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個產業、每一個營業場所,都有外人看不到的秘密。
賈家的人、以及跟賈家有關的人,天烈影是不想賣給他們半分便宜的。
「明白。瑾墨應道:「我會仔細調查的,那我先去面試。」
「好。」
瑾墨離去後,天烈影從書房暗道直通宴會廳。
此時的宴會廳,大門緊閉,一盞燈都沒點上,厚重的窗簾也幾乎全部遮了上。
空氣之中是香氛和潮濕混合著的味道--這裡臨海,夜裡可以清晰地聽到不遠處的濤聲。
天烈影走到窗邊,掀開了簾幕的一角。
日光透進來,順著朝遠眺望,能看到泛著粼光的海。
那曾是他的逃亡之路。
呆看了一陣子,他鬆了手,再度陷入昏暗之中。
徑直朝宴會廳東南角走去,手指覆上一根獅頭裝飾的權杖,權杖驀地亮起一個微弱的紅點,隨即輕輕轉動,眼前一面牆竟現出一個裂口。
天烈影目光平靜推開那扇「門」,順著台階緩緩而下。
他每走一步,眼前的光就跟著亮一點。
當他完全走下台階時,密室竟通亮,可血腥味兒竟也跟著濃重起來。
天烈影眼前現出一片模糊,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才再度清晰起來。
只是唇齒之間的血腥氣,竟愈發真實了。
通道內,腳步的回聲震耳。
天烈影斂了目光默然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愈發昏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之時倒是傳來了一些微弱的嘈雜聲。
熟悉的感覺震得骨骼生痛。
他下意識攢起拳頭,繼續朝前,終於走到一扇暗門前止了住。
咚咚咚。
咚。
咚。
有節奏的拍門聲後,門的另一邊傳來腳步聲。
暗門被打開,光線照了進來。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君王,好久不見。」
天烈影朝前邁了一步,反手將暗門關了住。
眼前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形高大,典獄長的制服藏不住那一身腱子肉。
「近來可好?」天烈影自顧自走到一張沙發前坐了下,不經意環視了四周。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托君王的福,一切安好。」
話音落下,典獄長卻感覺到耳旁襲來一陣疾風。
他下意識閃身,順利躲過了天烈影的」突然襲擊」。
「呵,身手尚在。」天烈影笑道,可轉瞬,竟又橫空一掃腿。
這下,典獄長沒能躲過。
將近兩百斤的重量呼然砸在地上,整棟監獄樓似乎都跟著震了震。
「君......君王......不必如此吧?」
典獄長後背生痛,哭笑不得。
「您的身手我清楚,怎麼跟我來真的?」
「我是擔心你辦公室坐太多,手腳不夠靈活。」說著,天烈影伸手去扶他。
可典獄長已然有了戒備,倒是朝後飛速一躲。
「嗯?」天烈影玩味道:「可以,始終保持戒備才是你該有的狀態。」
「受教了。」典獄長終於站了起來,跟著雙手抱了拳。
「這麼客氣。」天烈影笑道:「當年我欠你一條命。」
「君王言重了,是我自己選擇的。」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不,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天烈影眸色之中仿佛湧起了過往的回憶。
「你一家老小在東洲,不會有人敢動的。」
「是,君王的恩情飛劍銘記於心。」
「飛劍」是這典獄長隸屬於花天國的名號,他在這東洲的本命則是王浩然。
「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君王請吩咐。」
「這監獄裡有來頭的犯人,試探一下,看他們是否聽過《花天秘籍》。」
「花天秘籍?花天?這不是咱們花天國.......」
「對,但我對此一無所知,當初我是從這東洲監獄逃到花天國的,我在想,也許和這裡有關。」
「明白,屬下會暗中安排調查。」
「君王請放心。」
「好,有事可以聯繫瑾墨。」
「是!」
說罷,天烈影起身返回。
回到花天閣後,瑾墨面試告一段落,並匯報已經將立秋遊樂園攤位權的事辦妥了。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這麼快?」
「君王交代的事,我哪敢怠慢?裝修隊都已經在路上了。」
「那我去看看,啾啾喜歡紫色,我去叮囑幾句。」
「我送您?」
「面試結束了?」
「沒有,不想面了,都是歪瓜裂棗,交給貪狼了,他長得凶,嚇嚇那些沒有自知之明的也好。」
瑾墨一臉嚴肅,伴著幾分痛苦。
天烈影忍笑道:「好。」
兩人結伴很快抵達立秋,剛進門,卻看到一群人鬧事。
正是在天烈影剛準備好好裝修的新攤位前。
天烈影眉心一皺,低聲道:「都是孩子,怎麼會有人來鬧事?嚇到孩子怎麼辦?」
「我去看看。」
瑾墨忙朝一行正吵吵嚷嚷的人群中走去。
只聽有人道:「我們一沒偷東西二沒擾亂秩序,怎麼就惹著你們了?」
「我們要施工,你們這麼多人坐這裡,不是妨礙是什麼?」工頭看起來老實巴交,已然氣得臉紅脖子粗。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是遊樂園的經理,你們有什麼需求可以跟我說。」許經理亦上氣不接下氣,看樣子是剛剛跑過來的,一瞥眼,看到瑾墨,遞了個眼色,臉上亦難言愧疚。
「施工?施什麼工?我們大哥說了,這立秋不可能有新攤位,你們這是偷偷施工吧?」
說話的人渾身紋身,一臉痞相。
「怎麼會?我們有文件的!」說著,工頭轉身在自己包中翻找。
許經理也在一旁解釋道:「沒錯,立秋遊樂園雖然是新的,但一切手續合規合法,這裡的新攤位當然也是取得了各種許可的,大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裡小孩子多,可以先去我辦公室好好談。」
工頭緊張地將許多張許可書拿了出來,放在了那小混混眼前。
「你看,這些都是合規文件,請不要在這裡鬧事了。」
哪料那小混混斜著瞥了一眼,一伸手,竟將那些許可證書全部撕爛了!
「好了,現在你沒有施工許可了,你這就是--違--法--施--工。」
說罷,他身後那群人亦跟著狂妄大笑。
「你們這不是不講理嗎!簡直是強盜!」
「強盜?你倒是說說我們搶什麼了?好了,現在你們也沒有文件了,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我跟兄弟們還要坐在這裡好好看風景。」
「這是室內遊樂園,你看什麼風景!」許經理怒道:「所以你們根本就是來找麻煩的,不如告訴我你們的大哥是誰?」
「你有資格問嗎?」小混混眉頭一皺,伸手就推開許經理。
「我大哥犯得著跟你解釋嗎?我看你就是收了黑錢所以護著這攤位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大哥早就料到了,那天烈影一定給你們塞錢了對不對?你放心,只要你不多管閒事,我就不找你麻煩。」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說著,他一臉神秘在許經理耳畔低語了兩句。
隨後狂笑道:「明白了吧?」
「明白了。」許經理不動聲色應下,朝一旁的瑾墨又暗中使了個眼色。
「你們都先撤下吧。」許經理對裝修隊道:「聽我的。」
「這......怎麼能行?」工頭頗為耿直:「我們收了定金不做事,豈不是......」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快滾吧!一群跟泥巴打交道的下等人!」小混混很是張狂。
裝修隊人數眾多,但卻各個沉默無言,只等工頭吩咐。
「好。」工頭忍怒道:「許經理這麼說了,我們先走。」
說罷,一行人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卻被一個驀然出現的黑影攔了住。
是天烈影。
「別著急。」天烈影笑道:「你們不要走。」
「你......你又是誰?」工頭一頭霧水:「今天怎麼這麼倒霉?我們怎麼跟上頭的人交代?收了別人那麼多定金.....」
工頭耿直得令天烈影想笑。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是來幫你們的人,怎麼?你們這麼怕被上面的人問責?剛才的衝突我都看到了,那群人胡作為非,會有人收拾的。」
看他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工頭手下終有一人站出來道:「那個人就是咱們東洲出了名的飛仔,帶著一群不做正經事的替人做打手。」
「哦?你認得?」
「他自報家門了,我聽過。」
「叫什麼?」
「為首那個被人喊作韓哥',他大名叫韓飛。」
「他幫誰做事?」
「誰給錢就幫誰做事,之前還鬧出過人命。」
「沒蹲局子?」
「有錢唄!掏錢就能換人命,這世道,不就如此?哎。這種人我們怎麼敢惹?尤其還是在這種地方,都是小孩子,真打起來可怎麼收場。
「那你們聽我的,在這裡多等片刻,就可以進去繼續施工了。」
「是嗎?」一群人面面相覷道:「你是.......」
忽然,一個人低聲道:「我在電視上見過他,好像是花天閣的人,不過是一個看大門的,不會是來吹牛的吧?」
天烈影聽得一清二楚,卻只能裝作什麼沒聽到。
他正色道:「別走就是了,等我好消息,最起碼,那群人應當跟你們道歉。」
說罷,朝遊樂園內走去。
天烈影徑直來到了經理室門前,裡面傳來了許經理跟瑾墨的交談聲。
「也不知從哪兒來了這麼一群小混混,最近立秋沒跟人結什麼仇怨,忽然就有人來鬧事,墨將軍,是我失職,以後會派人在門前多加把守,這種看起來就有問題的人,就不該放進來!」
許經理很是悔恨。
天烈影推門而入道:「有問題的不是你們,是那群人,你不必自責。」
「這......是天先生?」許經理只知道瑾墨的身份,對於天烈影,也跟眾多花天閣門下相同,以為他是閣主的心腹,但說到底,不過是看大門的。
他不知道的是,當初他被派為這立秋遊樂園的經理,是天烈影親手批下的。
「身家清白、為人正直、眼明手快,就他了。」
當初天烈影在一眾候選者中一一查看履歷,一眼就相中了他。
「對。」天烈影走到瑾墨跟前道:「等下找個辦法將那群打手騙到外面,然後--」
他輕輕點了點頭,瑾墨當即明白他的意思。
可許經理看呆了。
不提天烈影同瑾墨之間的默契,只說他們交流的方式,怎麼看怎麼像上級對下級。
許經理更是瑟瑟發抖了些,道:「讓二位看笑話了,是我失職,甘願接受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