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周邊國家,槍械都不是什麼禁品。
但在自由之城,槍械是絕對受到管制的,在這個沒有法律,只有少數規則但卻沒多少人遵守的城市裡,不允許平民擁有槍械這個規則,卻是強制執行的!
因為控制自由之城的軍閥們很清楚,這裡的人受到的壓迫太嚴重了,一旦讓他們拿到槍,那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全世界禁止的任何東西在自由之城都能放在明面上流通,唯獨槍不行。
所以,雷登才會像是見鬼了一般。
「神父先生,不要這麼抗拒。」齊天微笑著,「作為上帝的代言人,你不光要賜予你的信徒們財富,還要賜予他們能夠保護財富的東西。」
月光下,雷登看著這個炎夏人的微笑,這一刻在雷登的眼中,齊天宛如惡魔一般。
「這是禁忌!」雷登反駁著,他壓低了聲音嘶吼,「在自由之城,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存在,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會踏平教堂!」
「神父先生,你可以換一種方式,比如,將這些東西,從窗戶里,丟到他們家中。」
送槍!
雷登又不傻,怎能看不明白齊天的意思。
才送了錢!
雖然只是一顆金豆子,但對於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來說,對於這些面對生活已經絕望的人來說,金豆子就代表著他們的希望,他們看到了希望,奔走相告,這些天,太多太多的人來教堂領取了他們的希望。
雷登也清楚,這些人拿到了金豆子後,出門就會被那些軍閥手下的私兵搶奪乾淨!
那些人,將底層人的希望扼殺。
當被扼殺了希望,受到欺辱的底層人拿到槍後會怎麼樣,雷登能想得到!
這些人,是被欺辱很久,很多人甚至都不敢開槍,但還有那麼極少數人,當被逼到絕境時,他們能幹出驚人的事。
雷登吞咽了口唾液,盯著齊天:「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過了,神父先生。」齊天的笑容越來越盛,「你將從神父,轉變成教父,你不覺得,現在的生活太苦了嗎?」
「你不覺得,生活在這裡,抬頭先看到那四座高聳的大廈,然後才能看到蒼穹的生活太過壓抑了嗎?」
「你不想把他們踩在腳下?」
「難道你希望又在某一天,光著身子逃竄在街道上,沒有尊嚴,害怕停下來的下一秒,被人一槍打破腦袋嗎?」
到這一刻,雷登聽明白了,他苦笑著:「齊,你在給我下套啊,從一開始,你就在盯著我是吧?」
那個狼狽的夜晚,雷登怎麼可能忘記。
齊天搖頭:「不是下套,是給你選擇,你現在就可以選擇,繼續做你的神父,憑藉你那還算不錯的口舌,騙一些信徒爬到你的床上,亦或者,像我說的,成為一名教父,自由之城的教父,哪怕你什麼都不說,那些在你現在看來遙不可及的貴婦,都會乖乖的來到你面前,主動奉獻自己。」
「選擇權在你手裡。」
雷登的眼中明顯出現意動神色,但他又很害怕,他吞咽了一口唾液:「齊,我能問你個問題嗎?為什麼會選我?」
齊天不假思索:「因為你是一個十足的混蛋。」
雷登愣了一下,旋即突然笑了:「我的確是個混蛋。」
雷登眼中閃過堅決,心中做出了決定,上前一步,將木箱打開。
正如齊天所說,這是一個選擇。
但這個選擇的機會,並不是誰都有的,有人想要成為教父,也沒有那個機會。
本身就生活在快要腐蝕的環境下,要麼改變,要麼死亡!
「去吧,將槍發出去。」
齊天揮手。
這一晚,雷登穿梭在大街小巷,他像是一隻下水道里的老鼠,不敢露面,不敢被任何人看見。
第二天,很多人醒來,發現了擺在家中的槍枝。
這些家裡有槍的人,就是昨天雷登發了金豆子的人。
雷登清楚這些人的家住在哪裡,清楚他們的家的門都怎麼進。
然而,沒等多久,大批私兵闖入這些人的家中,搶走了他們的金豆子,並且發出呵罵聲,甚至將家裡的男人拖到街上,生生打死,只因為他們在這個人的家中看到了禁品。
槍!
男人大聲喊著,不知道槍是從哪裡來的,但這些解釋對於私兵而言沒有意義。
周圍的人看著,有人害怕,有人則在捏拳,你有槍了,為什麼被活活打死都不反擊。
有人心中在想,如果這事發生到自己身上會怎麼辦?
反正都會被這些畜生打死,那就跟他們拼了!
然而,第二天,又有相同的事發生,可昨天那些心裡想著要跟對方拼了的人,最終沒有勇氣出手,被活活打死。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白天,雷登樂善好施,發著金豆子。
晚上,雷登給這些人的家中扔了槍。
雷登的動作比之前小了很多,因為晚上街道上,出現了不少來回巡邏的私兵。
看到這些私兵的第一晚,雷登就想放棄,他找齊天商量,但被齊天拒絕,齊天明確告訴雷登,要麼做下去,要麼自己去告發他。
齊天需要一個代言人,這個人光混蛋可不行,也要有勇氣,和付出。
雷登從最開始的嚇破膽,到現在已經得心應手,從前在他面前如同魔鬼般的私兵,在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群蠢貨,自己甚至可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拿著槍跳舞,他們都看不見自己。
但雷登也在好奇,齊天在等什麼,他問過齊天。
「等一聲響。」齊天說道。
隨後,又是一個清晨,雷登還在睡夢當中,被一聲響吵醒。
「砰!」
這是槍響聲,而且就在雷登的耳邊響起。
雷登猛地跳了起來,臉色慘白,他第一時間的想法是,自己做的事暴露了!
結果醒來後,雷登發現,槍聲並不在教堂內,而是在一牆之隔的街道上。
透過那破舊的窗戶,雷登看到,就在街道上,一名私兵倒了下去,那人是這裡的熟面孔了,沒有人不被他欺負,但此刻他胸口全是鮮血,瞪大眼睛,那眼中的神色,是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一個常年被欺負的人,竟然敢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