網了。」
說罷,朝外走去。
東洲臨海,光照充足。
可這一日午後,天頂竟沉了下來。
城西更是飄起了浙瀝微雨。
青龍會館門前一片陰晦,紋身大哥看門,更是讓普通人不敢多看一眼。
風月明拖著腰傷,腳步彆扭地朝大門走去。
前一晚姚烽火在他後腰上拍下那一掌,當時覺得痛感減輕了些,可一大早睡醒後,反倒更疼了,也只能打破牙齒往肚裡吞。
清晨只睡了兩個多鐘頭,他就起身四處籌錢。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五百萬對於東洲的眾多權貴世家而言根本是小數目。
可對於當下的風家來說卻捉襟見肘。
自從花天閣在東洲大張旗鼓置辦產業,風家的生意就開始受到牽連,屢屢受挫。
當下拿出五百萬的活錢,無異於傾家蕩產。
直到午後,才勉強籌夠了五百萬,還是抵押了風家旗下一家酒莊才周轉成功的。
這一切,都是背著風尚君進行的。
此刻的風月明,沒有回頭路,只能朝前走。
會館門前,他從口袋內掏出一樣東西出示給了看門的彪形大漢,那兩人點點頭,示意他可入場。
十多米之外,是跟上來的天烈影和瑾墨。
「看樣子,他是這會館的老熟人?」
瑾墨低聲道
「不像。」天烈影應道:「若是老熟人,前一晚被我那麼捉弄,早就該有人挺身而出替他出頭,應該是剛搭上線沒多久,青龍會館跟黑鬼城的關係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本是同根生。」
「哦?之後崩了?」
「嗯。」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那樂家跟風家豈不是要夾在中間?風月明還敢主動前來,看來想我快點兒死的心是迫不及待啊。」
「君王,我們也跟進去看看?」
「可以。」
說著,兩人朝前走去。
可走到門口,竟被攔了下。
「不好意思,我們不營業。」
「不營業?」天烈影朝風月明背影消失的方向瞥了一眼道:「可我明明看到有人進了去。」
「那是貴賓。」
「貴賓?有多貴?」
「對你來說。」那人打量了他一眼道:「大概是天文數字。」
「天文數字?你報個價。」
「算了,看你這樣子,大概不知道我們會館不是普通人能來的地方,若是營業時間來消費,大門敞開,但現在,請回。」
「既然你開了口,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所謂的天文數字到底是多少。」
看天烈影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那彪形大漢不耐煩朝前一步,用肚子用力撞了天烈影一下,威脅道:「這個時間能進會館的,必須包廂消費。
「包廂?沒問題,請開價。」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這個數。」
彪形大漢擺出個」八」的手勢。
「沒問題。」天烈影笑著應道。
「你都沒問題多少就沒問題?」彪形大漢一副要嘲笑他的模樣:「你不該以為是八萬吧?」
「當然不是。」天烈影壓低聲音冷聲道:「我根本不在乎你們的最低消費是多少,不論是多少,我都給得起。」
大漢一愣。
看天烈影執意要朝里走,伸手就攔道:「你還真當我們青龍會館是吃素的?這個時間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未必進的來,你出得起八十萬又如何!」
「哦?原來是八十萬。」
天烈影無意同他爭執浪費時間,點點頭道:「那我付你八百萬,夠不夠?」
「什.......什麼?」
大漢驀地就沒了方才的氣勢。
「八百萬,夠我包十個包廂了,如何?」
天烈影一字一頓說得極為清楚。
「八.......八百萬......」
大漢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他還沒來得及回應,會館內走出一個身影。
「當然夠!」
來人同天烈影年歲相仿,看起來帶些文人氣質,不像是這魚龍混雜的城西該有的人物。
「但是沒必要。」
說著,臉上帶出幾分笑。
不卑不亢,令人不敢輕慢。
「這個時段會館確實是不營業的,能來會館的,都是邀請制,但既然這位先生願意一擲千金付上包廂的最低消費,我們打開門做生意當然不該將您拒之門外,八十萬一個包廂,我們不會坐地起價的,請跟我來。」
說罷,沖那看門的兩個大漢使了個眼色,天烈影身前當就暢通無阻。
他點點頭,跟在那青年身後朝內走去。
青龍會館內。
不同於前一日的燈紅酒綠熱鬧鼎沸,反倒安靜至極。
不像是做正經事的地方。
「您是第一次來,我幫您找個位置最好的包廂,如何?」青年問道。
「不了。」天烈影環視一周應道:「風月明在哪兒?帶我去找他就好。」
聽到」風月明」三個字,青年臉色一變。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要見風月明。」天烈影執意道:「敘敘舊而已,你不用怕。」
語氣溫和,態度堅定。
「敘敘舊要花八百萬?」那人倒也一針見血。
「錢多,隨意花花,可以嗎?」是瑾墨。
「......當然可以。」青年被噎得措手不及,失口應了下。
「好,有勞帶路。」天烈影笑道。
反悔已然來不及了。
青年只好帶天烈影、瑾墨二人朝包廂通道深處走去。
沒一會兒,就聽到了熱鬧的音樂聲從包廂內傳來。
走到盡頭,青年停下,轉身對二人道:「風先生就在裡面,二位若非要見他,也沒問題,但.......請顧念一下這是青龍會館自己的地盤,不要太過囂張。」
「你放心。」天烈影應道:「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
說罷,推門而入。
一門之隔。
其內煙霧繚繞,沙發上坐著十多個人,最為中間的是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同方才那青年一樣,一身繡著銀邊的h國傳統服飾,不出意外,當是這青龍會館的主理人,也就是當初帶著自己的人馬同黑鬼城分道揚鑣的首領羅鏢!
而其餘的,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打手。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還有十多個人舉著酒杯隨著音樂搖擺,看樣子也是青龍會館自己的人。
而風月明,正坐在包廂內的吧檯前,拿了根雪茄,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裡,一眼就看到了天烈影,當即愣住。
可天烈影的目光卻沒聚焦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了吧檯後的調酒師身上。
不是別人,竟是林辰!
林辰看到他也頗為驚訝。
但場合特殊,兩人只相互使了個眼色,並未道明。
「天烈影?」風月明朝這邊看過來。
天烈影這才發現他眼神有些渙散,看樣子已是幾杯酒下肚。
「你跟蹤我?」酒壯慫人膽,風月明起身走上前,直接將沒點上的雪茄扔在了天烈影身上。
「風月明,這青龍會館打開門做生意,我來消費而已,你何必說那麼難聽?」
「好啊。」風月明像是找到了能撐腰的人一般,囂張道:「既然是來消費,那總得喝酒吧?」
「喝酒?」
天烈影入獄時剛滿十八歲,在風家的時候是滴酒不沾的。
「當然,混江湖的有哪個是不喝酒的?」風月明囂張道:「你可別告訴我你不能喝?」
「這話我沒說。」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那就好!」
風月明臉上得意難掩,看樣子,是已經同青龍會館達成了什麼共識。
天烈影不動聲色朝沙發上看去,羅鏢只輕輕抬眼朝這邊瞥了下,沒有其他表態。
風月明一把抓住天烈影的肩膀,拉著他走到了吧檯前,對林辰道:「深水炸彈!」
「深水炸彈?」
林辰擔憂地瞥了天烈影一眼,畢竟,他知道天烈影喝個湯姆柯林斯都要是果汁特調的。
這普通人喝深水炸彈,幾杯下肚就會暈得不省人事,天烈影若喝,可能兩杯就能要半條命!
風月明勝券在握的模樣。
「雖說他背叛了我風家,可現在來這裡找我的麻煩,我自然要好好接待他一番。」
三言兩語,又是倒打一耙。
「先生。」林辰緩道:「羅館主也在,和氣生財。」
哪料這話說出口,風月明當即怒道:「我需要你提醒我嗎?你一個打工的調酒師罷了,也敢對我提意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林辰也很是直白。
「你.......好,你今日若按我說的將這深水炸彈調好了,我就放你一馬,若再敢多管閒事,我就讓你在這青龍會館待不下去!」
林辰還要說什麼,卻看到天烈影沖他篤定地點點頭,只好住口,對風月明冷聲道:「好,悉聽尊便。」
「十杯十杯地調!」風月明神氣道:「今天誰不喝夠五杯,誰就是孫子!」
林辰手腳利落調著酒,抬眸迅速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風月明,手下暗中將天烈影份的白酒換成秦打水,可還未得手,手腕被人抓了住是方才帶領天烈影進場的那青年!
「怎麼?你們認識?」他微微一笑問道。
「......不認識。」
「是嗎?」說著,青年將剛調好的一杯秦打水版深水炸彈一飲而盡,冷笑道:「不認識就按規矩來。」
林辰沒再說話,低垂眼帘繼續調酒--轉眼間,十杯深水炸彈悉數準備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