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家拿到肉後,還專門給蕭永福家送來了白酒和米酒。
「這野豬味道就是不一樣,你看這血腸多新鮮啊。」一個嬸子夾起一筷子血腸,吃得虔誠。
里正也被請過來吃殺豬菜,他呷了一口酒,「永福,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別忘了。」
蕭永福剛夾了塊肉準備往嘴裡送,突然聽見里正的話有些沒反應過來,想了想才明白他是說要再給他家分幾畝地的事,連忙感激道:「叔,那我明天就過來。」
說著舉起酒杯同里正碰了一下。
里正過來前先去祠堂把蕭永福拿來的豬耳朵給供上,他點香的時候,那火竄得老高,香也一明一暗閃個不停。
他知道,老祖宗這是高興了。
「你家女娃呢,快給我抱抱,我可是聽說這丫頭長得俊呢。」
里正一句話,蕭家上下俱是露出了歡喜的神色。
蕭元朗連忙進去把暖寶抱了出來,小心地放在里正的腿上。
「哎喲,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有福的。」
里正這可不是說假話,小糰子那雙亮閃閃的眼睛和挺挺的鼻子讓她看起來比一般剛出生的孩子五官顯得立體、有神。
「小傢伙,明兒讓你爹把你也帶過來,爺爺帶你玩去。」里正說著塞了塊玉鎖在小糰子的手裡。
林氏看見,連忙道:「啊呀,叔,這可使不得,她一個小孩子當不起,這太貴重了。」
里正哈哈大笑,「這村裡的哪個娃娃不是我的後輩,都是一家人,有啥當得起當不起的。」
小糰子捏著玉鎖不放手,這老爺爺是真心喜歡她呢。
林氏沒想到居然掰不開小女兒的手。
心中冒出兩個字:財迷!
在裡面吃飯的蕭老爹暗暗啐了一口,跟我搶孫女,這老不修!
這一晚要說最沒幸福感的,當屬蕭家老宅和劉大勇家了。
蕭永福送肉,給劉大勇家的是一吊脊骨。
又沒啥肉又不香,他掛門上就走了。
以前說兩家是定了親的親家,可每次劉大勇獵到了東西,給他們的都是最差的。
這次,讓他們自己也感受一下什麼是最差的吧。
想到劉大勇看到脊骨時跳腳的樣子,蕭永福就覺得痛快。
蕭家老宅那邊,也一樣。
出來取肉的小姚氏在門口狠狠地呸了一聲。
把肉拿進去,一路上還罵罵咧咧的,「走了什麼狗屎運能獵到一頭那麼大的野豬,莫不是白撿的吧。」
上次老姚氏被雷劈了,每次到快好的時候,就會有些嚴重。
反反覆覆,如今這腿都有些瘸了。
近一個月,蕭永文天天都吃小姚氏做得像豬食一般的飯。
原以為今天能吃頓好的,結果左等右等,他家隔壁的喝酒都回來了,蕭永福也沒有來叫他過去吃殺豬菜。
小姚氏見蕭永文在等那邊叫,老姚氏在屋裡躺著,便偷偷切了點肉和蒜薹一起炒了,準備和女兒兩個吃。
沒想到剛做好,回頭就看見老姚氏像個鬼一樣站在廚房門口。
她才叫了聲:「娘!」
老姚氏二話不說提起手邊的燒火棍,照她身上就是一頓棍子。
打得小姚氏滿地打滾。
「你這不要臉的賤人,壞心眼的王八羔子,自己偷偷炒肉吃,讓老娘和你男人在那餓著。」
「怪不得生不出兒子,你這黑心肝的!」
……
打完之後,將燒火棍往小姚氏身上一扔,端起那盤蒜薹炒肉就回房間了。
留下小姚氏和女兒兩個在廚房裡抱頭痛哭。
等這邊都打完了,蕭永文才一襲青衣單手負在身後,姍姍來遲。
看著一地的狼藉和滿身髒污的小姚氏,皺著眉問道:「怎麼回事?你又惹娘生氣了?」
小姚氏正要衝他哭訴,突然想到這個一心向著他娘的男人也不是個好東西。
眼珠一轉,道:「我剛給你炒了盤肉,還沒把酒給你擺出來,娘就過來把我打了一頓,說我們不配吃好的,還把肉端走了。」
蕭永文是聞到了空氣還有殘存的肉香,他相信他娘不會說這些話,更不會吃獨食。
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話,又負手離開。
走到老姚氏門口,不知怎麼他沒有叫門,先是偷偷在窗戶上戳了個洞。
在洞裡只能看見老姚氏背著門坐,正用手抓著吃什麼。
想了想,蕭永文敲門,「娘,你今天感覺咋樣了?」
老姚氏被突然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哎,我正躺著呢,你等著我給你開門。」
老姚氏說完愣了一下,她剛才想叫兒子一起吃,結果說出口的話怎麼變了。
既然說了,她就只能把那盤肉藏起來了。
等老姚氏磨磨蹭蹭過來開門,蕭永文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
「娘,你屋裡啥味道?」蕭永文沒有進屋。
老姚氏抹了把嘴,道:「前兩天一隻老鼠死在裡頭,剛扔出去了。」
蕭永文看了眼老姚氏嘴角的油,「娘,你好好休息。」
老姚氏有些莫名,又有些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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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就睡,連盤子都忘了拿回廚房。
結果第二天早上,她總覺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身上鑽來鑽去。
眼睛睜開,直接給她嚇尿了。
滿屋子都是黑黑的老鼠,地上,桌上,床上,她的被子和衣服里都是。
「嗷——」
小姚氏去河邊洗衣服,蕭永文在書房,聽到老姚氏的聲音,他手中的書都掉在桌上,原想過去看看。
又想起昨天那滿屋子的香味,和老姚氏騙他的話。
蕭永文才抬起一半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原本那些老鼠只是跑來跑去,結果老姚氏「嗷」的那一聲,被驚到的老鼠全部開始攻擊她。
等她拼命跑到書房的時候,身上還掛著幾隻老鼠。
「文兒啊!救我啊!」老姚氏滿頭滿臉都是血,說話都說不清楚。
蕭永文被嚇了一跳,「娘,你咋回事?」
老姚氏又不能說是昨天吃的盤子沒拿回去,才招來了老鼠,只能支支吾吾。
而且昨天全村都在吃肉,難道只有他們家的肉最香嗎?
居然招來了那麼多老鼠,老姚氏想起剛才的一幕就汗毛炸立。
蕭家正在和白狼玩的小糰子暗自發笑,老姚氏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最近雖然老姚氏只能躺著所以沒有來蕭家找麻煩,可是她卻天天都咒罵他們一家。
當然就要讓老鼠咬她的嘴,咬到她不能罵人為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