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半空中綻放出一團血色花朵。
血霧緩緩擴散開來,黑無常在蝙蝠炸開的一瞬間,便奮力一掙,從蝙蝠背上高高躍起,卻最終還是沒能掙脫地心引力,筆直地落了下去。
撲通!
他就地一個翻滾,剛剛站定,忽然感覺頭頂勁風襲來,緊接著,一片陰影便是覆蓋在他上方。
倉皇一看,只見葉君正居高臨下,冷漠地注視著他,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氣勢甚是驚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是葉君!你是誰!」
黑無常仿佛無法接受這種事情,咬著牙大叫起來。
「你說我是誰?」
葉君輕輕一笑,千變萬化經催動,臉上仿佛有無數面孔在變換,一時之間,詭異莫測。
這一幕直接讓黑無常看傻了眼。
搖了搖頭,葉君輕笑,取消了變化,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他走到黑無常面前,喝道,「黑無常,你可認輸?」
「認輸?」
黑無常微微一怔,接著便立刻大喊道,「我乃五神之一,憑你也配讓我認輸?」
緊接著,他渾身黑氣再度翻湧起來。
「不見棺材不落淚!」
葉君搖了搖頭,經過黑無常的一番餵招之後,他對自己當前的境界,已經熟悉地不能在熟悉,黑無常這廝在他眼裡,更是基本上沒了用處。
若不是準備留著他,拷問一番冥皇的情況的話,早在剛才,便讓他直接在半空中和那蝙蝠一起炸了。
眼見那黑氣翻湧,越發氣勢驚人,葉君眉頭微皺,快若閃電地伸出手指,直接點在了黑無常胸口處。
凌厲內勁,陡然迸發,好似無聲驚雷,自黑無常體內猛的炸開!
噗!
他渾身一震,雙眼登時便瞪得渾圓,只感覺一股精純至極的內力,直接沖入五臟六腑之中,摧枯拉朽般消滅了他體內所有防禦的內力。
下一刻,他面上一紅,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蹬蹬蹬!
一口鮮血噴出,黑無常再也站立不穩,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這才勉強定住身子,險些一屁股做到地上去。
嗡!
然而,他剛剛站定,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好狀態,便感覺空氣之中響起了一陣呼嘯之聲,黑無常瞳孔猛的一縮,只見一柄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長槍,此刻正對準自己,風馳電掣,激射而來。
「完了!」
僅僅是看了一眼,黑無常心中便已知曉,憑藉自己此時的狀態,是萬萬躲不過這一擊的。
他頹然閉上雙眼,心中無限冰涼,不甘。
然而,預料之中的死亡遲遲沒有到來。
黑無常疑惑地睜開眼,只見那長槍,此刻正懸浮在距離自己面門不足十公分的距離處,熊熊燃燒的烈焰炙烤得人麵皮發燙。
這時,葉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問,你答。」
聲音淡漠,威嚴,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氣勢,仿佛稍有遲疑,便是死的下場。
這樣的氣場,黑無常在冥皇身上,也曾感受到過。
自知死到臨頭,他反而看開了一般,洒然一笑,淡淡道,「老夫便是不答,你能奈我何?」
葉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若不答,我就先將你殺了,然後扒光衣服,掛在帝都最高的城樓之上,命人手持長鞭,便是十天十日。」
「等到你屍體被懸掛自然風乾了,再送進博物館,令後人瞻仰。」
黑無常聞言,臉上的淡然豁然消失,渾身猛地一抖,立刻便氣急敗壞地大聲道,「你!你不能如此!我乃堂堂五神之一,即便是死,也應當得到尊重!」
葉君不屑,「敵人不值得尊重。」
黑無常氣憤道,「你這是小人行徑!」
「小人行徑?」
葉君仿佛看傻子一眼看著他,輕笑道,「黑無常,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現在如此幼稚?或者說你以為我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戰場之上,哪管你君子小人,贏了才是王道!」
黑無常臉色一陣陰晴變幻,最終,卻是幽幽嘆了一口氣,似乎認命一般。
「若我將我知道的都告知與你,可否放我一條生路?」
葉君沒有回答他,只是問道,「假如今天你我易位,你會放過我嗎?」
黑無常微微一怔,接著立刻便反應過來。
一陣苦笑,他長長一嘆,似乎接受了這個現實。
「既然如此,那你便問吧!老夫只求一個體面的死法。」
「很好。」
葉君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相信黑無常會如此老實的認命,但也沒感受到他身上有任何異常,只好暫時不去多想。
屈指一彈,一股內力立刻迸發,進入到黑無常的體內。
黑無常只感覺,那內力仿佛沸水一般,剛一進入體內,自己辛苦修來的內力便好似積雪,直接紛紛消融了。
他渾身一陣僵硬,除了開口說話仍算是利落之外,其他部位依然是無法控制了。
心中一涼,黑無常自知,此刻便是等死的時候了。
這時,只聽葉君開口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黑無常精神一振,也沒了隱瞞的意思,立刻便回答道,「冥皇與八岐大蛇分化出來的分身折損在了這裡,冥皇叫我過來看看,是否還有得救。即便沒有,那分身的屍體對於冥皇而言,也是大有用處。」
「果然如此。」
葉君心中暗道,這黑無常剛一出現,便直奔那巨蛇屍體處去,葉君心中早有猜測,此刻也終於證實。
「他要這屍體有何用?」
黑無常飛快搖頭,「這我便不知道了,我和冥皇只是合作關係,尤其是在他召喚出八岐大蛇之後,很多事情他更是根本不告訴我。」
「合作關係?」
葉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既然是合作關係,那他為何不自己來看,反而派你過來,你又如何就肯任他使喚了?」
黑無常微微一怔,接著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只得苦笑著道,「罷了罷了,是我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他召喚出八岐大蛇之後,實力一日千里,我哪還有和他合作的資本,早已淪為了他的附庸。」
葉君笑了笑,這是理所當然的。擁有八岐大蛇的冥皇,堪稱當世第一,即便是五神齊至。恐怕也沒資格和他談條件。黑無常又如何能與他並肩?
「冥皇實力如何?」
他心裡一動,又開口問道。
聽到葉君的這個問題,黑無常的神色複雜無比,似乎有不甘,有羨艷,又有恐懼。
「深不可測。」
他由衷感嘆道,「我早已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就連他的深淺都看不出來。前幾日在中海外圍,青山降臨,與炎帝一同率軍突圍,企圖深入中海,執行斬首行動……」
聽到老爺子的名字,葉君登時來了興趣,這個消息他還不知道,急忙開口問道,「結果如何?」
「結果?」
黑無常冷笑,「結果冥皇出馬,直接以一敵二,將青山打成重傷,炎帝幸好只是在一旁輔助,不然的話,以他還沒有完全痊癒的實力,恐怕都要交待在冥皇那裡。」
「幾乎全軍覆沒的結局,只有實力最頂尖的幾個人,僥倖逃了出來,暫時卻也沒有了再戰之力。不然你以為冥皇為何突然分化分身,襲擊楚東市?」
「只要楚東市一開,華夏帝國的防線被撕裂出一道缺口,妖獸大軍便能長驅直入,以戰養戰。冥皇早已作出預估,不出三月,便能將整個帝國攻陷,隨後揮師北上,與血狼家族裡應外合,剿滅俄國,成就大業!」
聽到黑無常的描述,葉君心裡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