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有些無奈地道,「假如這條大蛇體內那個疑似寄生蟲的存在,真的是八岐大蛇的血脈的話,恐怕他們的計劃,距離實現已經不遠了……」
葉君沉默了片刻,面色凝重地追問道,「所以我沒能殺死它?」
香克斯遺憾的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沒有。我昨天幾乎將這條蛇的屍體翻了個底兒朝天,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疑似寄生蟲的存在。」
「並且,我只是說操縱這條蛇行動的那個怪物,和寄生蟲很是類似,但並不意味著它就是寄生蟲。我完全不了解它的習性,存在方式……」
葉君皺著眉頭問道,「假如它真的沒死,而是逃跑了的話,算不算是放虎歸山?」
「放虎歸山?」
香克斯笑了,「你未免也太侮辱它了。它的恐怖性,小小的老虎怎麼比得上!」
「按照它之前那種能夠吞噬血肉的能力,不管他來到什麼地方,只要不是那種荒無人煙的沙漠戈壁,或者說冰冷而沒有任何生機的外太空,它就能夠迅速地發展起來。」
「僅僅是吞噬了幾個複製人,還有一個虹,它就已經如此強大,假如讓它逃到世界上生物規模最大、最豐富的大海之中,它又該發展成什麼樣?」
聽到香克斯的話,葉君原本還算是平靜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不少。
如果真的按照這種情況發展的話,恐怕人類的末日就要來了。
「不對!應該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忽然,葉君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斬釘截鐵地道。
「我們姑且稱那個存在為寄生蟲,如果那個寄生蟲真的逃了出去,並且進入大海,以他之前那種吞噬、成長的速度,經過了這麼兩天,恐怕它的實力早就遠遠地超過了我們。」
「你之前也看到了,那傢伙並不算是什麼心胸寬廣之輩,假如它真的擁有了這種實力,難道不會回來找我們算帳嗎?」
香克斯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開始思索起葉君說的話來。
葉君頓了頓,又道,「所以,在我看來,它的下場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它已經死了!在我殺死這條大蛇的同時,這個寄生蟲便已經死了,可能是或作一灘水,可能是直接湮滅,不過是以哪一種方式,它的死都伴隨著自身的徹底消亡,所以我們根本找不到它。」
「第二,它還沒死,但是卻承受了無比嚴重的打擊,受了極重的傷,以至於它能做的,僅僅是從我們的視線之中逃走,卻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進入大海,施展自己吞噬的能力,恢復、壯大自己。」
葉君按照自己的思路,一點一點分析起來,最終分析出了這兩種可能。
「你說的有道理。」
聽完葉君的話,香克斯仔細想了半天,發現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頓時便鬆了一口氣。
昨天,在想到那寄生蟲沒死,很可能已經逃入大海,並且隨時都會回來報復以後,他整個人差點兒嚇得魂兒都丟了。
作為一個夢想著成就長生不死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亡。
此時此刻,聽到葉君的分析,他頓時放鬆了許多。
甚至,他心中還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寄生蟲還在香波群島,它太虛弱了,因此不得不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陷入沉睡,而無法逃入大海之中……」
這個猜測頓時讓香克斯的呼吸急促了不少,如此神奇的生命,如此令人不可思議的能力,如果他能夠抓到這個寄生蟲,對它進行研究,那麼,也許長生之路馬上就要走到終點……
他目光微微閃爍,什麼都沒說。
葉君卻沒有注意到香克斯的異樣,只是微微鬆了口氣,笑道,「如此看來,我們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本來還以為我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幸好,最終還是把它給關上了。」
畢竟,那個寄生蟲本身是沒有出來的機會的,只能被冥王所掌控,化為冥王的力量。可是隨著冥王的身死,它卻最終被釋放了出來。
香克斯附和著笑了笑,頓了頓,又急忙道,「你不要去看看狗子嗎?這個時間,沒準兒他已經醒了。」
聽到這裡,葉君眼睛一亮,立刻便想要往外走。
剛走出幾步,他忽然回過頭來,沖香克斯道,「你不跟著一起去嗎?看看自己的治療成果如何?」
香克斯揮了揮手,「你儘管去吧,我對我的能力有信心,不會有問題的!」
見香克斯興趣不高,葉君聳了聳肩,自己離開了。
香克斯呼出一口氣,忽然拍了拍手。
「很高興為您服務,我的主人。」
一個冰冷的電子聲立刻在實驗室內響起。
「葉君離開實驗室的範圍了嗎?」
香克斯急忙問道。
「根據監控顯示,葉君此刻已經離開實驗室,正向狗子的病房走去。」
那電子聲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很好。」
香克斯的嘴角勾起一抹輕鬆的弧度,「幫我分析一下香波群島上所有可以的地方,找出那個寄生蟲可能性最大的藏身之處。」
「是!」
電子聲回應道,接著,無數數據流便自香克斯面前的屏幕上閃過。
「信息收集中……」
「收集完畢!」
「數據計算中……」
……
葉君離開實驗室,便立刻馬不停蹄地朝著狗子的方向趕去。
因為牽掛著狗子的緣故,他並沒有發現香克斯身上有任何的異樣。
「拜託了,一定要醒過來……」
越是靠近病房,葉君的心中便越是忐忑,默默地道。
忽然,一陣歡笑聲從前方傳來。
「狗子?」
葉君凝神一看,只見小草扶著一個穿著藍色病號服的男人,正緩緩走下台階。
看那個熟悉,卻又有些消瘦的身影,不是狗子又是誰?
葉君不由得驚喜出生。
遠處,狗子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了。
片刻之後,他的眼眶紅了起來。
堂堂的七尺漢子,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淚珠,就這麼從眼眶裡滾落出來。
小草見狀,頓時便明白了狗子的心思,輕輕鬆開了手。
下一刻,葉君邁開大步,朝著狗子走了過去。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葉君簡直難以形容自己心中的喜悅,只是一個勁兒地重複道。
狗子渾身顫抖著,嗚咽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片刻之後,二人稍稍平靜,來到醫院前的長椅上,促膝長談。
狗子道,這段時間,他整個人其實一直都有著意識,但卻仿佛始終生活在一片黑暗的空間一般,能夠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動靜,但卻無法作出任何回應。
他無法操縱自己的身體。
也正是因此,葉君為他做的一切事情,他其實都一清二楚。
看到狗子終於重新便會了自己心中那個熟悉的兄弟,葉君只感覺無比地滿足。
不論如何,這一趟香波群島之行,不虧!
兩人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在見面,但實際上,已經許久未曾交流過,此刻越說越是來勁,回憶起當年的青春歲月,不由得熱淚盈眶。
正是相談甚歡之際,忽然,狗子渾身猛的一顫,一隻手重重地搭在了葉君的肩膀之上。
下一刻,他白眼一翻,嘴角開始不斷地吐出白沫,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那隻手上的力道,也不斷加大,很快便讓葉君有些吃痛。
「狗子!你怎麼了?」
葉君大驚,急忙一把扶住狗子,同時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夏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