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店吃不下的貨找相熟的店一起做這筆買賣,已經是他們的潛規則了。
而且往往這樣的貨都是很不錯的。
所以聽到聚寶齋老闆請他們的時候,幾個老闆不是丟下了一桌席就跑了,就是推開了嬌媚的小妾,紛紛坐著馬車趕到了聚寶齋。
「既然諸位都到了,這幾位是貨主,大家可以先看看東西,第三方見證人也在來的路上了。」聚寶齋的老闆何進介紹了雙方。
這些老闆都在等人到齊了一同開始看貨,剛才暗暗觀察過地上擺的寶物時,他們就已經雙眼放光了。
聽到介紹,大家迅速的打了招呼後,都不客氣地拿起了自己心儀的東西查看起來。
「這,是西豐國寶啊!」
「這些東西了不得啊!」
「嘶——有破損!」
有人驚嘆,有人端詳,也有人沉默。
「不知是否方便問一下這批東西來自何方?」開口的是玲瓏坊的老闆向聞,他看起來長相敦厚,眼神誠懇。
船長及眾水手早都已經商量好了,他們就咬定了不方便說,你看怎麼辦吧!
果然聽到船長等人的回答之後,向聞面上似有不快。
船長他們則下意識的看向了聚寶齋的老闆何進。
何進微笑著輕輕搖頭,表示無妨。
本來收東西就是不問來路,玲瓏坊的老闆如此做派只是為了給船長他們一些心理壓力,懂行的人一般都不會理他。
「你們能吃下多少?」看完之後,老闆們便聚頭商量了起來。
這時眾老闆都看向了何進,畢竟是他牽頭,這時候肯定要他先開口。
但誰都沒想到玲瓏坊的老闆向聞,也就是剛才問船長的那個人突然開口,「我能吃下一半!剩下的你們分吧!」
這時不僅是何進,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畢竟這裡誰都沒有比誰差,憑什麼大家要聽你的。
「向老闆,還是先聽聽何老闆說的吧!」有人出聲提醒他。
向聞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但看他的神色似乎是勢在必得一般。
「我只能吃下一半!」何進吃下一半其實略微有些吃力,但剛才向聞的做法讓他心裡很不舒服,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會讓你舒服。
向聞一聽就知道何進這是在跟他打擂台了,「何老闆,你這恐怕就不妥了吧!」
何進端起茶碗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才開口,「向老闆,我是牽線人,我吃大頭似乎並沒有任何不妥!」
向聞的怒氣似乎都壓抑不住了,這讓其他人都有些不解,他可是一直以老好人的形象出現。
怎的一見這些東西,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哎喲,這大半夜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奶音在門口響起,接著一個粉嫩的小糰子坐著一頭狼走了進來。
來的人自然就是被船長他們請來的小龍神暖寶了。
她掃了一眼何進那邊就樂了,「這是怎麼了?要打架嗎?」
她最喜歡打架了!
暖寶幾次活動,這幾位老闆都是親自到現場去過的,自然認出了小龍神。
「參見小龍神!」眾人先是心驚,接著又趕忙行禮。
暖寶看著猶豫一瞬後才跟著彎腰的向聞,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
「快起來!不用這麼客氣,我就是過來做個見證!」暖寶裝作不知,抬手示意他們免禮。
暖寶說著,走到了船長那邊,有水手已經給她擦乾淨了座位,端來了茶。
「行了,你們也坐下,咱們就看幾位老闆怎麼說,你們繼續啊!」暖寶非常隨意,又很老成。
對其他人來說,第三方見證人是誰並不重要,但暖寶卻發現向聞從看到她之後,便心不在焉,幾次都偷偷瞄過來。
其實暖寶都已經躺下了,沒想到幾個水手敲門,說了這件事。
林氏覺得這事應該找官府,誰知暖寶小手指掐了一下後,露出了開心的笑,「娘親,今天我必須得去,貌似有好事哩!」
看到向聞後,暖寶覺得這個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好事了。
但似乎對向聞來說,自己的到來並沒有那麼好。
「向老闆,你看這樣分配怎麼樣?向老闆!」旁邊的人喊了向聞幾次,他才回神。
向聞有些恍惚,「抱歉,我沒聽清,剛才想起點事。」
暖寶以為他想起點事之後就要跑路了,沒想到他繼續道:「勞煩再說一次。」
向聞幾次出么蛾子,大家已經很煩了,但考慮到玲瓏坊實力不俗,便耐著性子又說了一次。
何進的聚寶齋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六個老闆每人六分之一。
這與向聞心理預期相差甚遠。
「何老闆,我知道這次全靠你才能讓我們遇到這麼好的東西,但我剛好有朋友想收一批古董,不知你這邊能不能給我讓一些出來。」
剛才口氣還高高在上的向聞,此刻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點低聲下氣般在說話了。
何進有些為難,給向聞他心裡不願意,自己吃確實有些吃力。
暖寶很好笑的聽著幾個老闆的對話,「他們有說價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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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等人均搖頭。
小糰子翻了個白眼,不談價格,只說自己能要多少,貌似有點耍流氓的感覺。
「我說,諸位,先別說你們肚子有多大了,先說說價格吧!」
被小龍神點破,幾位老闆都有些赧然。
「拿紙筆!」
於是乎,幾位老闆又開始估價,反正總是要對著一件東西討論半天,在紙上寫下一個數字後,再換下一個。
水手別的字不太識,但價格他們認的最清楚了。
看到紙上的價格後,所有人都失去了剛才的淡定。
乖乖,這一個花瓶就千兩啊!
暖寶和這些水手一樣,識的字不多,但剛好認得全的就是價格。
只不過她看到這些被標出來的價格後卻沒有像水手們那樣激動,反而是在心中冷笑。
因為東西多,又需要討論,估價便用去了一個半時辰。
暖寶也不覺得無聊,她很仔細的聽他們討論的內容,對寶物的評價,以及相互的眼神官司。
等何進來給暖寶匯報的時候,其他人連忙拿起茶杯猛灌水,實在是說了太多話。
「啟稟小龍神,估價我們已經完成了,您看?」何進雖然在估價的時候有些小心思,但暖寶發現他針對的似乎都是那個向聞。
反倒是向聞,拼命的壓低價格。
「嗯,那你們就來跟我說說,為何一個近八百年且手藝已經失傳,做工精湛,雕刻精美絕倫的花瓶,只值兩千兩呢?」
暖寶的話一出,何進首先臉就紅了,其他幾位老闆也都低下了頭。
「要不是我剛才出去看了一下匾額,我都以為自己進的是典當行呢!」
暖寶這話簡直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眾所周知,典當行才會拼命壓低價格,而他們這種收寶的店,都是給的正常價格,即使低也不會低的那麼離譜。
船長等人對此一點都不意外,他們只是覺得請小龍神過來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暖寶見他們都不說話,便伸手指著向聞,「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就你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