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半密報

  夜幕深沉,雲嵐鎮的縣衙內,燈火通明。昏黃的燭光在高高懸掛的燈籠內搖曳,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四周厚重的牆壁上,投下幽深的陰影。

  雲嵐鎮縣令趙淵,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肥碩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尤為突兀。他神情冷峻,眉頭緊鎖,手中的茶杯微微用力,茶水在杯中輕輕晃動,泛起細微的波紋。

  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灼的氣息,屋外夜風低吟,透過微微開啟的窗戶,帶來一絲涼意。仿佛等待著某種不祥的降臨。

  忽然,房樑上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落下。

  趙淵驟然一驚,茶杯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他慌張地起身,快步走向黑衣人,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聲音因驚慌而有些顫抖:「不知有何指示?」。

  黑衣人全身裹在寬大的斗篷里,只露出一雙寒冷如冰的眼睛。他沒有回答趙淵的問話,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到趙淵的手中。隨後,他身影一閃,仿佛融入了黑夜的陰影中,瞬間消失不見。

  趙淵戰戰兢兢地接過信封,雙手微微發抖。他緩緩打開信封,取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條,湊近燭光細看。

  「大理寺少卿狄清寒已前往雲嵐鎮,交代的事抓緊辦了」。

  趙淵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滑下。他急促地喘著氣,眼中閃過一絲惶恐和絕望。信紙在他的手中微微顫動,燭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愈加陰沉。

  他迅速將信紙捏成一團,丟進了桌旁的銅爐里。火焰立刻吞噬了紙張,迅速將其化為灰燼。

  趙淵眼神陰冷地盯著燃燒的火焰,咬緊了牙關,低聲自語道:「大理寺少卿狄清寒!」。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焦慮和憤怒。大理寺少卿狄清寒的名聲他早有耳聞,凡是經他手的案件,無不被查得水落石出。

  趙淵深知,狄清寒的到來,將意味著他有大麻煩,一旦處理不好,耽誤長安城那位交辦的差事,他必是死期將至。

  想到這裡。趙淵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迅速平復心情,恢復了一貫的冷酷與鎮定。他知道,事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處理好一切,確保不會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跡。

  此時門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師爺劉全走了進來,他微微躬身,走到趙淵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趙淵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緊盯著劉全,低聲說道:「今晚,你親自帶人去張文忠的家裡一趟,把附近的村民全都集中起來」。

  劉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掩飾住了。「大人這是要.....」,他深知趙淵的手段,一絲怯意湧上心頭,但仍強裝鎮定地點了點頭:「全殺恐會惹人注目」。

  趙淵聽聞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那就挑幾個年輕力壯的帶回來,讓他們明白管不住嘴的後果」。

  劉全的手指在袖中微微顫抖,他低頭應道:「明白,大人,我這就去安排」。

  趙淵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夜色,聲音冰冷而堅定:「記住,不要給我留任何後患」。

  劉全領命後,快步退出房間,走到院子裡。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衙役們正在院中巡邏,手中的火把在夜風中搖曳,映照出他們面容上的一絲緊張和疲憊。

  「來人!」劉全揮手招呼幾名衙役,聲音低沉而急促,「大人有命,隨我去張文忠家走一趟」。

  幾名衙役面面相覷,但還是立刻點頭應道,迅速集合起來。不一會兒劉全便帶著他們走出了縣衙。

  雲嵐鎮的夜晚格外寧靜,街道上空無一人,只聽微風吹拂著樹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劉全和衙役們快步行走著,逐漸消失在這黑夜裡。

  到了張文忠家所在的村莊,劉全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冷酷。他低聲吩咐道:「去,把村民們都叫出來,記住,但凡有不怕死的,就…..」。

  衙役們點頭,迅速分散開來,挨家挨戶地敲響村民的門。沒過多久,村民們紛紛從家中走出,臉上帶著困惑和不安的神色。他們被衙役們粗暴地驅趕著,聚集在村頭的空地上。

  劉全站在村頭,目光冷冷地掃視著面前這些戰戰兢兢的村民。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如同夜中的寒風,冰冷刺骨:「各位想必都知道張文忠的案子,我等此番前來就是告訴諸位,管好自己的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心裡要有數,尤其是面對外鄉人」。

  劉全將目光鎖定在一名年長的村民身上,那人臉色蒼白,顯然是村中的長者。劉全走上前,指著他,冷笑道:「你,過來」。

  那名老者顫抖著站了出來,眼中充滿了恐懼。他雙手緊緊攥著衣襟,聲音顫抖:「大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看你年紀也大了,要是有個好歹也屬實正常」,劉全不耐煩地揮手,幾名衙役立刻上前,將老者按倒在地。

  隨著老者悽慘的叫聲響起,劉全冷冷地看向村民,充滿威脅的語氣道:「記住,誰敢多嘴,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此時老者的身上已布滿血痕。村民們面面相覷,紛紛低下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劉全知道,這樣的震懾還不足以讓他們閉嘴。

  他轉身對衙役們說道:「將村里年輕的勞力請些回去做客,等事情了結了再放回來,其他人都散了吧」。

  本還想反抗的村民,看著衙役手裡的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村里年輕的勞力帶走,村民們惶恐地看著這一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