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相府深處的一處雅致書房中,軒轅澈接過了張國相手中那份沉重的密信。
信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詳盡記錄了軒轅敬在平定叛亂過程中的種種細節,每一筆一划都似乎隱藏著一股暗流涌動的氣息。
「良妃的父親乃戶部尚書,我意欲從此人身上尋覓突破口。」
軒轅澈眼神深邃,言語間透出堅定,「我已秘密派人調查其父涉嫌貪污枉法之事,我相信,身居高位之人,難保毫無瑕疵。」
聽聞此言,張國相那飽經滄桑的臉龐上掠過一絲驚訝,繼而變為對這位年輕大皇子智謀的由衷讚嘆:「大皇子年少有為,心計非凡,但對付良妃僅此一策恐怕還不夠。我們的真正對手,乃是權傾朝野、根基深厚的鎮國公。」
面對張國相的眼神中蘊藏的冷峻決絕,軒轅澈心中瞭然,他深知張國相與鎮國公之間積怨已久。鎮國公是先皇麾下的一員猛將,從龍之功無人能及,想要扳倒他無疑如撼泰山。
朝廷之上,文武百官看似各司其職,實則大多依附於兩派——以鎮國公為首的一派和以張國相為首的一派。兩者在朝堂上針鋒相對,水火不容,連皇上也默許這種微妙的平衡存在。
提及鎮國公,張國相臉上顯露出輕蔑與不屑:「那個只知橫衝直撞的粗魯莽夫,雖然勇猛無敵,卻缺乏運籌帷幄之智慧。多少次若非我背後出謀劃策,我們早已敗亡戰場。當今聖上對此已然心生厭倦,若有他的支持,鎮國公的地位便不再穩固如山。」
然而,軒轅澈並未被眼前的局勢迷惑,他敏銳地捕捉到張國相的真實意圖:「國相,搬倒鎮國公一事,在我這裡自然不在話下。不過,我想,這並不是今日您召見我的唯一目的吧?」
張國相突然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笑聲,這讓軒轅澈心頭一緊,預感到接下來的話題將會更加棘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皇子的眼睛。」張國相收斂笑容,神情嚴肅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今日老臣請皇子來,還有一事要商議,也是老臣最想告知皇子的心愿。我願意助你登上皇位,但作為交換,我希望皇后之位能留給我的女兒。」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讓年輕的軒轅澈愣在原地。他還未滿弱冠之年,尚未考慮婚配之事,如此重大的決定讓他一時無法應對。
「張國相……此事事關重大,還需細細思量。」看著猶豫不決的軒轅澈,張國相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沉靜與期待。
「大皇子的意思是,皇后之位皇子已經另有良人?」
軒轅澈聽著張國相的話連忙否認。
「國相大人言重了,我軒轅澈尚不滿及冠之年,而清河郡主也未至適婚之時,此事恐非今日所能定奪。」軒轅澈眼眸深邃,表面上平靜如水,實則內心波瀾起伏,他注視著張國相那雙精明的老眼,試圖找出其中的深意。
張國相聞言,臉上皺紋舒展開來,重新掛上了得體的笑容,如同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太子殿下多慮了,待到你們都到了適宜婚配的年紀,我自會將瑤兒許配於你。無論是太子妃之位,抑或是未來皇后的位置,我都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這一切皆歸屬於瑤兒。」
軒轅澈聽罷,心中五味雜陳。儘管清河郡主才情出眾,姿容絕世,家世顯赫,確實是一位絕佳的太子妃人選,若能與她結為連理,無疑會在朝中穩固自己的地位。然而,在他心底深處,從未有過對清河郡主的情感漣漪。他知道,兩個無愛之人,怎能共度一生?
「國相大人,我和清河郡主並未有過多交集,也不清楚郡主是否對我有意。現在便草率決定她的終身大事,只怕會對郡主名聲有所損傷。」軒轅澈言語懇切,目光卻無意間飄向了一旁靜默不語的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宛如一株素雅的蘭花,獨自在角落裡綻放,她似乎竭力想要聽見他們的對話內容,卻又只能以一種無法解讀的眼神遙望著軒轅澈。如果此刻她能站出來拒絕這場荒謬的婚約,軒轅澈必定毫不猶豫地站在她的一邊。
面對軒轅澈的堅持,張國相笑出了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戲謔與無奈。「太子殿下,瑤兒早就已經遵從了我的安排,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二人之間的聯姻,更是聯繫前朝後宮的重要紐帶。哪怕瑤兒不願,也不能由她性子來。」
然而,軒轅澈並未被張國相的話所動搖,他堅定地走向清河郡主,聲音愈發堅決:「國相大人,此事我必須徵詢清河郡主的意見。我認為,唯有兩情相悅,才能結為夫妻,未來的後宮之中,我也只會有一位摯愛。倘若郡主並不鍾情於我,即使沒有國相大人的支持,我也不能隨意辜負了她。」
聽著這番話,張國相笑聲更大,眼中滿是對年輕一代的感慨與嘲笑。「太子殿下,您現在年紀尚輕,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旦您繼承大統,後宮之中怎可能只有一位女子?讓瑤兒成為您的皇后,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然而,無論張國相如何勸說,軒轅澈並未改變主意,他毅然決然地朝著清河郡主走去,準備親自去探尋她的意願和真心。
清河郡主看著軒轅澈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眼中神色瞬間慌亂。
待到軒轅澈在自己面前站定,清河郡主這才鼓起勇氣抬頭看他。
「大……大皇子!」
軒轅澈直接目光和清河郡主對視。
「清河郡主,你是否真的中意於我想成為我日後的妻子,想我度過餘生?」
清河郡主出身名名門,從小就被教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沒見過除了軒轅澈之外別的男人。
他這般風流倜儻,自己自然是心系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