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趙霽雲的安排下,狄清寒身著一襲墨色長袍,站在門口。
隨後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緩緩停在狄府門前,車簾輕輕撩起,一位女子從中走出,正是柳若蘭。
原來昨日狄清寒和柳若蘭相看後。柳府就托人來轉告趙霽雲。
「我家小姐對狄公子很滿意,明日大慈恩寺廟會,想邀請狄公子相陪」。
趙趙霽雲自然樂見其成,一口答應,於是早早就把狄清寒喚起,並囑咐道:「人家柳姑娘是個好姑娘,你呢多接觸,說不定你的病就好了」。
狄清寒很是無奈,母親總是念叨他的「病」,仿佛只有找到合適的人才能治癒。
趙霽雲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們準備出發。
臨行前,她手中拿著一條精緻的紅繩,「今日廟會熱鬧,人來人往,你們不妨把這個系在彼此的腰間。既能保持合適的距離,也能避免在人潮中走失」。
柳若蘭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趙霽雲的用意,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接過紅繩,輕聲道:「多謝夫人」。
狄清寒見是母親提議的,沒有多說什麼,接過另一端紅繩。
二人隨後登上了馬車,向東城的大慈恩寺方向行進。
馬車內,繫著紅繩的二人隨著車身輕微晃動。
「聽聞大慈恩寺的廟會很是熱鬧,不知道今日能否見識到那傳說中的花燈」。柳若蘭輕聲說道。
「傳聞大慈恩寺的花燈是以千百盞燈籠拼接而成,宛若星河流轉。柳姑娘既然感興趣,我們先去看便是」。
柳若蘭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多謝狄公子」。
馬車漸漸靠近大慈恩寺,廟會的熱鬧景象漸漸映入眼帘。只見人頭攢動,廟會的攤販在街道兩旁擺滿了各色貨物。
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色彩鮮艷的花燈、香氣四溢的小吃,讓人目不暇接。人群的喧囂聲、孩童的歡笑聲此起彼伏。
「前面人多,馬車進不去。」車夫有些無奈地說道。
狄清寒微微頷首,對柳若蘭道:「那就把馬車停在這,我們走路過去吧」。
剛下馬車,柳若蘭的目光便被不遠處一個掛滿各式花燈的小攤吸引住了。
「狄公子,這些花燈真是漂亮,上面繪製的圖案也是精美。」柳若蘭興奮地說道,眼中滿是歡喜。
狄清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一排排精緻的花燈被整齊地懸掛在攤位前。
「這些燈籠都是民間手藝人精心繪製而成,雖比不上那些畫術有造詣的大家,卻也自有其惟妙惟肖之處。尤其是這花燈的製作,極其考驗工匠的技藝與耐心,每一道工序都需細緻入微,方能成就這般美麗」。狄清寒語氣中透出幾分讚賞與敬意。
柳若蘭輕輕撫摸著一盞燈籠,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神情。隨後她轉頭望向狄清寒,「狄公子,這麼多花燈,哪一盞適合送給狄夫人呢?」。
狄清寒微微一愣,隨後仔細看了看攤位上的燈籠,最後指著一個繪有牡丹花的燈籠,說道:「這個吧,牡丹寓意富貴祥和,正好適合母親」。
柳若蘭點頭微笑,輕聲道:「牡丹象徵富貴,也象徵著無盡的祝福,狄公子果然眼光獨到」。
逛完花燈,二人路過一個算卦的攤位,攤主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微笑看向路過的二人,眼中似乎透著一絲深邃。
「年輕的公子小姐,可否占上一卦?」,老者聲音沙啞,卻透著一種神秘的韻味。
柳若蘭看向狄清寒,狄清寒微微點頭,示意她可以試試。於是柳若蘭遞出一枚銅錢,老者接過後,在銅錢上輕輕敲擊了幾下,閉目沉吟了一會兒。
「這位小姐,卦象顯示,命數終有顯露之時,須思量清楚」。老者說道,眼神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柳若蘭將信將疑,轉頭看向狄清寒。「狄公子,你也算一卦吧」,狄清寒對老者的占卜似乎並不十分在意,他微笑著說道:「我就不用了吧」。
但看在柳若蘭那央求的神情,便也拿出一枚銅錢,老者接過後,同樣在銅錢上輕輕敲擊了幾下,閉目沉吟了一會兒。
「這位公子,卦象顯示,天地循環,萬事自會在終點歸一」。
狄清寒聽後若有所思。柳若蘭見狀,笑著說道:「狄公子,老者所言實為生活所迫,你怎麼還當真了?」。
柳若蘭的話恰巧被一旁圍觀的百姓聽到,有人立刻反駁:「這位小姐,你可不要亂說,這位老者可是玄通子,他算命從不多言,總是以十三字箴言指點迷津」。
另一位百姓也隨聲附和:「誰不知他的箴言精準無比,常常點破世人心中隱秘,故而名聲遠揚」。
「就是,他可只為有緣人指點。我在這兒等了幾日,才等到老者,可他卻說我不是他的有緣人」。
此時,玄通子看著眼前眾人,臉上仍然保持著那份淡然,他說道:「天地循環,起始亦終,緣定而至,勿憂勿慮」,話音未落,他便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見玄通子要離去,眾人紛紛急切地喊道:「老者,我還沒看呢,我是不是有緣人?還請老者為我指點一二」。
玄通子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一笑,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掠過,最終說道:「有緣無緣,皆在心中。心中若定,何須問天?」。
說完,他便緩緩轉身離去,臨走前他輕聲道:「此地緣盡,諸位莫再等候」。
眾人目送老者漸行漸遠,嘆息中紛紛散去。柳若蘭問道:「狄公子,你怎麼看這位老者的箴言?」。
狄清寒輕笑,不作答,轉身邁步前行。柳若蘭見狀,只得默默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