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自言自語一聲,隨即在半山腰的懸崖邊縱身一躍,跳下懸崖。閱讀
以自由體墜落。
「呼呼……」的勁風,拂過蘇塵面容,卻比微風都還要輕微。
半晌。
離體不遠後,蘇塵體內靈力才開始運轉……下墜的巨力瞬間開始減弱,待到落到地面的時候,力道已經徹底被靈力卸去,輕飄飄的就落在地面。
他準備,去其他地方走走……既然七曜和柳雁都讓他去看看山河風景散心,想來,其中當有一些他不明白的道理。
那便,去散散心,哪怕沒有收穫,就全當放鬆苦修兩年未曾休息的身心。
落到山腳底。
蘇塵看著四周,剛要抬腳,卻又停下。
去哪?
他在宗門的朋友,不多。
真正意義上的不多。
他思來想去,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似乎只有柳雁一人。
至於,唐燁顧旭之流……是投效他的人,不是朋友。
本來,和他同時入宗的前幾名,和他也算有一分交情。
可惜……當時同時入宗的,前四名天才,修為最高的孟源,或許是了解過文雨?
總之,在他擊敗文雨後,孟源也對他表示了投效。
修為雖不高,可陣法造詣卻極高的童澤,甚至險些讓他吃大虧……本來,當時他和童澤的交戰也算是友好,算是有兩分交情。
可聽唐燁說,童澤自從秘境歸來後,和越千山以及葉風便走得頗近。
仔細想想,蘇塵忽然發現……他想出去散心,似乎,沒什麼好去的尋的人,柳雁剛離開,他總不可能又去通玄峰打擾。
若非聖元城被家族被屠,如今,他也能回聖元城去看看。
半晌。
「算了,隨便走走。」蘇塵微微搖頭,隨便選了個方向,也不使用靈力,單純就用一雙腿緩緩而行。
當然,因為修為,也因為他肉身不低的緣故,哪怕他未使用靈力,速度也非凡人所能思量。
「見過師兄。」
「見過蘇師兄……」
得益於蘇塵的身份,五葉真傳,看到他的人,無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紛紛行禮。
臥虎群山很大,可蘇塵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還是走出了臥虎群山。
不知多久後。
或許是一兩日,又或許是三五月。
不知不覺,蘇塵走出群山,走出山峰密林,到了一處沙漠。
在沙漠中走著走著,又走到了一個龐大的綠洲中。
站在綠洲之外。
蘇塵歪頭看著綠洲……風景秀麗,蔥鬱得,不似正常綠洲。
或許是因為那不正常,他感覺,好似抓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抓到。
會是什麼?
不去思考還罷,一經思考……剛剛若隱若無的感覺,瞬間徹底消失無蹤,好似只是錯覺。
本來渾不在意的蘇塵,一個激靈回神:「莫非,看山河風景,和突破元武當真有關係。」
腦海,更加清晰。
可見,之前的感覺,消失得更加徹底。
低頭很仔細的回憶許久,無論如何回憶,好似只是錯覺。
「可惜了……」
回憶許久都沒什麼答案,蘇塵雖然可惜,卻還是只能壓下心神,又進入綠洲。
雖然不知道未抓住的是什麼……可既然看山河風景就能看出來,那,繼續行走散心便是,看的風景多了,之前的感覺,想來就會重新出現。
綠洲內。
剛進入綠洲沒多久,蘇塵眼眸就一眯……這綠洲,充斥著一道氣息。
文雨的氣息。
他此前和文雨打得那般激烈,絕不會認錯。
莫非,文雨自囚的地方,在此處?
依著氣息而行,沒多久,他就走到綠洲中心,一處小溪的旁邊。
附近,空無一人。
不過在神念感知之下,此處卻是氣息最為濃郁的地方,好似,文雨經常停留的地方,便是小溪邊。
可,人在哪?
仔細打量一會四周,哪怕神念擴散到極致,也未發現人。
莫非,不在?
「師弟此來,莫非不甘兩年前未能功成?」一聲低語忽然響起。
還在打量四周的蘇塵,猛然轉頭又看向小溪邊。
惡臭撲鼻。
一個宛如乞丐般的人影靜靜的站在枯坐在小溪邊……若非惡臭之中隱含的氣息,讓蘇塵確定此人就是文雨。
換成其他地方,比如說城池之類的去處,他必定會認為此人是一個乞丐,一個即將餓死的乞丐!
蘇塵靈力運轉,防禦罩升起:「師兄你這是?」
單純,隔絕掉氣息。
察覺到蘇塵的舉動,枯坐的文雨微微偏頭:「為兄的氣息,很讓師弟厭惡?」
「……」蘇塵無言。
厭惡?
惡臭撲鼻,好似數十年都未清洗,衣衫襤褸,隱約還能看到蚊蠅起舞。
若不是他兩年前和文雨打過一場,怎麼都不會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會是七曜口中的那一位絕代天驕。
還是兩年前,將他逼得使出一切手段的文雨。
未得到回應,文雨也不在意,重新看向小溪:「師弟前來此處,不知,有何事?」
蘇塵也看向小溪:「閱山河秀麗,無意而來。」
小溪,很清澈,溪水之中,並無游魚。
此處應該是有陣法……他能看到,小溪的盡頭,溪水流過之後便瞬間消失,而小溪的源頭……壓根就沒有源頭!
最初的源頭,平白無故在冒水。
想來是有陣法控制著小溪的循環,控制著小溪的潔淨。
文雨點了點頭,隨即,身形消失不見。
肉眼和神念,盡皆無法看到。
蘇塵有一種直覺,文雨,還在之前的位置,他單純只是看不到而已。
離開?
蘇塵是想離開的。
不過剛離開,又想到了七曜所言的真相……眼前的人,也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一朝驚變,在此間,自我囚禁,自我折磨,了此殘生。
微微思考少許。
蘇塵靠近消息:「師兄在此自我折磨,是在為往昔贖罪?」
不一會。
消失的文雨重新出現:「師弟此言,是想開解於我?」
就如蘇塵猜測那般,依舊還在原地枯坐。
蘇塵盤坐在溪邊,看著溪水:「只是好奇,你如此自我折磨,有用嗎?」
文雨氣息一凝。
蘇塵見狀,繼續開口:「對往昔,師弟雖了解不多,可似你這般自我折磨……除卻感動自己,還有何用?」
文雨默然一陣,輕語:「師弟是否還想說,亡者已經故去,活人,還當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