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文開車一路衝出十幾里地,方才在路邊停下。
孫國斌坐在副駕駛,面色鐵青。
現在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已經不可能追上來了。
他看了看陳學文,咬牙道:「陳學文,你已經安全了,現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陳學文淡然一笑:「學長,急什麼啊?」
「好不容易見一面,幹嘛這麼著急回家?」
孫國斌鐵青著臉:「陳學文,你他媽到底想幹啥啊?」
「這八個人的礦你也拿到了,現在你也安全了,你幹嘛還一直揪著我不放?」
陳學文笑了笑:「學長,你爸可是孫尚武啊。」
「沒你在身邊,我沒有安全感啊!」
孫國斌怒道:「操,你他媽也知道我爸是孫尚武啊。」
「那你就應該知道,你今天晚上到底闖下了多大的禍!」
「公然綁架孫尚武的兒子,陳學文,你覺得你能走得出平城嗎?」
「用我當護身符?」
「陳學文,我他媽就不信了,你還能一輩子把我綁架在身邊?」
「要不然你殺了我,要不然,我爸絕不會放過你!」
陳學文用剔骨刀蹭了蹭額角,慢悠悠地道:「學長,你這樣說話,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啊。」
「我要真的走投無路了,恐怕第一個就要拉你當墊背的了!」
孫國斌面色一變,他只是想嚇唬陳學文,但話說的有點過了。
他連忙道:「陳學文,你現在放了我,我回去跟我爸商量,這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
「你繼續這樣下去,等我爸親自出手,哼,那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陳學文不屑一笑:「是嗎?」
「我陳學文這個人還真有點不信邪,我倒想看看,平城孫尚武,這次能把我怎麼樣!」
此時,後面也駛來一輛摩托車,正是顧紅兵過來了。
「現在怎麼樣了?」
陳學文連忙問道。
顧紅兵拎了一個袋子走過來:「孫國斌的手下還沒追過來,咱們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全都藏起來了。」
陳學文滿意點頭:「這就好。」
「行了,上車!」
顧紅兵把袋子交給陳學文,爬到車裡,問道:「文哥,你要的東西。」
陳學文接過袋子,看了一眼,滿意點頭。
顧紅兵問道:「現在去哪兒?」
陳學文深吸一口氣:「去找侯五爺!」
孫國斌冷然一笑:「怎麼?想找侯老五保你?」
「陳學文,我告訴你,現在平城,沒人保的了你!」
「你就算去找侯老五,我敢保證,他也絕對不敢保你!」
顧紅兵也是擔憂地看著陳學文,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陳學文這次強行越獄,大鬧平城,又抓了孫尚武的兒子,等於是把平城黑白兩道都給得罪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侯老五豈會保他?
真要保他,侯老五自己也很容易惹禍上身啊!
「文哥,找侯老五沒用吧?」
「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先離開平城?」
「三爺已經安排好了離開的路線。」
顧紅兵低聲道。
陳學文搖了搖頭:「不用!」
「還沒到撤離的這一步,你讓三哥他們別著急。」
「如果我實在控制不住局面,再說跑路的事情。」
顧紅兵不由訝然地看了看陳學文,他實在想不明白,陳學文到底有什麼底氣,竟敢說這樣的話?
要知道,今晚鬧出這麼大的事,孫尚武肯定會不惜代價地殺了陳學文。
那可是平城最有勢力的老大,是侯老五都不敢正面交鋒的存在。
而侯老五,也必然會選擇明哲保身。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學文還有什麼方法能控制住局面呢?
陳學文卻是滿臉自信,拍了拍顧紅兵的肩膀:「你來開車,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顧紅兵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好,那就拼一把!」
他坐到駕駛座,發動車輛,朝侯五爺家駛去。
而陳學文,則在後面開了燈,打開顧紅兵拿來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了紙筆,開始埋頭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孫國斌坐在副駕駛座,看不見陳學文到底在寫什麼,不由冷笑:「怎麼?開始寫遺書了?」
陳學文頭也不抬地道:「學長真是冰雪聰明,你怎麼知道我在寫遺書呢?」
孫國斌一愣:「啊!?」
他只是隨口一說,陳學文難不成真在寫遺書?
不過,他也不相信,只是冷笑一聲:「你現在寫什麼都沒用了。」
「陳學文,我還是那句話。」
「你放我回去,我跟我爸好好談談,能饒你一命。」
「不然……」
陳學文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少他娘的廢話了。」
「別打斷老子寫遺書的思路!」
孫國斌嘴裡的話被憋了回去,更是氣的面色鐵青。
陳學文接連寫了好幾份,然後,抬頭看向孫國斌:「學長,抬下頭。」
孫國斌訝然地抬起頭:「幹啥?」
陳學文一伸手,直接按在了孫國斌的傷口上,使勁一按,原本都不流血的傷口,一下子又湧出不少鮮血,染紅了陳學文的手指。
「哎喲!」
孫國斌一聲慘叫,急道:「你幹啥?」
陳學文也不說話,用那沾滿鮮血的手指,在那幾張紙上都按了手印。
孫國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他媽拿我當印盒呢?
做好這一切,陳學文又仔細翻看了幾遍,這才滿意點頭:「好了,萬事俱備!」
「有了這個,侯老五想不保我都不行了!」
孫國斌滿臉疑惑,陳學文這到底寫了什麼,為何敢說出這樣自信的話啊?
很快,車輛便駛到了侯五爺宅院的外面。
陳學文從那些紙當中抽出一張裝進口袋,把剩下的交給顧紅兵,吩咐道:「你帶他兜幾圈,等我電話做事。」
「一個小時後,如果我還沒給你打電話,就去找三哥,帶著麗紅她們離開平城,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陳學文這話,仿佛是在交代遺言。
顧紅兵不由眼眶發紅:「文哥,要走一起走!」
陳學文笑著給了他一拳:「行了,別他媽矯情了。」
「我陳學文,沒那麼容易死的!」
說完,陳學文翻身下車,孤身一人朝侯五爺的獨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