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手上這些事,我也該回去一趟。」天烈影低眉思忖。
花天秘籍的疑團仍是毫無頭緒,對此他心有千千結。
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
是一個陌生號碼。
天烈影置若罔聞。
但對方很堅持,一次又一次打來。
天烈影只好接聽。
「天烈影?」
「是,哪位?」
「你不必管我是誰。」
來者不善。
「那有何指教?」
「不想你女兒出事,晚上九點,煙雨后街十八號見。」
陌生的聲音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天烈影眉心一跳,此時正是應該接啾啾回家的時間。
但前一天,秦盛林特意說了他去接啾啾回秦家吃過晚飯後再送回花天閣。
「不好!」
天烈影當即給秦父打了電話,卻得知爺孫倆一切安好。
「烈影?我已經接上啾啾了,馬上就要到家了,你不是答應了讓啾啾今天在秦家吃晚飯嗎?」秦父很是擔憂他中途變卦。
「是,爸,我沒有不放心的意思,主要是......
他頓了頓,沒將實情道出,又道:「那回到家後再給我個電話。」
「好,不過你這是擔心什麼呢?」
「我擔心你們的安危。」
話說出口,對面竟一愣。
片刻後秦父才道:「烈影,以往是我這個做岳父的不對,太過無情,還好你始終沒放棄對沐雨和啾啾的愛,岳父給你賠個不是。」
聽他忽地如此鄭重,天烈影能感覺到這些話絕非因為他是花天閣閣主,秦盛林才這樣說的。
忙回道:「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對不起的,那爸,我等你電話。」
「好。」
所謂人間溫暖,概是如此。
「君王,有人找事?」瑾墨在一旁問道。
「嗯,用啾威脅我。」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啾啾?」說著,瑾墨就要從腰後摸槍。
「別急,可能是煙霧彈,對方約我晚上去煙雨后街的十八號見,你去查查這個電話。」
說著,將方才打來電話的號碼示意給瑾墨看。
「好,十八號?那不是我們自己的酒吧嗎?天遇酒吧。」
「是嗎?」
「當然,場子很熱鬧呢,君王要去嗎?」
「去,為何不去?看看背後搞鬼的人是誰。」
「這些小嘍囉,我來處理就好。」
「我還是親自去吧。」天烈影整理了衣領,冷聲道:「用啾啾來威脅我的人,我要親手教他做人。」
沒一會兒,秦盛林從秦家打來了電話。
「烈影啊,我和啾啾都回到家了,你放心吧。」
「如果啾啾不著急回家,可以讓她今晚在您那邊過夜。」
「真......真得嗎?」秦盛林喜出望外道:「那我跟沐雨說一聲。」
「嗯。」
「烈影,你是不是有事在身啊?」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還好,小問題。」
「別怪我這個老頭子囉嗦,安全第一。」
「嗯,您放心。」
掛斷電話,天烈影心底涌過暖意,深吸口氣,當即派天機天相去秦家外守著。
「守到十點然後撤。」
「十點?」
「一個小時,對方就算來一車人,我也能對付了。」他輕輕一笑,起身朝外走去。
天烈影獨自一人抵達煙雨后街十八號時,八點剛過。
酒吧剛開始營業,客人稀少。
雖說這是花天閣旗下的酒吧,他卻從未聽過,但只看」天」字,也知道是自家產業了。
走進酒吧坐在吧檯前,調酒師上前道:「這位客人喝些什麼?」
「秦打水。」
「秦打水?」
「嗯,等下還有正事。」
「好,那我幫您調一杯湯姆柯林斯,用鮮榨果汁代替金酒。」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天烈影還來不及回應,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調笑。
「一個大男人,來酒吧喝果汁,怎麼不去兒童樂園?」
是電話中那個聲音!
酒吧內音樂剛起,算不得嘈雜,那低沉的聲音令人不適,滿是挑釁。
天烈影並未看過去,只靜靜盯著眼前調酒師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
「先生,您的特調湯姆柯林斯好了。」
說著,調酒師將顏色透亮的特調放在他面前。
可天烈影還沒來得及伸手,酒杯被人一把搶了去。
那隻手粗壯有力,青色紋身顯眼。
不好惹。
「怎麼?這麼慫?」方才低沉的聲音多了幾分囂張。
「天氣有些熱,我幫你降降火。」
話落,那人反手就倒扣了杯子,特調一灑而出。
可只一瞬間,天烈影竟飛速從吧檯椅上閃了開。
速度驚人,像是精通移形換影。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那人一愣。
倒下的特調順著吧檯緩緩滴下,留下一片黏.膩。
「原來當真有兩下子。」
紋身男露出真容,臉上帶了顯眼的刀疤,是旁人在路上遇到會躲開的水平。
「可惜了,好身手也救不了你的命。」
「我的命?」天烈影終於開口:「我的命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有沒有關係。」那人上前一步貼身道:「要看我今天想你怎麼死了。」
殺氣近在咫尺。
天烈影只覺筋骨蠢蠢欲動。
他用對方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聲道:「少說兩句,你還有得活。」
眼前的人眸心閃過一道冷光。
聲音不清楚,但那副架勢、唇角的冷笑,他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紋身男低眉瞥了周遭一眼,反倒退開了。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八點十五。
「你還有四十五分鐘。」他開口道:「好好享受。」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說罷,拿起自己的外套朝酒吧後門走去。
四十五分鐘,天烈影撇撇嘴,來太早了,夠無聊。
「再來一杯湯姆柯林斯。」他沖調酒師道:「要果汁特調的。」
「好。」
方才在一旁看呆了的調酒師迅速將吧檯擦拭乾淨,手腳流落、動作漂亮地完成了調酒,恭敬推到天烈影手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有話要說?」
「這位客人,方才那人不好惹,我勸你可以趁機離開。」
「離開?」天烈影品了一口特調,驚喜躍於眉眼之間,一邊點頭一邊笑道。
「怎麼?你覺得我會輸?」
「方才那人不是這一帶的,看樣子不好惹,幹嘛跟窮凶極惡的爛人拼命呢?」
調酒師一臉老實相,可說出的話卻頗具人生哲理。
這天遇酒吧天烈影從未管過,當下卻覺得負責招聘的有眼光。
「你來這裡多久了?」
「一開業就來了,滿五個月。」
「你叫什麼?」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林辰,你不會......要投訴我多管閒事吧?」
天烈影險些沒將特調噴出來。
「怎麼會?我不是眶眥必報之人,但你方才說他不是這一帶的,是什麼意思?」
聞言,調酒師下意識環視一周。
此刻進場的客人較之前明顯多了些。
察覺附近沒什麼人在意,他才湊近了對天烈影道:「這煙雨后街到處都是酒吧,可我們這天遇酒吧來頭不小。」
「來頭不小?
「我不是自吹自擂,在這裡很安全,我們上頭,有人。」
說著,他還用手指了指天,憨厚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調酒師。
「怎麼?還能是什麼隻手遮天的人物?」天烈影佯裝驚訝問道。
哪料調酒師一本正經應道:「之前一些小混混不知天高地厚來這裡收保護費,沒一個有好下場,看得大快人心,依我這麼多年輾轉好多酒吧的經驗來看,我們的老大定然不是普通人。
他頗有些自豪。
天烈影只能佯裝不知情。
他們的老大?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收拾小混混及身後的幫會這種事,瑾墨最為拿手。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所以啊。」調酒師又道:「這一帶的混混都知道我們天遇惹不得,方才跟你叫囂那人,明顯是外面來的,我都沒見過他,所以我擔心出事了沒人出手幫你。」
「你覺得我是好人?」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調酒師手下一頓。
他似乎思考了片刻,抬頭應道:「嗯,我覺得你是好人。」
「呵。」天烈影將杯中的特調一飲而盡,一邊起身一邊笑道:「好眼光,謝謝。」
說罷,將一沓華幣壓在了杯底。
等他走開很遠後,那個叫做林辰的調酒師才發現杯底壓的錢,足夠喝上一年的湯姆柯林斯特調了.....
任何酒吧街皆如此,富麗堂皇的前門、陰暗逼仄的後巷。
一隻腳剛要踏入後巷,兩個黑影就閃了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慫了?想逃?」
他背光看不清楚來人的面貌,只無奈道:「透透氣罷了。」
正說著,眼前竟飄起了小雨,夜色中水氣氤氳,眼前一片煙霧迷濛,和這街名倒是相得益彰。
他來不及欣賞夜雨,卓越的耳力聽到了不遠處浩浩蕩蕩傳來的腳步聲,夾雜著引擎的嗡鳴,越來越近.....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中一個黑影說道。
「就地束手就擒,也不必讓我們費手腳,否則兩百人衝上來,你也不是對手。」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原來是兩百個人,天烈影暗自思忖,暗影之中,唇邊划過一抹冷笑。
十點前,定然能結束戰鬥。
「另一個選擇呢?」他冷問道。
「另......另一個.......」那黑影驀地一驚,頓道。
「你在說什麼屁話?難道你還抱有幻想覺得自己能逃過這一劫嗎?」
「另一個當然是等著被打死。」另一個小嘍囉補充道。
打死他天烈影?
口氣倒是不小。
「是嗎?」他輕聲道:「我也想長長見識。」
說著,夜雨之中,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人影越走越近,氣勢洶洶。
一些人空著手,更多的則是拿著鐵棍。
這煙雨后街,免不了一場血色激鬥。
「長.......長什麼見識?」小嘍囉一怔。
「自然是打死我的見識。」
天烈影微眯雙眸朝快速襲來的人影看去,壓低聲音道:「你猜我們多久會持續戰鬥?」
「多久?」其中一個小嘍囉張狂笑道:「我押五分鐘!」
「聽說這人以前挺厲害。」另一個低聲道。
「好像獲得過什麼冠軍,怎麼也得扛十分鐘吧?否則這冠軍也太草包了。」
「那就兩百塊!五分鐘沒倒下我就給你兩百!但五分鐘內被打得跪地求饒你給我兩百!如何?」
兩人竟自顧自商量起打賭的事。
「那我也跟。」天烈影悠閒道:「二十分鐘,我押二十分鐘內結束戰鬥。」
「什麼?你覺得自己能扛二十分鐘?」兩人不約而同笑道。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兩百個人打你,你扛到二十分鐘恐怕只剩半口氣了!看來你今天還當真是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