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為什麼要獎勵他

  「那就咬吧……」

  來自惡魔的蠱惑,貫穿身心,喚醒來自腹腔的欲望。

  阮青玉揮舞出去的拳頭,最終被賀君川引誘著,成了兩人掌心相貼的十指相扣。

  阮青玉半匐著身子,五指插入賀君川的五指,趨於本能將其牢牢定在地上形成桎梏,他身上的變化肉眼可見。

  不再像人的冒著綠光的眼睛,逐漸尖銳的犬齒,嗓子裡的低吼。

  賀君川看著這些變化,連呼吸都變得顫抖:「我是你的獵物啊,為什麼不咬呢?咬吧,我不會反抗的……」

  他每說一句話,震顫的聲帶,都會牽扯頸側的傷口,流出更多的,刺眼的紅。

  阮青玉唇瓣微分,尖銳犬齒暴露在空氣中,品嘗到一絲一絲血氣,自腹腔蔓延而上的饑渴感侵蝕唇齒,衝擊他的理智線,蠱惑他品嘗更多。

  他想抽出與賀君川糾纏在一起的手,動了動,卻無果。

  無奈,他只得閉上眼,用另一隻手掩面,阻擋視線同時,屏蔽嗅覺。

  阮青玉後背煙霧繚繞,無形的黑霧中隱約可見有形的張牙舞爪的觸手,他越是克制,血脈中的暗元素就越是瘋狂。

  賀君川咧著嘴笑,胸膛劇烈起伏,抬手擦過頸側裂口,用染血的手撫向阮青玉。

  就要成了!

  阮青玉霎時抬眸,半遮住口鼻的手,被一張沾滿血腥的手覆蓋,他眉眼銳利,注視著賀君川時,像是瀕臨發狂的野獸。

  他反手握住賀君川貼上來的手,掌心想貼壓在地上,盯著賀君川頸側的血紅,俯身而去。

  愉悅而低沉的笑聲,從賀君川喉間溢出:「真乖……」

  他興奮的眼眸半眯,頰邊暈紅。

  阮青玉似是餓瘋的狼,帶著急促的粗喘亮出獠牙,迎著賀君川期待的目光,卻是囂張一笑,腦袋狠狠往賀君川的腦門撞去:「去你丫的!去死吧你!」

  這一撞,兩人皆是頭暈目眩,腦中抽痛。

  阮青玉當場流了鼻血,起身瞬間,血紅從鼻腔湧出,他站起身,手背揩去血紅,勉強穩住身形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賀君川:「沒實力少裝逼!」

  想讓他失去理智,做夢去吧!

  賀君川躺在地上,蒼白臉上是血氣上涌的紅,他抬眸仰望阮青玉,如醉酒狂徒,目光輕浮痴迷,欲望一覽無餘。

  阮青玉想一腳踹上去,卻見賀君川動了動手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腳踝:「沒關係,打多少下都沒關係,我會討回來的,用我想要的方式……」

  他目光齷齪,下流,肆無忌憚的掃視著阮青玉。

  被攥住的腳踝,像是被毒蛇纏上,阮青玉汗毛直立,滿腔怒火不知如何發泄,最終惱羞成怒:「那我就先打死你!」

  賀君川沒說話,那雙眼卻什麼都說了。

  阮青玉如觸閃電,錯開視線,抖了抖被攥著的腳踝:「滾起來,我要出去,頭疼死了!」

  賀君川眼中笑意綻放,玩味得盯著阮青玉,隱約透著寵溺和縱容。

  這是在撒嬌吧?

  是吧?

  一定是!

  賀君川緩緩起身,算得上身心愉悅,臉上饜足的笑更是讓阮青玉恨得牙痒痒。

  他起身間,頸間血流不止的傷口已經癒合甚至附著皮膚的血都沒了,額頭被阮青玉撞擊的淤青也消散了。

  他緩緩靠近阮青玉,墨發披散:「你要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見人?」

  「我幫你。」

  阮青玉頓住後退拉開距離的腳步,看了看渾身白淨跟什麼都發生似的賀君川,又看了看自己還在堵鼻血的手,明著罵了句:「炫耀雞毛。」到底是沒動。

  雖說罵賀君川讓人少裝逼,但他本人還是很在意逼格這東西的。

  賀君川走過去,抬手食指輕點阮青玉的眉心:「你也可以擁有這種能力,方式很簡單,剛才已經告訴你了。」

  阮青玉翻了個白眼:「有病。」

  隨即拍開了那隻辦完正事,又想往他臉上摸的手:「滾遠點,在我不喜歡你的情況下,你的所謂撩撥跟任何沒有距離感的行為都是性騷擾。」

  賀君川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拇指與食指指腹緊貼互相磨蹭,感受觸碰短暫接觸阮青玉附著皮膚的那絲溫度。

  他眼神專注深情的望著阮青玉,寵溺道:「知道了。」

  阮青玉咧了咧嘴,故作誇張的打了個寒顫:「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說話也行。」

  賀君川看著他,果真沒再說話。

  一號辦公室里。

  兩人沒事人從空間踏出,體面的保持距離。

  當然,賀君川的眼神除外。

  阮青玉到座位落座,視線從桌面掃過,發現原本擱這火焰鑽石的地方已經空了,他抬眸,剛好與賀君川的視線相撞:「再加一條,別隨隨便便動我的東西。」

  賀君川不語,只是看著人。

  阮青玉一句「有病」差點脫口而出,一想對方那抖M樣瞬間收住。

  為什麼要獎勵他?

  六點半左右,陳日安給阮青玉回家裡打包了幾件衣服跟日用品,給人送來就直接走了。

  走前還監督兩人把搭檔協議給簽了。

  阮青玉面上不顯,心裡罵罵咧咧,整個過程最快樂大概就是陳日安跟賀君川。

  看到從別處回來,快累成狗的肖渡,阮青玉才算是有點平衡,他就說,這班上的不止就他一個不開心的。

  肖渡一回來,就把頭埋到了桌上,想嚎沒敢嚎。

  阮青玉湊過去:「幹啥了這是?」

  他確實挺好奇。

  最近總出事,裡面的彎彎繞繞,陳日安也沒公開了講,從醫院火襲開始,人事部,信息收錄部,善後組特殊小隊,就扎在一起忙。

  外勤這邊肖渡掛不上號,就到處忙。

  肖渡嘆息一聲:「沒啥,就是加速了一下舊年檔案修復進程,我還好吧,就幫忙碼個檔案袋跟排序,善後才是真的慘。」

  那場暴亂毀了記錄在冊的所有異變者信息資料。

  這近兩年來一直在修復,善後部有個特殊小隊,追溯想要的歷史,然後執筆復刻。

  「還記得當時醫院大樓那會的喊話嗎?」

  肖渡聲音越來越小,朝阮青玉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阮青玉靠過去,就聽肖渡道:「這幾天塔里都在傳,當時那群人裡面,有人沒死透,老陳著急去中央,好像也是因為這事。」

  他素來八卦,聽了不少不知真假的傳說,如今一個勁的往阮青玉耳朵里抖。

  「原本星塔的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沒死的也都分散到其他地區了,留下的都是嘴嚴的,根本不跟我們這些新人透露,據說是中央下了封口令。」

  阮青玉疑惑:「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肖渡一愣,結巴道:「就八卦唄,底下都這麼傳的,我看你跟當事人關係就不錯,你想知道你問去唄。」

  阮青玉見他意有所指的朝賀君川的位置歪了歪下嘴唇。

  阮青玉嘴一撇:「我看是你想聽,拿我當槍吧。」

  「那不能。」肖渡拍著胸脯保證:「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怎麼捨得把你當槍使呢?」

  阮青玉又被膩到:「要不起,留著你那天地可鑑的心,給需要的人吧。」

  然後他朝玻璃門的位置看去。

  肖渡隨他視線看去,瞬間精神起來,毫不留戀的起身跟阮青玉告別離開:「告辭了兄弟,女神接我回家!」

  門外,劉旻南往阮青玉這看了一眼。

  阮青玉朝人笑了笑,又揮了揮手。

  角落裡,賀君川靠在椅子上,瞥向劉旻南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森冷。

  而阮青玉,似乎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