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依舊沒有停手,瞬間她的母親躺在血泊里變得一動不動。
海月痛苦的抱著她的母親,想求面前的男人找郎中給她母親醫治。
因為她能感受到,她母親還有一口氣。
但面前的男人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晦氣的東西直接把她母親拖了出去。
臘月的雪是那麼的寒冷,海月卻感覺不到一般,她背著渾身是血的母親一步一步走在大雪裡。
「小六……」
她聽著背後的女人虛弱的喘息聲。
「娘,你堅持住!我帶你去找郎中!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雪地里,張小六的身軀是那么小,但又那麼高大。
天氣本就寒冷,張小六的身上又穿著非常單薄的衣服,最終因為體力不支摔了下去。
「娘!你怎麼樣!再堅持堅持,馬上就要到了。」
去找郎中的路上雪是太大,沒有一個人伸手幫助她們。
張小六想要把她母親重新背在自己背上,可是她母親早就已經沒了氣息。
「娘!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大雪裡,張小六痛苦的哀嚎著,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愛她的人也沒了。
張小六背著她娘的屍體,從天黑走到天亮終於到了郎中的家裡。
可是當郎中看著她娘的屍體的時候臉上發出厭惡之色。
「這人已經死透了,你還來我這幹什麼?一大早上的真是晦氣,滾!趕緊滾!」
張小六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給郎中磕著頭,小時候娘親給她講過人死復生的故事。
「郎中!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娘!我可以給你做一輩子夥計,我不要工錢,我只要你能救救我娘!」
郎中見張小六還是不走,直接抄起一旁的掃帚,一下一下的打在張小六身上。
「你這個瘋子!背個死人來讓我醫治!別耽誤我做生意!」
見張小六連打也不走,郎中直接朝著她娘的屍體打過去。
張小六見狀趕緊上前護住她娘。
最後,她接受了現實,在後山上找了一個地方給她娘埋了進去。
她一個人在墳前坐了很久,她想了很多,她想跟著她娘一起去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愛自己的人。
後來他爹找到了她,發現了她為她娘做的墓碑還有墳。
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木質的碑被踹碎,連同張小六的心一起。
「你個賠錢貨,我還要指著你賣錢呢,你居然在這給這個賤人哭喪!老子打死你!」
接下來換來的就是一陣毒打。
但她已經麻木了,任憑他怎麼毆打自己她都沒有躲。
不知不覺見,海月已經從夢境中脫離,她摸上自己的臉。
竟然流出了淚水。
「海神伯伯,這是張小六的記憶嗎?」
海神伯伯嗯了一聲。
「海月,你剛剛所經歷的是一場夢,但那卻是她的親身經歷啊!」
海月一直到現在她的心還在隱隱作痛,她沒辦法接受自己的母親就那麼死在她的面前。更想像不到每天待在殺她母親的人身旁她會是多麼痛苦。
「海神伯伯,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可惡之人!」
海神伯伯沉思了片刻,隨後緩緩開口。
「小海月,人性的善惡都在一念之間,有好人就會有惡人,而且惡人從來不分年齡,張小六雖然親手殺了他爹,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爹也是一個十足的惡人。所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因果循環啊!」
海月明白了海神伯伯的話。
她之前不理解張小六為什麼會用那麼殘忍的方法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那是因為她並沒有代入到張小六的視角。
張小六縱然有罪,但他爹也實在該死。
而張小六也因為他爹的影響,她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海神伯伯,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小海月,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終歸是要透過表面看本質。這也是你需要學習的一課,人性的醜態。」
因為海月現在感受著濃濃的愛意,不知道人性的醜態和扭曲。
等她以後長大見到了更多的人,發生了更多的事。
她就能明白,人性是最不值得推敲的。
海月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回到了沈家。
沈家人基本都已經入睡,海月一個人坐在院裡看著數著星星。
她想把自己所遭遇的所有事情都告訴軒轅澈。
「海月,你回來了。」
海月聞聲望去,是沈無憂。
「無憂哥哥,這麼晚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沈無憂能夠明顯的聽出海月言語中比剛才輕鬆了不少。
「擔心你的安危,想著等你回來再睡,看見你在這裡看星星過來看看你,怎麼樣?想明白了嗎?」
海月點點頭。
「想明白了,張小六這麼做有她的原因,但她也是個惡人,她爹收到了應有的報應,張小六也會。」
聽著海月的話,沈無憂就知道海月已經把事情想的很通透,應該不用他多開導什麼。
畢竟他也是剛剛才想明白這件事。
「既然想明白了,那我們明天就繼續為了喜樂哥哥尋找張小六的身影!爹娘說他們明白會把關於張小六殺害她爹的證據給衙門送過去,這件事情讓官府定奪,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海月點點頭,無論是因為什麼,她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找到張小六,得到她的血,救下沈喜樂。
第二日一早。
海月心情不錯,沈老大和沈大嫂看著如此活力滿滿的海月。
昨天晚上分明才一副傷心的模樣,今天這麼快就好了。
兩人的目光投向沈無憂。
「放心吧爹娘,海月已經想通了,我們今天就要還要繼續尋找張小六,她那有那麼多時間悲傷。」
沈老大欣慰的點點頭,他原本以為海月會傷心一陣子,沒想到她居然好的這麼快。
另一邊,顧南衣已經收到了暗衛發給軒轅澈的密信。
「沈喜樂生了怪病,根據打探得知,需要找到張小六!幾人找了很久,但無果,只有七天續命時間!時間一到,性命不保!」
七天!性命不保!
顧南衣看著密信,如今應該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