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聽到范宏文可憐巴巴的話差點就笑了出來。
她唬著臉走過去將戒尺放在范宏文的手裡,「你愛孩子我們都能理解,但替她寫作業這件事以後可不能有了。」
「是是,我記住了,嫂子你就放心,以後我一定嚴肅對待。」范宏文感覺手裡拿著的不是戒尺,而是一座千萬斤重的大山。
暖寶洗澡時手還疼得不行,只能舉著手讓月魄給她擦。
「沒想到夫人竟然這樣鐵面無私。」月魄看到暖寶腫得像饅頭一樣的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既白卻不贊同她的話,「這才是真正的父母,我覺得夫人很好!」
「可這下手也太狠了,畢竟咱們公主也不用考狀元。」他們不知道,暖寶雖然不用考狀元,可她將來要面對的事情可比考狀元難多了。
小糰子還光著屁股坐在浴桶里抽抽噎噎,聽到侍女的對話,抬起頭冷眼看著月魄,「不許說娘親不好,這件事本就是我做得不對,以後要非常尊重她!聽到沒有!」
「是!」
二人心中一凜,明白了林氏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也清楚了這二位就算不是真母女,也勝過真母女。
林氏恰巧回來在門口聽到了裡面的對話,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
推門走了進去,給小糰子擦乾,抱到床上,哄著睡著。
「白辭,不要給她治!」林氏看了一眼心疼暖寶的白辭,囑咐道。
白辭僵了一下,他確實準備等林氏回去之後,悄悄用靈力給小糰子把手治好。
沒想到這都被林氏知道了,「娘親,你可真厲害。」
白辭死皮賴臉地笑了起來,打了個哈哈。
「明天,容氏肯定還會去找暖寶,我要收拾她,這就是給她挖的坑,你要是給暖寶治療好了,就看不到好戲了。」林氏聲音幽幽的。
白辭耳朵瞬間豎了起來,有戲看,「那我不治了。」
林氏揉了一把白辭的腦袋便出去了。
她不讓白辭給暖寶治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容氏,她犯得著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讓女兒受罪麼?
她主要就是想讓暖寶記住挨打的感覺。
如果不這麼忽悠,以白辭心疼小糰子的勁兒,肯定會半夜給她治好。
白辭還不知道自己被林氏忽悠了,心心念念等著吃明天的瓜呢。
林氏睡前安排好第二日的早飯,這才回去休息。
暖寶的院子裡進來幾個人,在樹上休息的既白瞥了一眼後,轉身繼續睡了。
白辭的耳朵動了幾下,無奈下床去開門。
黑燈瞎火中蕭辰朗,蕭季朗,蕭六朗都貓著腰走了進來。
「白辭,暖寶的手咋樣了?」蕭辰朗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遞給白辭。
蕭季朗則躍躍欲試想給暖寶用靈力治療一下。
小六啥都不說,就想爬上床去看看姐姐。
「娘剛才說了,不許治。」白辭攤手,他可是想辦法了,但林氏最大,沒見范宏文都嚇到了麼。
蕭季朗揮手將屋裡的燈點燃,幾個朗和白辭一起去看小糰子的手,還是那麼腫。
「就說她是自己恢復的!」蕭辰朗一看那心疼的,差點就哭了,「娘這次下手也太狠了!」
白辭直接就否決了,暖寶現在不能用靈力,她的靈力早就被封了起來,如今除了力氣大點,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怎麼可能一晚上就好了呢?
小糰子潛意識裡還知道自己手疼,就算睡著了,兩隻手也伸了出來。
「姐姐好慘,娘親好可怕!」林氏一般是不發火的,就算生氣,也都發泄在蕭永福身上了。
幾個兒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生氣的林氏了。
「小傢伙只能疼兩天了!」蕭辰朗摸了一把妹妹的額頭,「沒有挨過打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這下小糰子圓滿了。
小六聞言,縮了縮脖子,這麼說,他還不圓滿呢?
幾個兄弟沒轍,又貓著腰回去了。
翌日。
林氏天沒亮就起來給暖寶做飯。
昨晚熬了一夜的雞湯把小米煮了再調味,將洗乾淨的海參煮好,澆上雞湯小米,又暖身又暖胃。
雞蛋韭菜細粉條調餡,包成一個個小包子。
雞肉撕成細條,和雞蛋絲,海帶絲一起放進碗裡,到時候把煮好的小餛飩放進去,熱湯一澆,再撒上蔥花和香菜,放些胡椒粉調味。
好吃的雞絲餛飩就好了。
至於小菜,都是暖寶喜歡的。
小糰子一頓早飯吃得又滿足又痛苦。
看得雲汐都有些心疼了。
昨天晚上的陣仗她也聽到了,畢竟暖寶現在是她長輩,看長輩的笑話她可不敢,只能爬在牆頭聽聲響。
不得不說,心裡多少是有幾分痛快的。
想當初自己被打的,那可比這慘多了。
可她也有幾分羨慕,林氏這樣的做法雖然看起來兇殘,但正是因為對孩子的關心,才讓她有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她母妃就從來不會這樣管她,雖然自由,可想想卻覺得缺了點什麼。
出門前,林氏問了一句,「你們中午是在國子監吃,還是我給你們送過來?」
暖寶和雲汐看看對方,同時搖了搖頭。
不知道。
林氏看著兩個小傻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我給你們送過來吧!」
二人立刻便開心了,尤其是暖寶,要是在國子監裡面吃,自己這手可就太難受了。
看來自己下次不能自作聰明伸右手了,或者就是要學會用左手吃飯才行。
暖寶心裡的彎彎繞沒人知道。
路上,林氏讓暖寶把昨晚背的書再背一遍。
見暖寶背得流利,她的臉色才好看了許多。
「丫頭,你也給我背一遍。」本來準備看戲的雲汐莫名就被點名了,她又沒人管,背得磕磕巴巴,有些地方忘記了,有些地方還是暖寶提醒的。
背好之後,雲汐低著頭不敢看林氏。
「上課要認真,不要走神,夫子講課時若是認真聽,回來背得便輕鬆些。」林氏看著低著頭的兩個傢伙,唬著臉道。
師叔和師侄同時點頭,「記住了!」
「好,今晚雲汐也過來和暖寶一起寫功課,一起背書!」
雲汐想到小師叔昨晚鬼哭狼嚎的聲音,再也笑不出來了。
林氏將她們送到門口,果然容氏也在門口。
不過看到林氏,她卻並沒有再上前自討沒趣。
但容氏卻眼尖地發現暖寶的手腫了,自覺找到了證據,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過去,將正要進門的暖寶拽住了,「暖寶,你的手怎麼了?」
容氏的聲音很尖銳,暖寶皺著眉頭將手放到了背後。
林氏回頭給了馬車裡的白辭一個眼色,看,是吧!
白辭生怕錯過一點,狼頭都快伸出車簾了。
「大膽!你幹什麼,鬆開,見到公主不請安,還拉拉扯扯!」既白終於把想說的話喊了出來。
昨天看到雲汐公主的侍女呵斥容氏,她也很想這麼喊,沒想到今天就有機會了。
容氏卻沒有理會旁邊的人,她只是紅著眼去拉扯暖寶的胳膊,還帶著哭腔道:「給娘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將你打成這個樣子。」
「我的兒啊!」
暖寶下意識一個激靈,容氏這麼猛地嚎叫一聲,竟然讓她想起了早就消失不見的老姚氏。
而且老姚氏和容氏的形象竟然漸漸地在她腦海中重合起來。
暖寶對這個畫面可不太喜歡,太可怕了。
小糰子二話不說掙脫容氏的手,轉身就跑進了國子監內。
容氏差點被那力氣扯得摔了,看到小糰子嚇跑。
容氏覺得一定是那個農婦因為她的原因將暖寶給打了。
「你這個粗鄙的婦人,你怎麼敢打我的孩子!」容氏衝到林氏面前,悲憤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