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席捲著男人。
對於這一天,男人策劃了很久,他在島嶼上這麼多年,調查,籌劃,再到分化龍王殿內部人員,推動矛盾。
一切的一切,就為了造就今天這種局面。
就是為了,讓自己在拿到龍符離開之際,能減少一些阻攔!
可現在,龍符已經在自己手裡!自己也在大道之上,隨時可以離開,船就停在碼頭,一旦上了船,手握龍符,掌控龍王殿海軍,一切,就成了!
很順利!
順利到男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種順利,讓男人很彆扭。
不遠處,就停放著一輛車,男人可以隨時開車離開。
準確來說,這小區的東南西北四個門,都有準備好的車輛。
男人看了一眼車輛停放的位置。
「怎麼不走?在等什麼呢?」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
男人神經頓時緊繃,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坐在不遠處的圍欄上,雙腿還在不停的晃蕩著。
男人看到這個年輕人的第一時間,就想了起來,這就是昨天晚上,跟在齊天身旁,並且出手將迪克重傷的那人。
正是白池。
流心刀也將目光放到白池身上,看著這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人,卻顯得比自己還要悠閒。
男人上下打量了眼白池:「你一個人來攔我?」
「嗯啊。」白池點點頭,「一個人就夠了。」
男人搖了搖頭:「你這個年齡,就算是打娘胎里開始練,又能練多久?憑你一個人來,攔不住我。」
「不是這樣的。」白池擺手,「我是天才嘛,天才肯定不能用常理來看,說不定我練一年,就頂得上你練一輩子了。」
「天才?」男人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流心刀,旋即沖白池道,「天才和天才之間,也同樣有差距。」
流心刀上前幾步,站在男人身前,打量著坐在前方圍欄上,那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
流心刀是天才,瀛島第一天才,甚至被本多家的後人都譽為超越先祖的存在,就連瀛島第一鍛刀大師刀刀齋都說過,流心刀的刀,不需要開刃,便已經可勝天下人。
這樣一名天才,自然有屬於他的傲氣。
流心刀面對白池:「嘿,你說你是天才,是什麼樣的呢?」
流心刀說話間,取下腰間的佩刀,是連刀鞘一起取下來的。
在這一刻,流心刀連讓刀出鞘的意思都沒有。
白池仍舊坐在護欄上,晃蕩著雙腿。
「我嘛……」白池想了想,「應該是那種超越所有人的天才吧,我記得有人這麼評價過我。」
白池說完,從護欄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流心刀雙眼眯起:「超越所有人的天才,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我。」
「是嗎?」白池緩緩朝流心刀走去,「那如果這一個必須是我,該怎麼辦呢?」
「那你該做好覺悟了。」流心刀左手捏著刀鞘,右手捏著刀柄,身體緩緩壓低。
拔刀術,在瀛島的刀術當中,屬於最快的進攻手段。
這是一種正面的暗殺偷襲手段,施展此招的人,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相信自己能夠揮出讓敵人看不清軌跡的一刀。
現在流心刀,就有著這種信心。
「溫馨提示一下啊。」男人看著白池,「我知道你昨天晚上一招重傷過迪克,這一點,流心刀同樣能做到,並且,他能做的比你更加迅速。」
向前行走的白池突然停了下來,朝男人看去:「你跟一個人長得很像,你倆是朋友嗎?」
男人知道白池提的是誰:「我倆是親兄弟,雙胞胎親兄弟。」
「我就說,確實很像,不過你的兄弟,比你聰明。」白池說完,又朝流心刀走去。
流心刀看著白池那閒庭信步的模樣。
「少看不起人了!」
隨著一聲輕呵,流心刀抓住刀柄的右手動了。
肉眼可以看到,刀身只是在刀鞘處露出那麼一小截又重新合攏,整個過程,不到一個眨眼。
然而,這並不是流心刀出刀收刀的速度有多快,而是他拔刀的手,被按住了。
白池一手輕輕抓著流心刀的手腕,面帶微笑:「的確看不起你,瀛島第一天才?先不說你是不是真的贏到第一天才,就算是實打實的,瀛島那彈丸之地,第一天才,又如何?」
白池話落的那一瞬間,另一隻手揮舞起,寒芒閃爍。
白池腳步不停,向前走去。
而流心刀,被本多家譽為超越先祖的存在,這個只出一人就有信心能掩護男人撤退的瀛島天才少年,還保持著拔刀的姿勢,慢慢朝前栽去。
白池笑看著男人:「你說的不錯,天才和天才之間,是有差距的。」
「你……」男人眼中露出一抹驚駭。
「等等等等!」白池連忙做出停止的手勢,「我說,你眼中那驚駭是什麼意思?驚駭這個所謂的瀛島天才不堪一擊?驚駭你的底牌,如此薄弱?」
男人沒有說話。
白池伸手撓了撓後腦:「其實吧,驚駭的應該是我,你是狼的兄弟,在島上籌備了這麼長時間了,是什麼讓你認為,龍王殿應該如此不堪一擊?是什麼讓你認為,憑藉一個所謂的瀛島天才少年,就能護住你安然離島?從你的籌備來說,你應該不是一個蠢貨才對,但你的思維,又愚蠢至極,大哥,這是龍王殿唉!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男人仍舊沒有出聲,他在想,他在復盤,自己到底是哪點出問題了!
從內部分裂龍王殿,這沒做錯!
從外部引敵,削弱龍王殿的力量,這也沒錯!
用隱藏的高手,在這個時候掩護自己離開,仍舊沒做錯!
都沒錯!
為什麼,這麼不堪一擊!
「不用想了,認知的問題。」白池看出了男人心中所想,「大哥,龍王殿是傳奇勢力唉,推翻了教廷長達一世紀對地下世界的統治,你覺得這種傳奇勢力,是你那麼輕易就能顛覆的?你覺得那些雜魚,真就能拖延龍王殿的力量?還是說你,真的覺得自己掌控了,執法隊?」
這一刻,島嶼四周降下的金屬圍牆,又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