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中的人看著近在咫尺的劍，「你不殺我？」
「我只要保證小龍神安全，為什麼一定要殺你？」瑩白身影這話，黑霧中的人根本不信。
那柄劍煞氣極重，一看就是斬殺無數人之後留下的。
現在居然反而說出如此佛系的話，他不禁在想，這年頭，神魔都發瘋了吧！
看他在發呆，瑩白身影不耐煩地問：「還不走等著我請你去喝茶？」
傻傻點頭，愣愣消失。
他一消失，小院中的陣法也消失了。
被暖寶罩住的蕭氏夫婦也能夠看到外界的情況了。
但還不如什麼也看不到。
院子裡破破爛爛也就罷了，可那個高大可怕的怪物是什麼？
地上那一塊塊的又是什麼？
「嘔——」
暖寶呢？
哦，暖寶在旁邊吃東西。
看著地上這些噁心的玩意兒吃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
魔獸見打掃起來麻煩，直接一把火把所有的東西都燒了，除了味道不好，地上倒是乾乾淨淨。
「小龍神！」它走到暖寶跟前單膝跪下，「我可以跟你在你身邊嗎？我不想回去了。」
暖寶還沒有說話，那瑩白身影突然出現，趁著暖寶吃東西的功夫將那魔獸抓走。
「猙厭，她帶走了杌懷，你再跟她走，你是要神魔兩界徹底開戰嗎？」
猙厭就是那隻魔獸的名字。
它呆愣愣地問，「杌懷被小龍神殺了？」
「在她龍神空間。」
魔族的怎麼都這麼傻，他一點都不想再看見這些傻缺。
暖寶才不管猙厭去了哪裡，她看到林氏立刻像個炮彈一樣沖了過去。
「娘親！」
暖寶抱住林氏的腿，仰頭看著她，好像等著被誇。
林氏看著滿目瘡痍，誇獎的話到了嘴邊卻感覺說出口好艱難。
「閨女，這到底咋回事。」蕭永福想到自己又要重新弄房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暖寶指著林家人的屋子，「爹，你還是先看看那邊吧，房子是小事情。」
房子事小，那什麼事大？
蕭永福走到半掩的門口，裡面血肉模糊，無法直視。
「找方大夫吧！這活我幹不了。」蕭永福直接撂挑子。
「爹，你和娘一起去吧，我來收拾房子。」
看著兩人出去，暖寶才看著天空，「長留！下來，給我把院子收拾好，否則這劫我不歷了。」
暖寶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就躺下滾起來。
半空那人嘴角抽了抽，從天空中消失，出現在小院中。
揮袖一道白光，院子裡的一切恢復原貌。
「祖宗，你好歹是龍神，在地上打滾撒潑這種事情，真的不適合你。」
長留眼神寵溺，長腿一邁，胳膊一伸將小糰子從地上提溜起來。
看她一身的土，還在半空甩了甩，「瞧瞧，多髒。」
暖寶直接滾進他懷裡，將身上的土全蹭到了他的身上，「我覺得我撒潑起來特別順手。」
長留也覺得，他看林氏很溫和，也不知這小龍神從誰那學的。
「滿意了？」此刻在他眼裡哪還有什么小龍神，什麼規矩。
暖寶親昵地抱著他的脖子，話語卻全是控訴，「這次你們好過分！怎麼就把我丟進一本書里歷劫呢！」
說到歷劫的事，長留終於找回一點理智，「咳，這個事吧，我們也有苦衷，以後你會知道的。」
見小龍神一臉不信，他只好耐著性子解釋，「你的歷劫是天道定的，既然來了，你就好好感受一下人間的生活。」
「又是天災又是人禍，這種感受給你要不要？」
暖寶很想甩他一頓鞭子。
長留搖頭，「當年我歷劫的時候，還有九九八十一難呢！」
暖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語出驚人，「長留，難道你的真身是白龍馬？」
長留差點把手裡的小龍神扔出去，「肯定不是！我跟他們不是一回事！」
不過暖寶根本不信，「你變出來我看看，你放心，我不告訴別人，也不會嚯嚯你。」
長留又不是沒見過小龍神嚯嚯了龍域、嚯嚯了仙界、又嚯嚯了魔界，怎麼可能信她的話。
他趕緊轉移話題，「家裡人身上的魔氣我都已經清除了，死的人我沒有辦法，你那個四哥我看根骨不錯，這本東西是我的一點小心得，送他吧！」
長留拿出一本小書冊交給暖寶。
小糰子哼了一聲，「那我四哥還缺一個師傅，難道要我教他？」
長留想到小龍神的打架方式，捂著腦門，「我來，我做他師傅，您就做更偉大的事吧！」
接著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百寶袋給她。
「人魔這件事算是一個意外，這算是補償吧！」
暖寶兩隻短短的胳膊抱臂，小腦袋一歪，「本神不稀罕！趕緊把我弄出去！」
長留把百寶袋塞到她手裡後，定定的看著她，「你真的捨得你娘？捨得你的家人？」
暖寶沉默了，如果剛到這裡的時候只當所有人是一個個文字組成的片段，漸漸也變成了立體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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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一年，那麼多的關愛呵護，每個人在她的心裡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親人、朋友。
哪怕只是那些百姓，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是活生生有喜怒哀樂的人。
更別說她的家人，她的娘親。
許久，她搖頭，「捨不得。」
長留抱著軟乎乎的小龍神，能感覺到她的迷茫。
這一年多以來的關注，他更能明白她的轉變。
否則就不會有石門山的怒罰。
更不會有她對家人，對村民，對府城百姓的保護和付出。
「好好在這裡感受這人間煙火、人情冷暖，天災也好，人禍也罷，想想你能做什麼，想想神仙歷劫到底是為了什麼！」
暖寶差點脫口而出，神仙歷劫難道不是為了自己？
她答應歷劫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成為在職上崗的正神。
就好像她曾在一個小世界看過，那裡的人們需要工作更上一層樓的時候，就去偏遠的地方下鄉，或者去下級單位工作一段時間，回去之後就可以升職加薪。
在她看來，神仙歷劫，就是如此。
長留似乎明白小龍神想說卻未說的話，淡淡笑了笑，「不要急，慢慢想，慢慢感受，你總會明白的。」
高大上、假大空的話，自己說說，別人聽聽，大家笑笑。
但真的能過自己的那一關才行。
暖寶猶豫了，說明她在思考，在進步。
「好了，小龍神，我要回去了。」他指著林家的方向，「人魔的事，你不用說，讓他們自己說。」
說罷，長留的身影剛消失，蕭永福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方大夫，你快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真的想說，看到那個畫面，他當時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