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張大志來了

  看見沈無憂的舉動,沈大嫂笑得更高興了,滿意的點頭:「不錯不錯,我家無憂知道要護著妹妹了!」

  沈無憂呆呆的看向沈大嫂,終於明白過來是自己誤會了,他立刻憨憨撓頭,讓去了一旁。

  沈家的四個孩子手腳麻利的更換床褥。

  偏房裡,沈大嫂伸手替海月解衣裳,卻發現,海月的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傷口,又掐的,又拿竹條抽的,還有拿腳踩的。那上面的傷口縱橫交錯,新傷舊傷疊在一起,幾乎找不到一塊好肉。

  沈大嫂見之心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手停在半空中,半天沒有動作。

  海月不明所以,她回過頭去看沈大嫂,卻看到沈大嫂掛了滿臉的淚珠,嚇得小海月更加不知所措,哭著道:「海月錯了,海月不敢再尿了……」

  沈大嫂連忙搖頭,強忍著道:「和海月沒關係,海月是乖孩子,海月不哭。」

  沈大嫂小心翼翼替海月整理衣裳,擦完屁股後,又找了件沈無憂的衣服,給小海月穿好。

  帶著小海月回去睡覺,整整一夜,沈大嫂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會碰疼了她。

  有了前半夜尿床的經歷,後半夜海月睡得不怎麼踏實,轉天也是一大早就醒了。

  住在海邊的漁民都有趕海的習慣,早上一趟,晚上一趟。

  沈家一家六口早已經收拾得當。

  想起昨天吃的肉,沈歲歲十分嘴饞,看向身邊的海月:「三哥帶你去趕海!」

  「好~」海月奶聲奶氣的答應,邁著小短腿跟在沈歲歲屁股後頭。

  她的身高海拔才到沈歲歲的腰,儘管已經跑得很快卻依舊追不上他,還差點跌了個跟頭。

  沈歲歲見此,直接彎下腰,將海月背在了後背上。

  沈大嫂看著兩個孩子率先出發的背影,一時有些猶豫該不該讓小海月去。若昨天的魚雨真的和小海月有關,那她這次去肯定還會給沈家帶去豐厚的收益。只是現在不是半夜三更,而是一大早。

  海灘上那麼多人,萬一被有心人瞧見,她害怕會有人傷害海月。

  幾個孩子卻沒想那些,一個個跑得飛快。

  沈歲歲到了地方後,直接徒手開刨:「趕海就是挖到啥是啥!」

  海月的小腦袋一歪,也跟著一起挖。

  海灘上,泥坑裡的螃蟹仿佛感知到海月身上的海靈氣息,紛紛朝海月的方向爬來,海月還沒怎麼挖呢,就看到有三隻巴掌大的螃蟹,爭前恐後,往海月的手掌心上鑽。

  沈歲歲驚了,差點吼出來,卻被身後早已經懂得了人情世故的沈平安捂住嘴巴。沈歲歲用力拍開沈平安的手,壓低了聲音興奮的指著螃蟹:「螃蟹,好肥的螃蟹!」

  明白這又是海月帶來的好東西,沈大嫂一回生,二回熟,忙用簍子將螃蟹兜起來,免得被別人瞅見。

  今日是漁船回港的時間,張大志也會回來,港口距離沈家七口趕海的位置很近。漁船才靠岸,還沒停穩呢,張大娘就迫不及待上前,眼巴巴往張大志身後瞅:「咋樣,抓到魚了不?」

  張大志灰頭土臉,一口唾沫星子啐過去:「就他媽知道魚,老子差點死海里!」

  張大志的漁船是和村里其他漁船一起出發,走同一條路的。

  一路上,別人家的船順風順水,張大志的卻遇上了海上漩渦,那漩渦仿佛長眼了似的,只在他的船附近轉悠。

  張大志的那條小破船在漩渦里晃晃悠悠,船帆都斷了,差點沉海里。

  偏生的這個時候天公還不做美,一道悶雷劈下來,直擊他的船頭,若非他逃的及時,上了同村另外一個人的船,現在恐怕早就死了!

  聽說張大志沒打到魚,張大娘的臉都黑了。

  「又沒有魚,家裡糧食都快吃完了,你讓我和金寶可怎麼活!」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都不在乎老子的死活!」張大志灰頭土臉,心裏面本就憋了口悶氣在,聽見張大娘抱怨,一個耳刮子直接扇在了她的臉上。

  張大娘被扇倒在地,賴在碼頭不走了,哭天喊地的罵人:「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在家裡操持還不夠,還得受這委屈,四年前好心收養了個孩子,卻是個白眼狼,跟著別人家跑了!」

  「可恨的老沈家,搶了我家的孩子,愣是啥玩意都不肯給,一群明強的土匪啊!」

  張大娘邊說邊錘自己的胸口。

  張大志這才發現,家裡的『儲備糧』不見了!

  「那死丫頭呢!」

  「被沈家的搶走了!」張大娘邊說邊指向沈家的方向,張大志聞言,怒氣橫生朝沈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到張大志過來,海月被嚇得臉色發白,舊日被毒打的記憶湧上來,讓海月瘦小的身體止不住的往後退,四個小小子見到妹妹哭了,紛紛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妹妹前面,為她遮擋視線。

  張大志伸手就要搶人,卻被沈老大一把抓住手臂:「張家的你想幹啥!」

  「這妮子是我家的!」

  「我呸!」想起海月身上縱橫交錯的傷,沈大嫂對張家的怨恨攀升到了極點,「海月是我閨女,當初把海月從張家帶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給過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