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滿臉悲憤,欲哭無淚的表情。
「你特麼戴著老子的防毒面具,你當然不臭啦!」
不過這話他只敢在心裡說說,當著面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他強忍著委屈,頂著屎臭味,帶著軍官朝味道的發源地走去。
好在,這股味道就是單純地臭而已,除了讓人聞著噁心反胃,想吐出來,倒也沒有其他的副作用。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座營房前。
看著營房裡,還在不斷從窗口向外湧出來的黑煙,軍官的臉色十分難看。
即便是他戴著防毒面具,到了這裡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陣臭味,更別提旁邊沒有一絲保護的士兵了。
他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士兵,只見他此刻臉色通紅,感覺已經快要憋得吐血了。
「你還好嗎?」
話剛問出口,那士兵便張了張嘴,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忽然哇地一聲,彎腰吐了一地。
「長官,對不起,太……太臭了,實在是太臭了……」
他斷斷續續地道,兩腿有些發軟,眼前已經開始冒氣了金星。
軍官嘴角微微抽搐,趕緊掏出手機給後勤打電話,叫人立馬送防毒面具過來。
很快,倉庫里的防毒面具就都被調了出來,軍官趕緊拿了一個,罩在了士兵的鼻子上。
士兵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許多。
「這裡發生了什麼?敵人的毒氣襲擊?」
軍官疑惑道,他當兵也有些年了,這種樣子的毒氣襲擊,他還真是聞所未聞。
旁邊的士兵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這麼臭!比毒氣還要可怕一百倍!」
看他那樣子,剛才的這一段路,似乎已經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這是誰的營房?」
軍官皺了皺眉,問道。
「是我的營房。」
夏蟬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淡淡地走到二人面前,面色平靜。
一看到夏蟬衣,軍官忽然聯想到了之前她來找自己要原料,說是要配置一種香水……
夏蟬衣說的香水,不會就是這個吧?
軍官變了臉色,「這就是你要配置的香水?」
夏蟬衣面不改色地搖了搖頭,指了指遠處正抱著一棵樹狂吐不止的葉君道,「配置出了一些問題,你要問就問他吧!」
眾人隨著夏蟬衣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葉君正毫無防護地暴露在臭氣之下,不由得心生敬意。
「敢在這種環境之下不戴防毒面具,這才是真的勇士啊!」
「你懂什麼?我聽說這些臭氣就都是他製造出來的,聽說他閒的沒事幹,一個人在營房裡煮屎玩!」
「是嘛?我怎麼聽說是他大小便失禁,拉到了褲子裡了?」
「謠言,都是謠言,誰拉到褲子裡會釋放出這麼大的味道?能瀰漫了這個營地?」
「你說的有道理,那他還真是變態啊……」
「嗨,高手嘛,總是有一些我們不懂的怪癖。誰知道呢!你看他連防毒面具都不戴,沒準兒他其實很享受這種味道呢?」
……
葉君扶著樹狂吐不止,心裡欲哭無淚。
開什麼國際玩笑,這麼令人作嘔的味道,他享受個鬼啊!
他不戴防毒面具的真正原因是,他自己已經被這股臭味給徹底醃入味兒了啊!
就算帶上面具,身體自內而外散發出的,也是這股臭味!
夏蟬衣不知何時,漫步到了他的身邊,笑吟吟地看著他。
「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對不對?」
葉君咬牙切齒地問道,「這就是你配置出來的藥劑?是挺獨一無二的,可是你確定這個東西有用?噴了這東西,別說是抓住千面狐了,人家根本就不會來的好嗎?」
「你可別誤會。」
夏蟬衣神色一正,「這可不是我要配置的那種藥劑,這充其量就是一個殘次品罷了,本來都已經快要成功了,誰讓你在門口搗亂,把我的心態打擾了。」
說著,她幸災樂禍地看了葉君一眼,「反正你現在這個下場就是你自找的!」
她那副樣子,葉君是越看越來氣,「可是為什麼這股味道這麼頑強?我才被它籠罩了幾秒鐘,就好像已經在糞坑裡醃了幾十年一樣!而且還這麼持久!都過去這么半天了,這位導師一點也沒有淡!」
「錯覺,這都是你的錯覺!」
夏蟬衣忍著笑道,「我可是嚴格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易沾染,留存時間長久。雖然失敗了,但是這種特性還是保留了一部分的。不過你放心,就算留存時間再久,也還是會慢慢減弱的。至多再過一個星期,你身上的臭味就基本散的差不多了。」
一個星期?
葉君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柄巨錘在腦袋上用力敲了一下,老子明天可就要回到中海市,見到秋畫嫣她們了,現在你告訴我我身上的臭味至少還要一個星期才能散掉?
一個星期以後,黃花菜都涼了好嗎?
葉君仿佛看到了自己回到中海以後,四處遭人嫌棄的樣子,恐怕就算是葉玉卿,在他味道散乾淨之前,都不會願意和他親熱。
「有沒有什麼儘快消除這股味道的方法?或者把它用別的香水蓋住?」
葉君眼裡含著最後一絲熱切的渴望,看向了夏蟬衣。
夏蟬衣一隻手捏著下巴,沉吟了片刻,答道,「想要徹底消除,那是不可能了,不過要把這股味道給蓋住,還是有希望的。」
「用什麼牌子的香水?你說!只要能買得到,我立刻就去買!」
葉君急切地道。
夏蟬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普通的香水能蓋得住本小姐配置出來的藥劑?想要蓋住這股臭味,就必須用本小姐親自配置出來的香水才可以!」
「你說什麼?你還要配?」
葉君一下子變了臉色。
他現在已經徹底領教到了夏蟬衣的恐怖之處,完完全全不敢在她面前再皮了。
甚至於,就連之前提出的那個用氣味來對付千面狐的方法,此刻葉君也已經打算放棄了。
像夏蟬衣這種絕命毒師,相處地越久,葉君越能體會到她們的厲害之處,已經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夏蟬衣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淡定地點了點頭。
「肯定還要配啊,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對付千面狐的方法,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而且大家對我也很支持,給了我那麼多的原材料,足夠我失敗好多次呢。」
見葉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夏蟬衣又趕緊開口安慰了幾句,「你放心,雖然我很久沒有配這種藥劑了,但是關於它的配方,我早就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剛才雖然失敗了,但那只是個意外。」
「我剛才雖然失敗了一次,但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有信心,在天亮之前,絕對能夠將它配好,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行動!」
天亮之前?
葉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她這句話的意思,那就是在天亮之前,她可能還要失敗好幾次了?
想到這裡,葉君的臉色瞬間猶如白紙。
「那個,既然這樣的話,那你還是一個人在這裡配好啦,我,我今晚還是到外面去住吧!」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跑,想要去倉庫里搬個軍用帳篷,然後儘量躲到離夏蟬衣遠一點的地方。
看著葉君落荒而逃的身影,夏蟬衣笑了笑,忽然感覺這樣捉弄葉君,十分好玩。
葉君朝著倉庫跑去,一路上,儘是異樣的眼神和指指點點的話語。
他好像變成了一個瘟神一樣,誰見了都要躲開的那種。
「快看,這就是那個在自己營房裡煮屎玩兒的!」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頓時,葉君感覺仿佛從天而降一口大黑鍋,將自己牢牢地扣在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