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查斯坦頓團長的捕獵方案,呈現在海燕堡的書房案頭上,奧雷諾男爵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翻看這份方案。
奧爾丁頓、查斯坦頓,則等待著男爵的翻閱。
片刻後男爵抬起頭來,眉頭微微皺起:「這份方案看上去很完美,但是我有幾個問題需要提問你,查斯坦頓團長。」
「請大人儘管提問。」
「如果這頭長尾魚龍可以二次綻放,你考慮過嗎?」
「考慮過,如果長尾魚龍真可以二次綻放,那麼,計劃必然失敗。但是大人,這是可以承受範圍之內的風險,畢竟二次綻放的概率非常小,尤其是內陸淡水湖中,幾乎不可能存在二次綻放的幻獸。」
「對你們僱傭兵來說,這樣的風險很小,但是對於鳶尾花家族來說,一旦出現二次綻放導致捕獵失敗,必然面對一頭狂暴的幻獸海怪。整個克羅諾基湖捕魚業將毀滅,湖邊城與對岸城的航運也會崩潰。」
「這……」查斯坦頓無言以對,幻獸是很記仇的,真要抓不住長尾魚龍,必然迎來長尾魚龍的瘋狂報復。
「還有一點,在水中我們騎士也好,你們戰士也好,都發揮不出全部戰鬥力,萬一特製漁網爭破,長尾魚龍意外逃脫,結果還是一樣的。」男爵繼續說道,並且還陸續提出好幾個可能存在的危機。
哪怕這些危機發生概率很小,但真的發生了,後果非常嚴重。
連奧爾丁頓聽完之後,都感覺這份計劃行不通了,查斯坦頓更是臉色灰白:「我明白了,大人,是我有些自不量力,妄想抓住一頭幻獸海怪,沒有考慮到捕獵失敗對克羅諾基湖的影響。」
奧爾丁頓嘆道:「父親,真就這麼放棄捕獵長尾魚龍了嗎?」
奧雷諾男爵卻忽然笑了起來:「不用遺憾,雖然這份方案漏洞很多,但只要將漏洞堵起來,就是一份完美方案。」
「大人,怎麼堵漏?」查斯坦頓慌忙問道。
男爵平靜說道:「我認識一位船長,他有自由領主爵位,卻跑去做了一名冒險家,出海四處冒險。昔日在多瑙河平原,他縱橫大河,截斷過馬其頓王國的補給線,可謂是水戰第一的幻獸騎士。」
「這人是誰?」奧爾丁頓好奇問道。
「黑風船長巴坎布,你們可能沒聽說過,但他卻是少有的契約了海怪幻獸的幻獸騎士,契約幻獸是板甲大海龜。我與黑風船長有交情,可以向他發出邀請,等他到來之後,再合作捕獵長尾魚龍。」
黑風船長巴坎布的封地,在烏拉爾行省,不過他常年不在封地,而是出海冒險,想要聯繫他並不容易。
「他每年的年節都會回封地過節,所以我們需要等到明年2月份再計劃捕獵長尾魚龍,這一段時間,查斯坦頓團長,你們紅絲帶傭兵團,要時刻注意著長尾魚龍的動態,搜集更充足的信息。」
「明白,大人!」
如今已經11月下旬,距離年節不遠了。
隨後的時間裡,奧爾丁頓除了聽一聽長尾魚龍的動向,剩下時間都在不停修煉。而就在他心無旁騖,一心爭取年節之前,能完成一次高級鬥氣的重生。一個意外的驚喜消息,隨著國王的使者到來。
「神之島聖山顯聖大殿堂的教皇冕下,聽聞各國騎士對《海燕》這首詩的認可,並經過主教投票表決,決定授予奧爾丁頓·侖·鳶尾花閣下,神恩騎士頭銜。請閣下於年節之後,隨金雀花朝聖使者團一起,前往顯聖大殿堂接受冊封。」
國王使者說道。
奧爾丁頓還沒有什麼觸動,卡莉老夫人、男爵夫婦卻驚喜不已,紛紛高呼三神庇佑。早在《海燕》掀起熱潮時,就有人說過,這首詩太重要,可能會讓奧爾丁頓獲得榮耀性質的神恩騎士頭銜。
但不到真正授予的時刻,誰也不知道能不能獲得。
畢竟每年顯聖大殿堂授予的神恩騎士,絕大部分都是給了各國龍騎士,從未有吟遊詩人因為一首詩獲得頭銜——吟遊詩人的榮譽,更多是將自己的經典詩作,刻在顯聖大殿堂的柱子、牆壁上,每日吟誦。
「我的孫子,小鳶尾花,他是神恩騎士了!」卡莉老夫人驕傲的宣布。
嚴格說起來,神恩騎士在金雀花沒有任何實際好處,但它的作用和血脈貴族差不多,都是一種無以復加的榮耀。屬於貴族們除了爵位之外,最大的追求,面對神恩騎士,哪怕帝國伯爵也矮一頭。
當然。
目前金雀花王國的神恩騎士,就是那三位龍騎士。神罰騎士沒有,神殿騎士則是愛德華國王、愛諾克公爵兩父子。可以說,榮譽性質的顯聖大殿堂騎士頭銜,金雀花總共才五個人擁有。
現在奧爾丁頓是第六位。
男爵也是欣慰不已:「神恩騎士啊,雖然只要你成為龍騎士就能獲得,但這一次是憑藉《海燕》獲得,這個神恩騎士頭銜與眾不同!」
「三神庇佑,說實話依靠一首詩,就獲得神恩騎士頭銜,我真的很意外。」奧爾丁頓表現出雲淡風輕的表情,但是忍不住翹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現在的心情——這就好比拿了諾貝爾文學獎一樣。
證明了他的確已經成為金雀花詩壇新的詩聖,那怕迄今為止只寫了三首詩。
「今後所有大貴族,哪怕國王陛下,都要稱呼你一聲閣下,小貴族和其他所有人,都得稱呼你大人。」海倫娜夫人擁抱了自己的兒子,「奧爾丁頓,我為你感到驕傲,每一天都充滿驕傲。」
奧爾丁頓半是真情半是情商:「我會讓母親您一直驕傲下去。」
卡莉老夫人擦去眼角的流下的一絲喜悅淚水,感慨萬千的說道:「不知不覺我的小鳶尾花,已經成長到這樣的高度了。」
「但我永遠是祖母的小鳶尾花。」
霜潮歷928年剩下的一個月時間裡,海燕堡每天都喜氣洋洋,雖然奧爾丁頓還沒去接受冊封,但是得到消息的貴族們,已經紛紛開始準備賀禮了。說起來一個月前,他才收禮收到手發軟,現在又要狠狠收一波。
這些禮物折現的財富,已經無法計算是多少枚列弗,總之現在的奧爾丁頓富得流油。
「有錢,任性,與民同樂。」他在奧雷諾夫婦宣布免除今年領地領民的地租之後,表示要給所有領民發放一筆節日紅包——自由民每人50個埃爾(銅板),農奴每人1枚格若弗(銀幣)。
1枚格若弗,可以兌換100個埃爾。
如此大手筆的福利發放,引得整個新紅葉鎮的領民,每天都在高呼三神庇佑鳶尾花家族,高呼三神庇佑奧爾丁頓少爺。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年節漸漸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