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大經過昨日軒轅澈的提醒,對於眼前這幾個人也不發怵,面上露出一抹淺笑,笑著和來人打了聲招呼,「幾位大哥,你們怎麼過來了?」
其中一個滿身肥肉的男人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沈老大,看著挺老實敦厚的,沒想到也是一個不著調的。」
他輕哼一聲,這才道,「好了,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段時間,你在我們賭坊一共欠了五十兩銀子,算上利錢,一共八十兩,現在還錢!」
「八十兩!」沈老大臉色大變,「我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我沒有!」
大漢顯然並不相信沈老大的話,他們氣勢洶洶的衝進沈老大的房間,將四個孩子從房間裡趕出去,翻箱倒櫃了一番,那幾個小嘍囉這才從房間裡走出來,「大哥,我們就只找打了二兩銀子!」
大漢橫眉冷豎,「能耐了啊,家裡就只有這點兒錢,竟然還敢來我們賭坊!兄弟們,給我打!」
「不!不要!」沈大嫂此時衝出來趴在沈老大的身上,失聲痛哭,「求求你們放過我們當家的吧,我們去借錢,去籌錢,一定會將欠你們的錢還給你們,不要打我當家的!」
此時漁村的所有人都站在沈老大庭院外,對著沈老大指指點點。
沈大嫂看著庭院外的眾人,低聲哽咽抽泣道,「鄉親們,我求求大家了,能不能借我些銀子,我像你們保證,只要我們度過這次難關,我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的!一定會的!」
但周圍的鄰里鄉親卻都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要知道現在可是荒年,哪個家裡能拿出五兩銀子,都能稱得上是富戶了,他們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借給沈老大。
更何況,沈老大這是欠的賭債,他們怎麼可能會拿自己的血汗錢來幫沈老大還賭債,尤其是很有可能要不回來的賭債!
沈大嫂理解鄉親們的顧慮,但是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依舊還是有些難受。
隨後,她看到人群中的沈老太,眼中立刻迸發出一絲亮光,她猛的朝沈老太的方向跑過去,激動的喊道,「娘!娘!你幫幫我們!救救當家的!」
沈老太啐了口唾沫,正準備拒絕,一旁的大漢就讓手下把他給抓了過來,他微眯起雙眸,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你是沈老大的娘?」
沈老太心中慌亂,顫抖的開口解釋,「我不是他親娘,我是他後娘,我們兩個不親的!」
「我管你們兩個真實感情是什麼樣,既然你是他娘就好,你兒子欠了我們賭坊八十兩銀子,你這個做娘的最好也幫忙拿出來些,如果做不到,我就送你和你兒子一起上路!」
沈大嫂和沈老大兩人也可憐兮兮的看著沈老太,「娘,你就幫幫我們吧!」
沈老太都快要被氣哭了,「我沒錢啊,那可是八十兩銀子,我哪裡有那麼多銀子,就算是把我殺了,我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銀子啊」
她話音剛落,一把匕首就順著她的脖子方向劃了過去,沈老太嚇的一個激靈,瞬間就坐在了地上。
此時她的眼底充滿了恐懼,一句硬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
大漢冷笑一聲,桀驁道,「老太婆,不要倚老賣老,我說了,如果你們真的拿不出來銀子,我真的干殺了你們!」
「今天雖然找出來的銀子不多,但也算要到了點銀子,所以我今天就大度一些,給你們繼續去籌集銀子的時間,明天再來要接下來的銀子。我希望明天我過來的時候,你們能把我要的給我準備好,知道了嗎?」
說著就又帶著一大幫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沈大嫂忙跑到沈老大身邊,關心道,「當家的,你怎麼樣?」
沈老大搖了搖頭,柔聲安慰道,「我沒事。」
沈平安和沈喜樂此時也沖了過來,將沈老大扶起來,「爹,走,我們回屋。」
一家人扶著沈老大回到了屋子裡,關上了房門,隔絕了屋外異樣的眼神。
「娘親,你擦擦臉,喝點兒水潤潤喉。」
剛進房間關上門,海月就給跑過來照顧兩人,沈大嫂笑著接過海月手裡的碗,笑著道,「謝謝海月。」
海月咧嘴一笑,隨後扭頭就沈老大後背的血痕,眼眶紅紅的,「爹爹,疼不疼?」
沈老大小笑著抱起海月,柔聲道,「爹爹沒事的,剛才那幾位打手根本沒用力。」
「胡說,你身上都見血了!」沈喜樂也雙眼通紅,雙手緊握,聲音中也有了幾分惱意。
「這個血是假的!」就在沈喜樂想要找軒轅澈理論的時候,沈無憂輕咳一聲解釋道,「我在山上遇到一種草,搗成汁,和水混在一起,就會顯示出血的顏色,今天早上,我將爹身上的衣服後面灑滿了草汁,然後那些打手他們用的木棍上面也有水漬,兩相結合,這才看上去很狼狽。」
「原來是這樣啊!」海月也跟著破涕為笑,「爹爹沒事就好。」
「是啊,我們這邊沒事,現在就看爹和娘他們會怎麼做了。」沈老大抱著海月,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成敗在此一舉了。」
庭院外,沈老太一直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她到現在都不敢想像,剛剛那一刻,她距離死亡竟然那麼近,而這一切,竟然還是因為沈老大!
她心中憤怒,想要站起來,惡狠狠的罵他們一頓,但此時雙腿發軟,聲音顫抖,想做的事情根本就做不到!
又想到明天那群要債的還會過來,她心中更是慌亂不堪。
好一會兒,她才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也顧不得去找沈老大的麻煩,便狼狽的朝家中跑去。
「當家的!不好了,出大事了!」沈老太火急火燎的衝到家裡,滿臉的恐慌無措,「我們要被老大家給害死了!」
沈老爺子黑了臉,不悅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能不能讓家裡安生些?我們被沈老大給害死?沈老大有多大的能耐,能把我們給弄死?」
「這次是真的!」沈老太來暖色蒼白,「老大欠的的賭債太多了,賭坊的人都過來要債了,還讓我們替老大還,如果我們還不上,還讓我們陪老大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