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他,方才還死鴨子嘴硬的董斌驀地變成了啞巴!
「鐵.......鐵哥......你......你怎麼在?」
「我當然要在,如果不在,怎麼能清楚聽到你污衊我的話呢?」
「不......不不。」董斌慌張道:「都是誤會,誤會......」
他這人一向欺軟怕硬,鐵蛋一肘子下來就夠他喝一壺,以往因著錢財交易,還能挺起腰杆說話,可當下欠錢又丟人,只能認慫。
「是不是誤會,我心裡明白。」
鐵蛋低沉聲音響起,即便瘸腿斷胳膊,也不妨礙他令四周的空氣都冷上幾分。
他盯著董斌一步步朝前,轉眼走到天烈影身邊同他並肩道:「先把帳結了吧。」
「結......結帳?」董斌下意識吞了口水道:「什......什麼貝.......
「別裝蒜!」
鐵蛋一拳打在了牆壁上!轟然一聲,嚇得賈母一下子坐回了沙發上!
「好......有話好好說......」
說著,董斌在自己口袋中一陣翻找,空無一物。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以往欠我的,包括昨天你雇我去找烈影哥的麻煩,三倍價錢,是你親口答應的,一共五十萬,我們銀貨兩訖!」
董斌越聽頭越大。
五十萬,他有個錘子。
可眼前的天烈影和鐵蛋將他圍了起來,一副能吃了他的模樣,他只能沖不遠處的賈婷求助。
「婷婷,你可別見死不救,先借我五十萬,我明天就還你。」
「我哪有五十萬!」賈婷只覺羞愧難堪,起身嬌怒道:「你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說完,竟起身離去了!
「婷婷你別走啊!」
可任董斌怎麼喊,賈婷都沒有半分要回頭的意思,轉眼間,就消失在視線之外......
此刻的董斌,已滿頭冷汗。
他大氣不敢出看著天烈影和鐵蛋,終咬牙道:「我身上沒錢,讓我跟我舅舅開口借,他會借給我的!」
「好。」
天烈影當即應了下。
「別耍花招!」鐵蛋在一旁威脅道。
董斌軟著兩條腿去拿自己的手機,天烈影的手機也震了一下。
是瑾墨。
他看了眼屏幕,只見上面清楚寫著:「董斌背景已調查清楚,他的舅舅是林園的人。」
林園。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也是占據東洲一角的勢力。
平日裡行事低調,不願被任何幫派所招安。
林園手下多匠人,各行各業的都有。
這些人最大的共同之處就是,不願參與到江湖門派的紛爭之中,真動起手來,也沒什麼招架之力,只是憑著大家都有一顆好腦子,找到了正確掙錢的姿勢,這才在這東洲站住了腳。
可即便如此,坊間也傳說他們從不招打手的傳聞。
算得上是這東洲的」君子蘭」。
當初決定返回東洲之時,天烈影曾暗中派人同林園接觸,但他們」軟硬不吃」卻有禮有節,只能暫時作罷。
天烈影從不隨意強迫他人。
當下卻未料到這董斌的舅舅是林園的人。
基因難以一脈相承他早就看透,只是也從未想過淡泊名利又精通手藝的林園人,會有一個像董斌這樣咋咋呼呼、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外甥。
想到這些,他更想要替那舅舅,教訓教訓這不爭氣的外甥了。
「你舅舅?」天烈影假意不知情道:「又是何方神聖?」
「我舅舅姓林!」董斌終於有了些底氣。
「是咱們東洲林園的,雖然你們花天閣人多勢眾、當下風生水起,可但凡這老東洲人,都知道林園的存在,不信你問大娘!」
說著,看向賈母方才坐的沙發。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可幾人一晃眼,哪兒還有什麼賈母?
一片混亂之中,賈母早就嚇得灰溜溜走人了,只有賈蘭庭強裝鎮定紋絲不動坐在原位、手裡拿了本雜誌假裝在看。
「餵。」天烈影冷聲道:「你雜誌拿反了。」
賈蘭庭一怔,臉紅的像是燒熟的蝦子。
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局促不安,尷尬萬分。
天烈影無暇嘲笑他,轉身看向董斌。
「林園?不必問別人,我自是知道。」
「那就好,林園的口碑你也應當明白!」
「明白,所以你現在要帶我去林園?」
天烈影早就知道林園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比進龍家更難。
「呃......這個......」董斌支吾道。
「我找我舅舅,又不是一定要去林園,打電話讓他派人送錢過來不就行了?」
看樣子,他也進不去。
天烈影心底頗有些疑慮,但只能先忍著。
「好,你打這電話,我在一旁聽著。」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說完,一動不動盯著董斌看。
另一邊一直未出聲的鐵蛋咳嗽了兩聲,裝腔作勢那種。
天烈影回頭看他,看他正在擠眉弄眼使眼色,樣子.......有些滑稽。
「有事?天烈影輕道。
「嗯。」鐵蛋猛力點頭,樣子頗有幾分憨,示意要讓一步說話。
天烈影點點頭,對董斌道:「你在這裡打電話,我等下回來。」
隨後,同鐵蛋走到了屋外。
「怎麼?」
「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確實有個舅舅在林園不假,可據我所知,他舅舅是早些時候被林園的人收養了,說到底,也不是林園親生的。」
「這麼些年來也不惹事,才在林園好生待了下去,平日裡跟董斌也沒什麼交情,你說這樣的人,願意出手救董斌?董斌這樣的屎蛋,
誰看見不躲著點兒?」
「你啊,我看你就沒有躲他的意思。」天烈影一個反問,險些讓鐵蛋當場栽個跟頭。
「我.......這不是迫於生計嗎?我做生意,也不想跟他這種總賒帳的人打交道啊。」
「知道了,所以你是覺得他舅舅不會出這五十萬?」
一定不會。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呵。」天烈影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要的也不是這五十萬。」
「啊?」鐵蛋一臉蒙圈,然後小聲嘀咕道:「可是我需要啊......」
天烈影一臉無奈。
「知道了,他欠你的五十萬,我會讓你拿到的。」
說罷,轉身朝屋內走去。
可這一進屋,竟發現董斌已不見蹤影。
賈蘭庭依舊坐在沙發上」看雜誌」,還好,雜誌終於反了過來。
「董斌呢?」天烈影開口問道。
「董斌?」賈蘭庭回身朝方才幾人對峙的位置看去,看到那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一臉不知情。
「方才還在這兒。」
「媽的!」鐵蛋慌著要上樓查找。
「別找了。」天烈影淡道:「興許是逃了。」
「那我們追。」
「不必。」天烈影看起來並不擔憂。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你斷著胳膊瘸著腿,還是歇歇吧,我們走。」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說完,沒有半分氣惱朝外走去。
驅車回花天閣的路上,鐵蛋似有心事。
「你發什麼愁?」天烈影開口問道。
「竟讓那小子跑了,心裡不痛快。」
「放寬心,他既然提了他舅舅,我自會去林園找。」
「那烈影哥,我陪你一起去。」
「你還是好生養傷吧。」
「可是......」
得罪了烽火幫,鐵蛋當下最要緊的不是養傷,而是逃命。
他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猶豫半天,終於要在抵達花天閣時,一臉愧疚道:「烈影哥,今早你問我想不想來花天閣,是當真還是逗我玩兒?」
天烈影恍然大悟。
方才他說要看鐵蛋對待董斌的表現,可竟然這董斌逃了,鐵蛋當然擔心自己」表現不合格」,被花天閣拒之門外。
當然沒開玩笑。」天烈影應道:「你先養傷,傷好了我自會安排,不如......
車子停下,他輕輕摸了下鼻子道:「就在花天閣內養傷吧,也好幫你躲開烽火幫的麻煩。」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看看似漫不經心,每個決定卻是深思熟慮。
話音落下,卻好半天沒聽到的回應。
回 頭一看,那大塊頭竟哭喪著臉,臉上都是淚。
想 要極力忍耐卻忍不住的樣子,好笑極了。
「這是怎麼了?快擦擦臉,進去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是!」
鐵蛋已恨不能將自己的真心掏出來給天烈影看,笨拙地抹了抹臉,下了車慌忙跟上。
剛走進花天閣就遇見了瑾墨。
瑾墨看一臉忠貞跟在天烈影身後的鐵蛋,疑道:「新來的兄弟。」
「哦??」瑾墨表情精彩:「怎麼稱呼?」
瑾墨忍了笑,一本正經道:「鐵兄好。」
「不不......」鐵蛋忙擺手,老實乖巧得不像話。
「我是小弟,聽各位大哥的。」
「瑾墨。」天烈影在一旁道:「幫鐵蛋找個歇腳的地方,再讓醫生看看他傷了的腿和斷了的胳膊,儘快醫治。」
「是。」說著,瑾墨湊到天烈影耳畔低聲道:「有要事跟您商量。」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天烈影腳下頓住,沖不遠處的一片樹林招了招手。
只見方才安靜無虞的樹叢中,竟飛快跑來一個行動迅速一身黑衣打扮的暗衛!
就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令人瞠目。
「帶這兄弟去大家落腳的地方,找間乾淨屋子,再把肖醫生找來看看他的傷。」
暗衛並未開口說話,只用力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鐵蛋。
鐵蛋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這暗衛蒙面,只看得到雙眼。
那雙眼睛就像是犀利的冷箭,令人不敢張狂。
「大.......大哥。」鐵蛋已全然沒了這幾年小打小鬧還能充充大頭蒜的氣勢。
「需.......需要......鐵蛋幹什麼......直.......直接吩咐。」
天烈影險些笑出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不會輕易說話的,你跟著他走就好。」
「是!」
眼前的一切於鐵蛋而言,就像是他難以想像的異次空間。
他再沒有半句廢話,亦步亦趨跟在暗衛身後離了開。
「信得過嗎?」一直安靜看這一切的瑾墨忽然開口問道。
「嗯。」天烈影應道:「人算不得聰明,但信得過,他眼裡的東西,我見過。」
那是一種忠勇,但需要遇到伯樂,才能激發。
「外招的一百人名單何時公布?」
「明天一大早。」
「好。」天烈影心中已有一系列算盤。
「風月清在名單內吧?」
「在,賈蘭庭也在。」瑾墨故意強調道。
「方才倒是見了一面。」天烈影也不再避諱提起賈蘭庭。
「哦?打起來了?」瑾墨一臉看熱鬧。
身邊的天烈影驀地頓住,再轉身,一招鷹爪手襲了過來。
只使出三分力。
瑾墨打擊蛇身一躲,整個人倒立用腿鉗住了天烈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