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同我簽訂紙約，我給你們每月定期發放工錢，你們跟著我一起出海，出力捕魚，但打撈起來的魚獲歸我處理，做錯事偷懶也是要扣除工錢，簽訂後拿到村長處公正。」
沈老大根據澈澈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沈老四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大哥，都是一家人，親兄弟，你怎麼還算得這樣清楚，我們好心來幫你，你就這樣防備我們！」
沈老大怎麼會不知道沈老四打什么小算盤，他冷哼一聲。
「老四，這些年我沒少幫你兜圈子，你自己什麼性子你清楚，你要是將大傢伙出海的進度給耽擱，我到時候怎麼跟其他兄弟交代？」
沈老大說的話不無道理，其他兩人雖然也頗有微詞，可是這樣明面上說清楚，還能拿到工錢，可是賺了。
而且都是自家兄弟，要真有什麼事情，沈老大自然也不會苛待他們，就是簽紙約還是讓人有些猶豫不決。
沈老大見幾人吞吞吐吐，就知道他們是想要坐享其成，更加心寒起來。
「話我說的很清楚，你們要來出力可以，我也不虧待你們，但是合家不行。」
沈老大說完話就不管這幾人，叫上平安喜樂還有澈澈，準備出海。
很快沈老大要招工簽紙約的事情，就在村里傳的沸沸揚揚。
有人感興趣願意一試，也有人害怕賠本白浪費力氣。
這日，幾人敲響了沈老大家的房門。
「沈老大，我們都是來跟你簽紙約，你說的這個辦法我們幾個想了想可行，出海這麼多漁船，就屬你家收穫最多！」
為首那人率先表明了幾人的心思，沈老大立刻面露欣喜。
他也沒有想到真能招到人，立馬叫了澈澈寫好紙約。
「出海本就是靠運氣，沈老大有什麼本事，騙人的把戲！」
「他連自家兄弟都要簽紙約，我看他是掉進錢眼裡去了！」
因著這件事情，讓沈老大在村中的名聲一落千丈，人人都道他是個勢利眼的小人。
沈老大聽了澈澈的勸說，根本不搭理這些閒言碎語，如今家中的人的利益，才是他最為看重。
「今日是我頭一遭帶著人出海，心中還甚是忐忑，要是打撈不到那麼多漁獲可怎麼是好。」
沈老大手中編織著漏洞的漁網，看了眼看似風平浪靜的海面，露出憂愁的神情，輕聲低語。
「爹，你要相信自己，就算是剛開始賠錢也不要太擔心，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將這個制度給維持起來，日後我們做大做強後，就能節省不少力氣錢財，還怕沒有回本的時候？」
澈澈湊到跟前勸說沈老大，沈老大思索了片刻後，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爹相信你澈澈，你說的話總歸是比我有學問些，叫上平安喜樂，清點人數跟工具，我們準備出海。」
沈老大一臉欣慰的看著澈澈叮囑，他自從撿了這倆孩子後，雖然有不少事發生，但總歸好處勝過壞處。
沈大嫂牽著海月，站在漁船下方，「當家的，聽村里人說，這兩日出海都不太安生，你們可是要主意安全，早去早回！」
海月眼神擔憂的看向海面，心中默默為大家祈禱，慈愛的海神伯伯，請保佑我的家人。
「澈澈，這個給你。」
海月將準備上船的澈澈給拉住，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手帕給遞了出去。
澈澈看著有些歪歪忸扭的針腳，雖說不怎麼好看，但是心頭一片暖意。
「謝謝你海月，我會好好珍藏。」
其他幾個小鬼頭看到，也紛紛露出了羨慕的神情，都圍著小海月，讓她也給自己做一條。
小海月只感覺手隱隱作痛，耳邊全是他們幾個嘰嘰喳喳的聲音，鬧騰的有些頭暈眼花。
「好了，你們爹都要發船，還不快跟上去，海月如今還不熟練，你們再等上些時日吧！」
沈大嫂瞧出了海月的難處，出聲幫忙解圍，幾人這才作罷。
「發船！」
隨著沈老大粗狂的嗓音吼叫了一聲，船工們齊心協力運作，有的掌舵，有的準備開始布網，井井有條。
海面上浪花卷卷，喜樂無憂是頭一遭跟隨沈老大出海，對船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但還是循規蹈矩，知道不能給沈老大添亂。
「船頭，我聽村里出海歸來的人說過，這兩日海上風浪大，大漁船都收穫不多，只怕是我們這一趟也是白跑。」
經驗老成的船工大力叔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與沈老大交談起來。
其他人都不是新手，看著這個天色也是能夠猜測到漁網之內，值錢的漁獲不多。
海面上不只是沈老大的漁船，還有村中其他人，也不急著捕撈，翹首以待想看沈老大的笑話。
「沈老大，你這可是人多力量大啊！不知道你這打撈回去的漁獲，能不能夠分得清楚啊！」
「嘿！瞧你這話說的就不中聽！沈老大那白紙黑字上清楚寫明，要是沒有漁獲，就給銀子，不過一月一結，說是穩賺不虧，到底是騙冤大頭！」
周圍兩艘漁船上的村民一唱一和，倒是讓沈老大船上的人低垂著頭，不知該如何反駁。
沈老大家的船要說有多好也沒有，只不過是人多了些，人擠人都快站不住腳，可是他們已經簽訂了紙約，如今也不好反悔。
「喜樂，這都入秋的時節了，怎麼還有蛐蛐亂叫啊？」
「沒有啊，這哪有......對啊！我就說怎麼聒噪得難聽，原來是有蛐蛐叫啊！」
「這叫做什麼？狐狸吃葡萄，吃不到就說酸！」
「不對不對！這是自己的稀飯沒吹冷，就惦記著被人的熱豆腐！」
無憂喜樂二人意有所指的反諷了回去，故意說的大聲，就是為了能夠讓他們都聽見。
被兩個黃口小兒給捏著鼻子走，讓方才還嘲諷沈老大的村民們好沒臉色，罵罵咧咧調轉船頭離去。
沈老大板著一張臉，將兩小子給揪了下來，「話多！澈澈教你們讀書識字，就是讓你們去詆毀他人，都是同村中的人，總歸是不太好。」
無憂喜樂出了口惡氣，也不在乎被沈老大訓斥，對視一眼，俏皮吐了吐舌頭。
澈澈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有些發愣，他的家鄉在哪兒？他能否走出這片海域，尋找回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