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慈善晚宴,是去還是不去?」秦母忍不住開口問道。
「去什麼去!去丟人嗎!」秦盛林怒道。
一想到兩千萬平白無故送給了騙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丟人又丟錢!這下可好,沒攀上花天閣,我們成了整個東洲的笑話!」
說著,他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其餘眾人大氣兒都不敢喘,田飛雲尤甚。
本來他是要領著秦沐冰回田家住的,可前一日捅了如此大的婁子,硬生生被秦沐冰拽回了秦家,想著好好給秦盛林道個歉,隨後再把錢慢慢還上。
可一整夜過去了,秦盛林都不肯見他。
一家人只能在早餐桌上聚首。
大廳中正尷尬著,傭人來報。
「老爺,三小姐和天先生回來了。」
自從訂婚宴後,往日裡從不把秦沐雨當做主家的傭人們,再提到她跟天烈影,也是畢恭畢敬。
「他們來做什麼?」秦盛林不禁納悶。
「不准進!」
可還沒等秦盛林開口,秦沐冰先聲奪人,好大的架子!
「爸爸,這秦家以後有我就沒三妹!有三妹就沒我!您看著辦吧!」她雙手抱臂,一副不饒人的模樣。
聽這話,秦盛林更氣了些,拍桌道:「荒唐!那是你三妹,不是仇人,你跟她置氣做什麼!」
「如果不是天烈影,我們怎麼可能丟那麼大的人!昨天的事您忘了嗎!」
「我怎麼可能忘!平白無故別人騙了兩千萬!」說著,他更是惱火地瞥了田飛雲一眼。
「如果不是沐雨跟烈影,我們還被蒙在鼓裡!」
秦盛林的態度一目了然。
秦沐冰再又不甘,也不敢再擺架子,只好暗中用力擰了田飛雲的腿。
田飛雲疼得出牙咧嘴,也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去,請他們進來。」秦盛林氣消了些,開口命道。
「是。」
很快,秦沐雨和天烈影現身於大廳內,身後跟著的,是兩個秦家的傭人--兩個大小伙子費力地抬著一個大麻袋。
「喲,你們這是做什麼?」秦沐冰一臉不屑。
「沐雨,我看你跟著天烈影也沾染上了窮酸氣,回娘家還拎著個那麼大的麻袋,裡面裝了些什麼?難不成是你們自己地里種了菜?別逗了,我們秦家只吃有機的,你把整個菜地扛過來,我們也看都不--」
她沒來得及將話說完,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
秦沐雨見慣了自家大姐目中無人的樣子,索性也懶得反駁,在她大放厥詞的時候,就伸手拉開了麻袋的拉鏈。
只見裡面成堆的現金,嘩啦啦掉出一地。
在場眾人皆驚呆了。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這是什麼?」秦盛林忙問道。
「錢。」秦沐雨淡定應答,將目光放在了秦沐冰身上。
「大姐,我自己種的菜不會拿回秦家的,但這些錢是秦家和田家的,我權當看在養育之恩的面子上,替你們拿回來。」
「你是說......」
秦盛林「噌」一下站起身。
方才還怒氣沖沖的他此刻似喜出望外,幾步就走到了秦沐雨跟前,仔仔細細朝那麻袋裡看了好幾眼。
「你是說這錢是我們被騙去的那五千萬?」話說出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秦沐雨淡然點了點頭,溫柔看了看天烈影又道:「這些錢是烈影索要回來的,爸,以後別再輕易相信外人了,拿出提防我跟烈影的勁頭,你們也不會再被騙。」
一席話,說的秦盛林老臉無處安放。
「不可能!」一直畏畏縮縮不敢說話的田飛雲騰地起身。
「這是假鈔吧!三妹,你跟著天烈影不學好,倒是淨學一些唬人的把式!」
看他無理攪三分的模樣,天烈影好笑開口道:「怎麼?你自己送過去的錢現在倒不認得了?假鈔?你大可現在就驗!這裡面五千萬,不多不少,真金白銀!」
「不可能!」
田飛雲仍垂死掙扎道:「昨天我派了所有手下去捉拿那個賈總,半個人影都沒找到,你卻告訴我把要回來了,這怎麼可能?
難道你真得掘地三尺嗎?」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你要不回來是你沒本事!能被人如此輕易地騙這麼多錢,我勸你還是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天烈影!」秦沐冰也跟著不服道:「這是你姐夫!你小心講話!
「小心講話?好,那我們現在就把這五千萬拿回去如何?」
「別......」
眾人秒慫。
田飛雲仍不相信,當真回身去臥房取了驗鈔機來--他竟隨身帶著驗鈔機!
果然不止是敗家子,還是守財奴。
他一副要挑錯的態度從那麻袋中隨機抽出幾沓現鈔,無一假鈔,全是真的。
「如何?」天烈影不屑再給他一個正眼,牽住了秦沐雨的手,轉身要走。
「烈影!」是秦盛林在身後喊住了他。
聞言,二人只好停下腳步。
「烈影,明天的慈善晚宴,你真得會讓沐雨坐主桌?」
「我當然要讓沐雨坐給他看。」
話落,再不給旁人開口的機會,攜秦沐雨離開了秦家。
秦家門外,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正等著二人。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駕駛位上的人正是瑾墨。
「嫂子,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跟烈影哥一起回花天閣。」
「不了。」秦沐雨堅持不上車。
「我自己乘車回家就好,你們工作要緊,明天就是慈善晚宴了,我更不能耽誤花天閣的事,否則怎麼對得住閣主讓我坐主桌的恩情呢?
說到底,她依舊心懷忐忑。
天烈影對她善良淳樸的品德已瞭若指掌,明白再勸也無益,點頭應了下,隨即坐進車內一陣低語。
「昨天那假冒我的人,抓到了嗎?」
「回君王,那賈總看起來虛張聲勢,可嘴卻硬得很,酷刑都用過了也不肯開口說出那個假閣主的下落。」
「能逃過花天閣的暗衛,想來伸手也了得,且昨日他沒有跟我硬碰硬,概是看出了我的功力,僅憑這一點,也猜得出他不僅拳腳了得,且刁滑奸詐。」
「我會派人再努力搜索的。」
「那人手臂上紋了一條黑龍,試著從這條線索入手吧。」
「是!」
「好了,你下車。」
「嗯?」
「下車,快點兒。」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天烈影一臉焦急催促道。
「您不回花天閣嗎?」
「不回。」
「那是要去哪兒?我可以開車送您。」
「我要去追媳婦兒!」
天烈影這一吼,令瑾墨瞠目結舌。
原來方才的淡定都是裝的。
「我就說君王怎麼能放心夫人一個人乘車回家呢?」
「別廢話了,你趕快下車,沐雨已經走到轉角了。」
原來方才談話間,天烈影一直從後視鏡觀察著自己心愛的未婚妻的身影。
「是!」
瑾墨不再多嘴,利落跳出了車。
天烈影當即發動引擎,車子離弦般駛出。
轉角處按動喇叭,秦沐雨循聲回頭。
「烈影?」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秦沐雨奇道:「花天閣不是這個方向啊,你怎麼還沒走?瑾墨呢?」
說著,她朝車內探身張望。
「瑾墨臨時有事離開了,我看時間來得及,索性先送你回家,快!上車!」天烈影傻傻一樂。
聞言,秦沐雨雖蹙眉,還是照做了。
只是看了看腕上的時間,喃道:「哪裡來得及?你總是如此遲到早退,真不知道你們閣主為何待你那麼好?」
「當然是因為我忠心耿耿又能幹了。」
「別吹牛了,再能幹也比不上態度端正。」
「是,老婆大人教訓的是,那我現在送你去一家時裝店,為明日晚宴做準備如何?」
「你......」秦沐雨無奈苦笑,只能由他去。
天烈影同秦沐雨的訂婚宴當時轟動東洲,不少人都將他看做了花天閣的大紅人,雖然人們無法理解一個看大門的為何得到如此的厚愛。
以訛傳訛,很快就傳出了「天烈影簽下生死狀」、「天烈影遠親跟閣主有關」等各個版本的猜測。
但無論怎樣,對於幫秦沐雨挑選時裝、定做妝發來說,省了不少力氣--再走到哪兒,他不必讓暗衛去安排,就能受到優待。
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天烈影終於幫秦沐雨定下了翌日出席晚宴的晚禮服和妝發,滿意至極,才起身回到了花天閣。
一日之內,天烈影派人從花天國空運來不少珍藏佳品用來拍賣。
裝櫃時瑾墨看得心頭肉疼。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君王,這些可都是您用命換來的。」
「我不在意,不過是打勝仗的附屬物罷了。」
「可如果他們拍出的價碼達不到這些珍品的價值,豈不是......」
「達不到你不會截胡嗎?」
一席話令瑾墨愣住。
「還是君王想得周到。」
「但今日來慈善晚宴的,不止有東洲豪貴,h國其他地方,也有些神秘人趕來,我相信總有識貨的。」
這場慈善晚宴原本只是天烈影一拍腦門臨時起意的,但兩日之內,已有不少權貴得知風聲、並準備了足夠的籌碼來」大開眼界」。
而哪些人要乘坐私家飛機前來,也都在花天閣的掌握之中。
轉眼就到了慈善晚宴當晚。
花天閣內一切準備就緒。
天烈影一早將秦沐雨和啾啾接進了宴會廳內,笑嘻嘻對啾啾道:「啾啾在這裡陪媽媽,爸爸要去看大門了。」
啾啾聽到「看大門」三個字,沒有半分尷尬,反倒認真地捧起天烈影的臉,笑道:「爸爸好好工作,啾啾會乖乖地在這裡陪媽媽。」
天烈影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起身朝花天閣大門走去。
剛一站定,就看到風家剛停好車,朝這邊走來。
眾人愣住。
風月明更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
數日前來這花天閣,一家人在大門前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他終身難忘。
走到天烈影跟前,風月明面無表情將手中的拍賣券拿了出來。
雷射一掃,券上暗碼浮動。
來人也跟著經過了嚴格的安檢。
「請進。」天烈影亦一臉淡漠平靜道。
風月明只覺自己呼吸情不自禁變得急促。
當日樂子梟真真切切倒在他眼前的畫面,似鬼魅般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他深吸一口氣,朝會場內走去。
這一次,手持拍賣券,入場易如反掌。
可命運的潮水依舊令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