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去,牛耕終於將自己的情緒給平復下來,他蹲在那筐子漁獲邊上,不知道該怎麼做。
忽的暗口處傳來張大志的聲音,「牛耕,你發什麼呆,快將漁獲丟下來!」
牛耕聽見有人叫他,這才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又畏懼的縮回去,反覆掙扎了幾遍,確認下方的張大志還活著,這才敢將漁獲綁好丟下去。
張大志在下頭等得身子都快要僵硬,才看到漁獲緩緩送下來,清點了數量沒有破損,這才露出個滿意的笑。
「我說牛耕,你怎麼動作這樣慢,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羅炮沒和你一起?」
張大志這才發現牛耕的臉色不讀,他害怕這兩人是被人看見,多嘴問了一句。
牛耕心怦怦跳,他眼神呆滯,將方才看到的景象跟張大志描述了一番。
「你是沒有看見!那東西是個怪物啊!它就那麼一張嘴,就將羅炮給捲入口中,我甚至都沒看清楚它的樣貌,就沉入海底不見,想來方才的劇烈撞擊,也是這怪物引起!」
牛耕害怕得話都說不齊全,他手比劃著名給張大志形容。
可是出海這麼多年的張大志,根本不相信他這一胡說八道,只覺得這人怕不是在做夢,至於羅炮,或許是失足掉落也有可能。
「這海中要真是有海怪,我們珍珠港還能生活這些年?你就自己嚇唬自己,我這一路跟著來,怎麼沒有看見你說的海怪,行了,你自己個慢慢想吧,我得回去將這些漁獲給拉去鎮上,不然可就不新鮮咯!」
張大志擺擺手沒有繼續打理還在對他吼叫的牛耕,乘坐自己的小漁船,帶著滿載的漁獲緩緩離去。
牛耕害怕恐懼,但是不敢將羅炮的事情告訴給沈老大,這樣他倒賣的事情也會被發現,只能默默裝作不知情,悄悄從船艙離開。
甲板上,沈老大神情凝重,船工們都檢查了一遍,都不知道方才的撞擊是從何處傳來。
「船頭,我們的船沒有撞擊到礁石的跡象,而且也沒有跟另外一起的漁船撞上,問了開船的人,都說不知道什麼情況。」
船工面面相覷,這齣海都求個平安回家,這下可是讓大傢伙面如愁雲起來。
「無事就是好事,那大傢伙就繼續忙去,林二,你清點一下每艘船的人數,看看有沒有人少。」
沈老大將林二叫了過來,對他又叮囑了幾句,可是面色已經沉重,眺望著海面。
「這海上莫不是真有什麼怪事,就這麼碰巧被我沈老大給撞上?」
沈老大小聲的嘀咕了起來,他雙手緊緊的抓住船邊,眼神里滿是惆悵。
海月有些擔憂的扯了扯澈澈的衣袖,悄聲在他耳邊輕語,「澈澈,這片海域跟我夢中的海域好像,我有些害怕......」
澈澈抬頭望了望四周,並沒有發現不同,只能溫聲安撫海月。
「海月別怕,說不定方才那一撞擊,就已經是是夢裡的恐怖,我們凡是還是往好處去想。」
澈澈也不是掌控一切的神,但是他知道,如果一開始就讓自己陷入恐慌中,那麼接下來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控制住自己。
海月心頭的那股不安越發的嚴重,手緊緊的拉著澈澈,「月月不怕,月月有澈澈陪。」
澈澈看著她一臉認真,碎碎念給自己打氣,只覺得她越發可愛,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捏捏圓嘟嘟的臉頰。
就當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旁邊的漁船突然發出尖銳的叫喊聲,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看到那艘漁船斷裂開,不過頃刻間,就被大海捲起的浪花,給吞沒殆盡。
「這,這究竟是發生何事!怎麼會如此?快!放繩索下去救人!」
沈老大快速的對船工發出指令,船工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朝著水下拋出繩索。
而還在海面上掙扎的人,看到繩索也是奮力的往這邊游過來,卻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靠近。
「啊!救命!快救救我!」
「別過來!別咬我!」
「救我!救......」
一時間碧藍的海面被鮮血暈染,紅彤彤的看著讓人刺目,沈老大失魂落魄趴在船邊,眼神里滿是絕望。
「到底是什麼怪物啊!怎麼會有這麼多!」
倖存下來的船工也開始恐懼,這些海域一直都是沈老大在帶領他們,怎麼會有這樣可怖的海怪存在。
「沈老大,你要給大傢伙一個交代啊!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對啊!我們該怎麼回去!我娘還在家中等著我回去!」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
船上頓時陷入了一片恐慌中,大傢伙失去理智,無能狂叫起來,面上紛紛露出害怕擔憂的神情。
沈老大神情悲痛,剛要說話讓大家穩定,就聽見牛耕猖狂的大笑起來。
「都活不成!這海怪又那麼大,一口就能夠將人給吞入腹中,屍骨無存,哈哈哈哈哈!」
牛耕逼近癲狂的笑意,讓船工們感覺到更加可怕,有膽子稍微大的人,壯著膽子問話。
「你怎知道這海怪,你莫非見識過?」
「我當然見過!就在方才!羅炮被他在我面前一口就吞掉!我們都活不成!回不去,活不成,回不去.....」
牛耕徹底被自己給嚇唬瘋掉,他在船上跟個無頭蒼蠅亂晃,嘴裡碎碎念話。
「諸位,聽我一句,這些東西不一定就是海怪,你們也是平日裡要出海的人,怎麼偏偏就今日遇見海怪,我猜測是海中生活在海底的巨型魚類,不知道為何就突然來到海面,才會如此,我們一定能夠回去!」
沈老大大聲說話,努力讓大家崩潰的情緒給穩定下來。
可是方才剛看到自己的親朋好友就這樣喪命在眼前,就算是內心再堅硬如鐵,此刻也是面如死灰,沒有鬥志。
「大傢伙不能夠放棄!我們將船往回開,說不定還能夠有活下去的希望,你們想想你們的親人,你們難道不想平安回去嗎?」
沈老大瘋狂的衝上前去搖晃每一個人,嘶吼著想要讓他們振作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