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氏沉默良久之後,突然來了一句,「城裡人真會玩啊!」
雲汐,哈?
京中這個季節是痘症的高發季,可一旦國子監里有孩子發痘,那就會是大片爆發。«-(¯`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隔幾年總會有一兩個孩子因為這個破相或丟掉性命。
畢竟出痘不僅是出痘,還會伴隨的難以退下去的高熱。
既然都被送回家了,問了沒功課,林氏倒也沒再拘著兩人。
「去將二公子請來。」林氏知道出痘不僅孩子會出,大人若是沒出過的,也一樣會出,「去府里統計,有多少人是沒出過痘的,最近沒出過痘的都不要出府。」
等蕭仲朗來的時候,林氏已經平靜下來。
「娘,誰出痘了?」
「咱府里沒有,你有預防的方子嗎?給沒出過痘的人喝了。」林氏知道這東西一旦發作,傳染大片。
暖寶見二哥有點躍躍欲試,走過去扯住他的袖子不太開心地說:「二哥,出痘的那個人,有點壞。」
蕭仲朗是個心懷大愛的大夫,但原則什麼的,在妹妹跟前,不存在。
「什麼壞不壞的,哥哥最近手軟,把不了脈。」他將暖寶抱起來,「咱們就別出去,在家裡玩吧!」
小糰子樂了,「好!」
雲汐癟嘴,就可勁寵吧!
……
黃家,正房哭成一片。
馮氏臉蛋燒得通紅,在床上掙扎著起不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讓把東西放在臨香院麼?為什麼我和珊珊都病了?」高熱讓馮氏的聲音有些沙啞。
唐嬤嬤跪在地上不住地發抖,她此刻也有些發熱,「夫人,老奴去確認過,那東西確實到了大小姐身邊,辦事的小丫頭也出痘了。」
「可是不知為何,大小姐卻沒事。」
馮氏一臉的憤恨,她將手邊的靠枕砸向了唐嬤嬤,只是高熱讓她沒有力氣,靠枕直接掉在了床邊。
「該死的!去給我想辦法,我要她死,要她死!」
唐嬤嬤現在想自己先死一死。
見唐嬤嬤不說話,馮氏努力撐起上半身,「老爺呢?」
唐嬤嬤將頭壓得更低了,「老奴今日沒去前院,不過現在老爺可能還沒回來。」
她當然不敢說實話,黃淮中在知道馮氏和黃珊珊出痘之後馬上便命人將東西挪到了前院。
而且還將他最近最寵愛的一個侍妾一起帶到了前院。
唐嬤嬤心裡有一些沒有證實的猜測,但她卻不敢多想,更不敢去證實。
其實就算唐嬤嬤沒說,馮氏都能猜到黃淮中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外面跑進來一個臉蛋紅紅的丫頭,「夫人,請不來大夫。」
馮氏聞言胳膊一軟倒了回去,「怎麼回事?為何請不來,我不是給了你五十兩銀子?」
那丫頭似乎也有點發熱,眼神混混沌沌,「京城的大夫都被晉南伯府叫走了。」
馮氏揮手,「出去,出去!」
馮氏爆發得很猛,臉上已經有些紅點了。
她眼睛微闔,沉默良久之後突然道:「給我穿衣,我要去看看珊珊。」
唐嬤嬤撐著微疼的身子,給馮氏將衣裳穿好。
等到了黃珊珊的悅榕院,裡面也是哭鬧不休。
「來人,去給二小姐收拾東西!」馮氏被吵得頭疼,直接開口,讓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黃珊珊臉上同樣有許多的紅點,她本就沒有黃露露好看,如今看起來更是丑。
馮氏看到女兒這幅樣子,很頭疼不已,「給二小姐把頭髮梳好,你看看現在這幅樣子,像逃難的流民一樣。」
真是沒眼看。
「娘親,你要幹什麼?我都這樣了,還梳什麼頭髮!」黃珊珊現在只想躺著,可馮氏一句話,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動了起來。
馮氏被唐嬤嬤扶著坐下,「城裡所有的大夫都被晉南伯府給叫走拘在他們府里了,我要把你送到晉南伯府去!」
黃珊珊傻了,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別說她了,就是屋裡的丫鬟婆子也有點迷茫夫人的騷操作。
「娘——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和庭朗還沒有成親呢,你現在把我送過去,我以後還做不做人了?」黃珊珊捂住自己的臉,本就高熱的她此刻就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
馮氏揮手讓下人都下去,只有唐嬤嬤要走時被她攔了一下。
見人都離開了,馮氏才冷笑出聲。
黃珊珊有些心虛,眼神亂飄,「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馮氏換了一個姿勢,「你和蔡庭同時出痘,我還想問你是什麼意思!」
黃珊珊聽到這話,突然就炸毛了,「同時出痘就怎麼了?難道就是我們做了什麼嗎?那還有同時死的人呢!」
馮氏二話沒說,隨手抄起手邊的杯子就砸到了地上,黃珊珊被嚇了一跳,立刻便噤聲了。
「跪下!」
黃珊珊『撲通』跪了下去。
「說,你們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有了肌膚之親的!」馮氏聲音很小,但語氣中的氣急敗壞讓聽到這話的唐嬤嬤也很感覺到她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黃珊珊還想抵賴,可看到母親那瞭然於心的眼神,只能心虛的低下了頭。
「唐嬤嬤,給我打!」馮氏咬牙切齒的話讓唐嬤嬤很是為難,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黃珊珊更是沒想到自己都生病了,母親還想對自己動手。
「娘,你——」
「打!」
黃珊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娘,我說,我說!就就兩個月前。」
馮氏沒想到自己疼在手心裡的珍寶,居然真的就這樣不愛惜自己,一時間眼前有些發黑。
「夫人!」唐嬤嬤連忙將她扶住,此刻她也忍不住開口,「二小姐,不是老奴多嘴,你也太,太衝動了!」
黃珊珊見馮氏氣得眼睛都翻白了,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抱住馮氏一直哭,嘴裡也不住地說著「我錯了,娘,我錯了!」
馮氏慢慢緩了過來,一巴掌扇在了黃珊珊的臉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愚蠢的東西!」
她對待黃露露不是捧殺就是背刺,怎麼能夠毀了一個人,就怎麼來。
可是對於自己親生的女兒,她看得非常嚴。
可終究百密一疏,自己家的白菜讓豬給拱了,而且還是被偷了。
馮氏手都在抖,「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你們的事情,可晉南伯府卻連個大夫都不給你送過來,你想過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