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此刻陡然一沉,是因為虞卿洲二重身的生命力在慢慢消失,所以他在歸來院外面下的禁制也在逐漸減弱……
歸來院之所以這麼安全寧靜,是因為在院子外面有虞卿洲所下的禁制,可如今禁制減弱了,那麼歸來院可能就不再安全了……
我甚至看見了幾團黑色的人形霧狀東西在空中叫囂飛舞,雖然它們沒有具體的模樣,但我卻能從它們的身上感受到嘲諷。
我神色一冷,它們在嘲諷誰,虞卿洲嗎?
它們是不是以為如今虞卿洲變弱了就可以來歸來院放肆了?
呵,可笑。
我朝著夜空一指,手腕上的玄墨瞬間飛出,直衝夜空!
「玄墨,殺了他們。」我冷聲道。
這個時候來歸來院,很明顯就是挑釁,如果這次我不給他們教訓,不殺雞儆猴的話,這些東西下次就敢直接衝進歸來院了。
玄墨得到我的命令之後,我能看見他槍身的每一寸都在散發著興奮和殺意。
我知道玄墨早就想大開殺戒了,因為我的原因忍了又忍,現在得到了我允許的命令,他的興奮之感簡直快要衝破天際。
玄墨如同劃破天際的流星,在夜空中留下了長長的尾巴,那些在上空中肆意叫囂的人形霧體在被玄墨穿過身體的時候,皆發出了一聲驚恐的慘叫,隨後消散在了空中。
玄墨帶著殺意的呼嘯聲響徹歸來院四周,這一刻,周圍的異響聲消失了,夜空中那淺淺的紅色也在此刻變回了正常。
即便虞卿洲以後不在歸來院,這裡也不是那些髒東西敢踏足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回到了屋裡,虞卿洲依舊躺在玄冰棺里,他閉著雙眼,很安靜。
我放輕了自己的腳步,不想吵到虞卿洲,想讓他多休息多養養,想讓他在我的身邊多留一些日子,可是我才剛走到棺材邊他就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瑤瑤,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他輕聲問道。
不想再讓虞卿洲擔心,我扯了扯唇角,故作輕鬆的對虞卿洲說道,「沒什麼事,再說了,就算外面有什麼事我也可以應對的,你不用擔心。」
聽我這麼說,虞卿洲沒有說話,而是深深的看著我,沉吟了許久我聽見了他的嘆息聲。
「你對我撒謊了。」虞卿洲平靜又肯定的說道。
我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只聽見虞卿洲繼續說道,「我現在還沒有死吶,你就想騙我,整個歸來院的禁制和我息息相關,我現在受到反噬,歸來院的禁制就會變弱,那些曾經對歸來院虎視眈眈的狗東西肯定都在蠢蠢欲動。」
虞卿洲的話音剛落,玄墨就從屋外飛了進來,他乖順的重新變成一隻手鐲環在了我的手腕上,身上還帶著凜冽的殺氣,不用說,這殺氣肯定被虞卿洲捕捉到了。
我站在棺材邊規矩得宛如一個小學生,剛才對虞卿洲撒謊了,多少有點心虛。
「你那什麼表情,我又沒有要怪你。」
虞卿洲見我腦袋都要埋在地上了,他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輕笑。
「好了。」他神色和聲音在這一刻都變得極致溫柔,「笑一個,你們人類不是說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麼,你現在這運氣需要多笑一笑。」
我小聲的說道,「那是因為運氣好的女孩愛笑,畢竟運氣不好的人也笑不出來嘛。」
虞卿洲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清朗了,「你啊…總是有這麼多歪理。」
我這不是歪理,明明就是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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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向棺材裡的虞卿洲,我的心裡真的很難受,我不敢想像以後沒有他的日子,從踏入這詭譎的世界之後,一直都是虞卿洲陪著我教導我,我以為他會陪我一輩子的……
想到不久之後虞卿洲就會離開,我的心就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一般,所以我乾脆把玄冰棺給搬到了床上,就算他現在是躺在棺材裡我也要和他睡在一起。
我堅定的對虞卿洲說道,「這樣我就當我們還是躺在一起的。」
說著我趴在棺材邊看著裡面的虞卿洲,真是一眼都捨不得離開啊,我找來了之前被振飛出去的棺材蓋給虞卿洲蓋上,可不能再讓他的精氣神被吸得更快了。
虞卿洲啊,你再留久一點吧,我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我沒有躺下,而是坐在床上靠在了棺材邊上,雖然和虞卿洲有一棺之隔,雖然他此時虛弱,但我卻還是感到了他帶給我的安全感。
由於很疲憊了,我靠著棺材眼睛還是慢慢的闔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又壓抑的空間中,周圍什麼都看不清,唯獨我面前不遠處突然睜開了一雙宛如紅色燈籠的紅色巨眼!
那雙巨眼就這麼看著我,看不清那雙眼睛裡是什麼樣的情緒,那我的心裡卻感受到了一股讓人難受到窒息的壓抑。
這雙眼睛是什麼?
為什麼會給我那樣令人絕望的感覺?
整個夢境裡都是那雙紅色的眼在看著我,直到早上醒來的時候,紅眼睛才在我的夢裡消失。
醒來後我首先就去檢查了虞卿洲,好在我看到棺材裡的虞卿洲胸口還在輕微的起伏,若沒有看到那一抹弧度,我甚至會以為虞卿洲……
「怎麼,你以為我死了?」虞卿洲突然睜開眼,淺笑著看著我。
還能調侃我,挺好。
我對虞卿洲說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有想吃的東西嗎?」
虞卿洲搖了搖頭,他從撐著身體從棺材裡坐了起來,眼神在我臉上細細打量著,從他的眼神里我讀出他似乎有話要說。
「薛景瑤,我有話要跟你說。」他看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靠在棺材邊坐了下來,雙手扒在棺材邊,抬眼看著他。
此刻,我看見虞卿洲的手在劇烈的顫抖,他好不容易抬起頭覆在了我的頭頂,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我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雙眼深深的看著他。
「虞卿洲……」我輕聲喚道。
「嗯。」
我偏著腦袋繼續問道,「你要跟我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