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澈本就與這些人牽絆不深,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讓海月不難受傷心。
張大娘命門被捏住,她哭喊著叫住張大志,而沈老大也是被沈大嫂給攙扶起來,滿眼心疼。
在家中養病的無憂,看著平安跟喜樂都歸家,遲遲見不到海月還有爹娘,心中擔憂詢問。
「怎麼只有你們,海月跟爹娘怎麼沒有回來?」
沈喜樂欲言又止,還是沈平安思索再三後隨意扯了個藉口。
「本來是好好的喜日子,偏偏張大娘要惹事,說爹羞辱她,爹被張大志打了,娘讓我們回來拿藥膏。」
沈喜樂不滿沈平安的隱瞞,氣沖沖就將話一股腦全抖摟出來。
沈平安瞪了他一眼,將藥膏塞到他手中,「無憂,你別擔心,大傢伙都在,不會讓爹吃虧的,你安心養病。」
說完話兩人就要離開,沈無憂將沈平安的衣袖拉住。
「我想起來,我有一日見到張大娘鬼鬼祟祟去了村頭那老鰥夫的家中,後來聽見村里人議論說張大娘不乾淨,或許你們可以把老鰥夫找去,說不定能夠替爹解圍。」
沈無憂知道澈澈能幹,但是還是想要出一份自己的力,也是害怕海月被嚇唬到。
沈平安是家中最為年長的孩子,自然能聽懂大人們的意思,他也明白沈無憂想要讓自己幹嘛,點點頭答應,催促沈喜樂趕快過去。
張大志家中,村長頭疼的看著兩人,臉上都掛著彩。
明明前幾日才給他們調解完,怎麼今日有鬧騰起來,看著澈澈手捧骨灰罐,生人勿進的神情,忍不住嘆息。
「沈老大,我說幾句公道話,不管這事情如何,總歸是不能對死者不敬,你讓澈澈趕快下來!」
「村長!我什麼都求,只要金寶的骨灰罐平安,我只有這一個念想了啊!」
張大娘現在哪裡還顧得上給沈老大身上潑髒水,這沈家的小子太可怕,她再斗下去只怕是要給自己斗死!
一時間,空氣有些僵持。
「張娘子,我來瞧你,你可是讓我想得緊啊!」
就在此時,門外忽的傳來一聲呼喊。
眾人回頭看去,是村東頭的那個老鰥夫,因著他平日也不走動,人們都快要淡忘他。
老鰥夫看著人這麼多,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騙,可是話已經喊出去,又怎麼收的回來。
畢竟剛才他曖昧的話,已經被所有人都聽到了。
張大娘跌坐在地上,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她最後的遮羞布,就這樣在眾人面前被撕扯下來。
人群傳出議論聲,讓張大志抬不起頭,他憤怒的捏緊拳頭。
「我就說張家怎麼還有銀錢,原來是這檔子事情!」
「難怪張大志上次發現沒有打死張大娘,看來是逼著她做這事給自己換口糧。」
「真是丟咱們男人的臉面,這張大志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媳婦兒去做腌臢事!」
老鰥夫眼瞧著不對就要開溜,被人群給圍堵住,這時候澈澈也將手中的骨灰罐給放了下來。
本來澈澈是打算直接砸碎,可是到底還是不忍心讓海月愧疚,而方才的小插曲,更是給了他緩衝的機會。
「你們不是不相信這吃食就在罐中,那我問你張大娘,為何骨灰罐會滲透出油來。」
澈澈將骨灰罐上揩下來的油脂拿給眾人看,這倒是稀奇,村中也有人家中放了骨灰罐,乾燥的很怎麼可能有油。
張大娘被張大志戳了戳,這才回過神來,她慌張狡辯。
「金寶身前最喜歡吃,我給他放些吃食進去又怎麼不行?你別想污衊我!」
明知道已經是黔驢技盡,可是張大娘還是不甘心,咬死沈老大羞辱她,不認識這老鰥夫。
「是啊,我喝醉酒糊塗,說錯話,我這就走!」
老鰥夫順著話說下去,村長卻是將人叫喊住,這事情一鬧,大傢伙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行了,這件事情就不要再去爭辯,張大志你家的事情我也不好摻和,自己處理好,大傢伙都散了吧,沈老你不是還要給沈老四娶媳婦兒,快快離去吧!」
總歸是一個村落中的人,撕破臉面大家都不好過,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村長面色不悅,都嫌棄處理張家的事情給自己丟臉,催促著大傢伙離開。
危機解除,沈老大被沈大嫂攙扶這一瘸一拐離開張家,沈老四急哄哄就帶著新媳婦兒回新房。
沈老太罵罵咧咧幾句,沈老爺子看不下去,在親家面前丟人已經夠多,忙將人也給拖拽走。
回到家中後,沈老大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坐在門口縫補漁網。
澈澈也意識道今日的舉動過激,但他當時別無選擇,海月看著澈澈皺眉,伸手將他眉頭撫平。
「澈澈不要皺眉,皺眉不開心,不好。」
海月的溫聲安撫讓澈澈心中舒坦不少,將海月給哄進屋內,自己來到沈老大跟前。
「爹,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做,我給你添亂了。」
沈老大有些詫異盯著澈澈,這孩子平日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狀態,就算是承認自己是他爹,也是客客氣氣,如今也學會低頭。
「澈澈,爹沒有怪你,爹是後悔自己做錯事。」
沈老大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想讓澈澈心中好受些。
海月趴在窗戶上看著一大一小,情緒低落,沈無憂看出她的異常,出聲勸說。
「海月,爹不會罵澈澈,你別擔心。」
「我不是害怕爹罵澈澈,我是......」
海月不敢對沈無憂繼續說下去,硬生生將後面的話給吞咽回去,繼續轉頭眼巴巴盯著澈澈。
沈大嫂看著兩人進來,勸說,「如今什麼事情都比不上我們一家平安團聚的好,只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些事情。」
沈老大摟著沈大嫂的肩,「放心,是我太過大意,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我向你們保證,我們家會越來越好!」
「對,會越來越好!」
「這幾日都耽誤我學新東西,澈澈你可要好好給我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