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學文四人並沒有回家,畢竟家裡現在全都是水,也沒法住。
他們去了距離老廣場那邊不太遠的一個旅社休息。
這個旅社,是一棟比較破舊的老樓,只有五層樓。
陳學文他們開了兩間房,暫時先住下了。
兩間房,陳學文住了一間大床房,賴猴王振東李鐵柱三人住了一個三人間。
這樣安排,陳學文也是有考慮的。
雖然今晚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但事實上,陳學文心裡還是有些顧慮。
他不知道毒蛇這個人到底瘋到什麼地步,一旦毒蛇真的不顧一切地要對付他們,那陳學文肯定是首要目標。
所以,跟他們三個人分開,也是保護他們三個人的一種手段,免得被人一鍋端了。
再者,陳學文一個人,若是想逃跑,也能更順利一些。
回到房間,陳學文並沒有休息,而是走到窗戶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這棟老樓,窗戶的護窗也是破破爛爛的,外面的電線水管排水管道,也是亂七八糟的。
陳學文伸手晃了晃那護窗,一截鋼管,竟然直接被扭斷了。
陳學文將所有情況看清楚,心裡大致有了個想法,便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房門,也被他用桌子抵住了,就算有人撞門,也不可能輕鬆撞開。
前半夜,陳學文也沒怎麼睡熟,都是迷迷糊糊,一直處於警惕當中。
直到天色變亮,外面傳來小販的叫賣聲,陳學文方才舒了口氣,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
陳學文叫上隔壁賴猴三人,出去找了個飯店,點了一桌飯菜。
李二勇這兩天一直沒跟他們一起,這也是陳學文刻意安排的。
一來是因為李二勇手腳不利索,遇上什麼情況,他很難逃掉,所以不讓他跟著還算安全一些。
二來嘛,陳學文也安排了一些事情,讓李二勇去辦。
李二勇躲在暗處,就沒人會注意到他,去辦一些事情,也格外方便。
吃過午飯,陳學文便讓賴猴三人去了兄弟遊戲機廳,開門營業。
至於陳學文,他則一個人去了周景輝家。
……
周景輝的別墅內,周景輝正皺著眉頭坐在桌邊。
他昨天晚上已經接到消息,知道馮豹等人栽了的事情,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還專門跑去老廣場那邊,跟毒蛇告了密,讓毒蛇那邊提前做了防備。
可誰能想得到,陳學文的手段這麼狡詐,這一次不僅放了石灰,還搞出來了水攻的策略,直接讓馮豹等人吃了個大虧。
他嘆了口氣,看向旁邊的小馬:「看到沒?」
「我就說吧,陳學文這小子,太他媽狡猾了,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幸虧你沒帶人去對付他,不然,現在吃虧的,估計就是你了!」
小馬也是一臉心有餘悸,他之前數次嚷嚷著要帶人去對付陳學文,但都被周景輝攔住了。
他當時還覺得周景輝有些膽小,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不是周景輝膽小,實在是陳學文太難對付了!
小馬低聲道:「陳學文這王八蛋,果然陰險。」
「不過,這一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他也算是徹底跟毒蛇結仇了。」
「以毒蛇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他吧?」
周景輝則搖了搖頭:「難說啊。」
「以毒蛇的性格,發生這麼大的事,昨天晚上陳學文做完筆錄出來,毒蛇就應該派人弄死他了!」
「可是,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剛接到消息,陳學文那遊戲機廳還開門了,毒蛇壓根沒說話。」
「我估摸著啊,陳學文應該還有別的手段,把毒蛇也給鎮住了!」
小馬瞪大了眼睛:「不會吧?」
「那可是毒蛇啊!」
周景輝剛想說話,此時,門口一個小弟走進來:「輝哥,陳學文來了,嚷嚷著要見您!」
周景輝面色頓時一變:「媽的,這小子,怎麼這個時候跑來找我了?」
小馬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低聲道:「輝哥,會不會是你跟毒蛇告密的事,被他知道了,所以這小子來興師問罪了?」
周景輝不由一個哆嗦,額頭也多了一些冷汗。
「告……告訴他,就說我不在家。」
周景輝擺了擺手,不想跟陳學文見面。
那小弟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輝哥,那小子說了,如果你不見他,下次……下次有什麼話,就只能給你上墳的時候說了……」
周景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媽的,他什麼意思?」
「這王八蛋,他威脅我!?」
小馬也立馬怒喝:「操,這王八蛋,嚇唬誰呢?」
「輝哥,你等著,我這就叫兄弟們出來,弄死他!」
周景輝氣憤地嚷嚷了幾句,但最終,還是咬著牙壓下了心頭的火氣。
他擺了擺手:「小馬,先讓兄弟們在外面守著,別輕舉妄動。」
「出去,讓陳學文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那個小弟立馬出去了。
小馬則安排了幾個人,躲在了大廳四周,隨時準備出手解決陳學文。
沒多久,陳學文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周景輝看到陳學文,臉上頓時擠出笑容:「陳老弟,來啦!」
「哎呀,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怎麼樣,最近過得好嗎?」
那熱情的模樣,就好像真的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似的。
陳學文淡然一笑,隨意跟周景輝寒暄了幾句。
周景輝笑著道:「陳老弟,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啊?」
「我剛才怎麼聽他們說,你還要給我上墳?」
「陳老弟,我對你也算不錯了,你怎麼能這樣咒我呢?」
陳學文淡然一笑:「輝哥,我這可不是咒你,我這說的是實話啊!」
周景輝面色一變,他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學文:「陳老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學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淡笑反問:「輝哥,我聽說,你昨天去找了毒蛇,有沒有這件事?」
周景輝面色不變,平靜點頭:「是去見過他,隨便聊了幾句。」
陳學文淡笑:「很隨便嗎?」
「我怎麼聽說,你把我對付老黑的那些手段,也都告訴他了。」
「昨晚,毒蛇的手下來我這裡,那可是做了全副武裝呢!」
周景輝皮笑肉不笑:「老弟,你不會覺得,我是專門跑去給毒蛇告密的吧?」
「怎麼?在你眼裡,我周景輝就是這種人嗎?」
陳學文哈哈一笑:「輝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肯定是相信輝哥你啊,你肯定不會坑兄弟我的!」
周景輝嘴角抖了抖,陳學文越是笑,他心裡就越是沒底,總覺得陳學文這笑容裡面有什麼陰謀。
陳學文笑了一會兒,突然收斂笑容,猛地湊到周景輝面前,沉聲道:「可是,輝哥,毒蛇可不一定會這麼想啊!」
周景輝不由一愣:「什麼……什麼意思?」
陳學文:「你想啊,你昨天跑去跟毒蛇說了老黑的事情。」
「毒蛇立馬讓他的手下,按照你說的方法,戴上裝備去找我。」
「結果,卻著了我的道,在我那裡吃了大虧。」
「你覺得,毒蛇會不會認為,是咱倆相互勾結。」
「你故意欺騙他們,讓他們疏忽大意,然後又讓我設下陷阱對付他們呢?」
聽聞此言,周景輝面色猛然大變,他終於知道陳學文到底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