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澈聞言一笑，他手臂力道收緊，將海月抱得更牢，「好，幸好我們有海月在。」
海月揚了揚唇，笑得美滋滋的，「就是要辛苦澈澈你跟爹爹了。」
「不辛苦，等我跟爹爹帶回多多的魚獲，換了錢買可口的零嘴，把海月養得胖胖的。」
海月下意識捂住嘴巴，「不行不行，海月才不要胖胖的，胖胖的就不好看了。」
澈澈忍俊不禁，「怎麼會呢？海月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一樣可愛。」
「喂，你們兩個落在最後頭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沈無憂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他們跟前。
海月掙扎著跳下地，「四哥哥，我在叫澈澈注意安全呢。」
無憂癟了癟嘴，似是有些不滿，「這話你怎麼不跟爹爹說呢？」
「我現在就去跟爹爹說。」她說完吐了吐舌頭，扭頭就跑。
漁船晃晃悠悠的駛離碼頭，漁船之上，沈老大朝後揮手，「好了，都回去吧。」
澈澈素來有過目不忘的傲人本領，對方向分辨也格外敏銳，今天他便察覺到，他們所前進的方向跟昨天不一樣。
「爹爹，今天要換地方嗎？」他有些疑惑，昨天那個位置收穫很多，按理說，沒必要隔天就迫不及待的找新地方。
沈老大點點頭，「澈澈，你不是想嘗試著在海上找到熟悉的感覺，找尋曾經的記憶嗎，我們試試其他方向，你感受一下。」
澈澈先是愣了愣，這些事兒他只跟海月說過。
「是海月跟您說的嗎？」
「是啊。」沈老大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你大可以直接同爹爹說，不用擔心拖累。」
澈澈垂下眼眸，覺得心頭暖烘烘的，是因為沈老大的善解人意，也是因為海月的細心。
沈老大看向一望無際的海面道，「爹爹這艘船太小了，只能在就近的一些海岸停留，力量有限。」
聽出了沈老大語氣里的愧疚，澈澈搖了搖頭，「爹爹不用自責，我其實已經很滿足了。」
有這樣的家人，有這一份重視，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既然他們這樣重視他，那他必定得傾盡全力回報他們。
「爹爹，我倒是有個好法子，能叫咱們家賺到更多的錢，再修一條更大的漁船。」
沈老大一聽，登時眼睛一亮，澈澈腦子靈光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事，他覺得是好法子，那必定錯不了。
「你說來聽聽。」
「最近爹爹每回出海，都能載回許多魚獲，不僅僅是咱們村，周邊不少村落也都聽聞了爹爹的名聲，都特別羨慕。」
聽著澈澈說這些，沈老大笑著擺擺手，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這個時候你放出消息，說有意僱人一同出海，不僅能夠給他們結算銀錢，每日還能帶走一定數量的海鮮，會有人願意來嗎？」
沈老大思考了片刻，「又結算銀錢，又能得到海鮮，那肯定有很多人願意，這麼划算的買賣，誰會不樂意做？」
要是村裡有這樣的活計，他肯定會去。
但澈澈提的是由他去僱人，沈老大糾結，「可這樣一來，咱們家不就艱難了嗎？又要給他們結算銀錢，又要分出去魚獲。」
澈澈點了點頭，「一開始必定是艱難的，因為我們沒有多餘的銀錢去結算，當天售賣魚獲也不一定及時，所以我們可以先跟那些有意向的人簽訂紙約。」
「紙約？」沈老大一頭霧水。
「受僱之人每日隨同爹爹出海，聽從爹爹差遣，爹爹會每月固定某日給受僱之人結算銀錢，無論當月魚獲是多是少，銀錢都是固定的數額。」
「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每日分到海鮮，而每日收到的海鮮數量則需要根據當天的收穫來定。」
澈澈說完咽了下口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口乾舌燥了。
沈老大全神貫注地聽著，聽完後他微微皺著眉頭，「每個月才結一次贏錢？那些人會樂意嗎，能相信我們嗎？」
澈澈笑了笑，「這就是紙約出現的意義了，白紙黑字，不容篡改，兩方簽字按手印，不得反悔，再叫村長做個公證，任誰都抵賴不了。」
沈老大還是有些遲疑，「萬一我們到了結算時間，壓根沒有那麼多銀錢，該怎麼辦？」
沈老大並不是不相信澈澈，而是覺得出海捕魚這種看老天爺賞飯吃的活計，實在是太難穩定。
依照澈澈所說的，不管魚獲是多是少，當月結算的銀錢都是固定的，萬一那一整個月都是狂風暴雨，壓根沒法出海，沒有收穫，他們從哪找錢結算？
「爹爹，想要做大做強，就得有野心，得夠大膽，我們每次出海都因為漁船太小，需要捨棄一部分魚獲，這個時候，如果有更多人來，有更多漁船在，我們就可以避免那份損失了。」
「長期以往下去，我們的積累會越來越多，漸漸的，再換些大點的漁船，甚至組建自己的船隊。」
「可你應該知道，咱們出海打魚，收穫是不穩定的，今天多到不得不捨棄一部分，明天就有可能空手而歸。」
這也是沈老大一直遲疑未定的原因，否則依照他對澈澈的信任，早就拍定此事了。
澈澈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沈老大承諾，他起先藏著這個想法，便是因為沈老大此刻的顧慮。
而現在他敢說，是因為他知道了海月的秘密，知道有慈音的存在，知道海月跟海神之間的關係。
有海月在，不出意外他們的每一次出海都會是大豐收，只要能夠抓住這個契機，沈家便能夠強大起來。
但他答應了海月要保密，不能把她的秘密告訴任何人。
「我知道你的顧慮，那我們邁出一小步慢慢來。」澈澈思忖片刻，這才道，「先攢錢買一艘漁船，有了新漁船之後，我跟喜樂都隨您一同出海，爹爹一艘，我倆一艘。」
「那怎麼成呢？你們倆到底是孩子，我怎麼能放心你倆一艘漁船呢？萬一海上風浪大些……」
大概是覺得不吉利，沈老大沒繼續往下說。
澈澈無奈的笑，「現在還沒到那一天呢，咱們就先攢錢，在買下新漁船之前，我會帶著喜樂鍛鍊身體。」
見澈澈神情堅毅，沈老大欲言又止，終究是沒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