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朗看著自己的妹妹用小肉手把脈,心疼的不行。
小傢伙才這麼一點,就要幫著他這個無用的哥哥處理家事。
實在是讓他這個做大哥的羞愧。
「暖寶,兮若現在怎樣?」言兮若平時總是活力四射的樣子,突然臉色蒼白躺在床上,蕭元朗看著心裡有幾分心疼。
小糰子睜開眼睛,拿出臨走前蕭仲朗給她的安胎藥,「大哥,這是二哥給大嫂配好的安胎藥,讓下人煮了給大嫂喝。」
言兮若的婢女連忙接過要跑了出去。
「稍微有點胎相不穩,可能與剛才情緒激動有關係。」她不會把脈,但神力卻能看的更明白。
蕭元朗聞言,臉色卻從擔心恢復到了剛才黑臉的狀態。
不過對小糰子說話,卻還是很溫和的,「暖寶,沒想到你也會把脈了。」
小龍神連忙擺手,「我可不行,也就能看出來這些。」
「那兩個人你如何處理了?」蕭元朗想起自己剛才走的急,讓妹妹處理那兩人,回來卻覺得那樣不對。
暖寶攤手,「我只讓她們回屋裡待著不許出來,這些還是應該讓你們自己來處理。」
蕭元朗抱起小糰子,贊了一句,「這樣就很好,這些事情本就不應該讓你這麼一個孩子來管。」
言兮若聽著他們兄妹的話,臉色越發蒼白了,在她聽來,蕭元朗這話似乎是在說她還不如暖寶這個小孩。
很快,婢女將藥端了進來,一口一口餵給言兮若喝了下去。
這段時間,蕭元朗並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小糰子站在一邊。
言兮若本就情緒不穩,又見蕭元朗對自己不聞不問,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眼淚吧嗒吧嗒流了下來。
暖寶眉頭一挑,「大哥,我先出去找點吃的,你好好陪大嫂吧!」
「好!」
暖寶說完,就真的出去了。
屋裡是無盡的沉默。
蕭元朗雖然明白暖寶的意思是讓他哄哄言兮若,好好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可他卻並不想開口。
他爹蕭永福什麼都聽他娘的話,雅州人說起來是「耙耳朵」。
可他娘從來沒有做過這樣沒有底線的事情。
夫妻二人,本就是一體的。
更應該同心同德,同仇敵愾,萬事以他們這個小家的利益為主。
可這次言兮若的做法,他實在是看不懂了。
他已經明確的拒絕了她的提議,甚至連原因都說的很清楚,可她轉頭就給錢氏寫了信要人。
這算什麼??
言兮若本以為蕭元朗會來哄她,可沒想到自己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他卻始終都沒有動。
言兮若拿起手邊的杯子就砸到了地上,並大喊道:「你就這麼不依不饒嗎?我剛才都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屋頂上,白辭皺著眉頭,「我怎麼覺得大哥以後會受氣的。」
暖寶也沒想到這位大嫂婚後居然這麼兇悍。
蕭元朗挑了挑眉,絲毫沒有因為她砸了東西就有所動容,他只是抬起頭看著她,「是我不依不饒?」
蕭元朗差點被她倒打一耙的行為給氣笑了。
「這次的事情,我是有些考慮不周,但我也是為了你好啊!」言兮若說著又哭了起來。
蕭元朗詫異的看向她,「你只是考慮不周?你又為我好什麼了?」
言兮若冷哼一聲,「我給你挑侍妾,還不是你享用,怎麼不是為你好了?」
「我需要你為我挑侍妾了?我請你這麼做的嗎?」蕭元朗的眼中是深深的失望,「你想顯擺你的賢惠,大可去擺粥場,去布施,犯不著拿我做筏子!」
言兮若被這話懟的嘴唇抖了幾下,蕭元朗說的沒錯,她確實有這個意思。
別的大人都有妾室,如果蕭元朗沒有,那將來夫人們聚會,大家會說她妒忌,心眼小。
雖然心中不願,可如果她主動給蕭元朗安排了通房妾室,將來就不會有人拿這個來說她了。
這種心底最隱秘的想法被蕭元朗擺到檯面上之後,言兮若有種面子裡子都沒了的感覺。
她惱羞成怒拿起一個枕頭朝蕭元朗砸了過去,「你至於把我說成這樣的人嗎?」
蕭元朗冷笑一聲,「你也用不著惱了,不就是我說中了麼!」
兩人本應該是蜜裡調油的,可錢氏給言兮若的信就好像是打開了她心底深處的魔盒,如今一切都毀了。
「既然你不喜歡,我將她們打發走就好了,我也是女人,誰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嗚嗚……」言兮若軟了下來,說起了心裡話。
「娘寫信說了那些,我以為身處官場的人都要如此,我也是怕你出去之後沒有面子,嚶嚶嚶,誰不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蕭元朗眼中划過一絲嘲諷,但既然言兮若已經給了台階,他便走了過去將她攬在懷裡。
「好了,別哭了,以後家裡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開開心心就行。」
一生一世一雙人,說的是他的父母。
那些高門大院裡的人,如何能懂這個道理呢?
屋頂上白辭抱著小糰子一個勁的搖頭,「他們真的能把這個事情揭過嗎?」
暖寶靠在白辭的肩膀上,「就看大嫂怎麼處理那兩個人吧!」
果然,蕭元朗開口就說到了那兩個女子,「一會把那兩人喊過來,你把這個處理了吧!」
言兮若愣了一下,哭聲漸漸止住了。
蕭元朗都沒有給她時間,直接讓婢女把那兩人喊了過來,現場處理給他看。
那兩人本以為小龍神讓他們回去,這事就算完了,沒想到被喊了過去之後,言兮若開口就要他們離開。
那二人自然又將給暖寶說的一番話說了一遍。
言兮若和暖寶一樣傻掉了,看她傻白甜的行為就知道她以前在家裡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陰司的事情。
賣進窯子,聽起來就讓言兮若無言以對了。
她的幸福,她們的命運,到底孰輕孰重。
蕭元朗靠在椅子上聽著兩人哭訴,又看著言兮若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嘆了口氣。
「我會讓人把你們送回去的,我也會給岳母寫一封信說清楚,你二人無需擔心。」
誰知哪怕是蕭元朗這樣說了,那兩人依舊哭鬧不肯離開。
「若你們還是不願,那也不用岳母賣了你們,我直接將你們送入軍中!」
一句話,房間裡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就連言兮若都不敢喘大氣。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夫君會用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那麼冰冷無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