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啊……還我的兒子啊!」
管平生哇的一下哭出來,沖向葉氏一族。
葉光宗站在最前面,一下就被撲到身上。
管平生老邁的拳頭砸到葉光宗的臉上,葉光宗一個哆嗦,狠狠呲起牙來,他一輩子被人畢恭畢敬的對待,何時被人打過臉,當即揮起手來。
葉浮生一身大喝:「別動!」
咔咔!
兩名士兵端起手中長槍,指向葉光宗的腦袋。
葉光宗嘴角抽搐,只能放下手。
「你為什麼殺死我兒子啊,我家和你無冤無仇……」
管平生老淚縱橫,扯拽著葉光宗。
隋喜鳳也撲上去一起撕扯:「你沒有兒子嗎,沒有女兒嗎,你殺死我的孩子就那麼好受嗎!」
葉光宗得體的衣服變得凌亂,低著頭不說話,葉氏一族也沒有敢動的。
管勝的父母心力憔悴,手無縛雞之力。
反而葉光宗不痛不癢,他山珍海味天天吃,各種保健樣樣有,不缺營養不生病,身體硬朗健如牛,被管勝父母打的跟撓痒痒差不多。
管勝的父母親打到最後都軟在地上,除了流淚哭泣什麼也幹不了,他們本心向善,失子之痛奪走了大半精力,活著都像是行屍走肉,就算知道葉氏一族害了管勝,也沒有想報仇的意思了。
「想怎麼解恨?殺了他們?」
葉浮生看向寂靜無聲的許花念。
這番話讓葉氏一族心頭大跳,每個人都驚恐萬分。
「不是時候,我還沒有嫁給管勝。」許花念輕輕啟口,看著墓碑。
「聽你的。」葉浮生微微抬頭。
他發現自己對葉氏一族的痛恨已經沒有多少了,反而是管勝的死占據了大部分情緒。
得知好兄弟被殘害的時候,葉浮生比自己遭受冤枉還要生氣,現在如願以償的讓葉家膽戰心驚,他卻高興不起來,有的只是對葉氏害死管勝的恨怒。
「管勝,我來看你了,剛才沒有陪你,是要等待兇手到場。」
「現在兇手到了,你好好看一看!這些害你的人都來了,你的死跟他們每一個人有關,你看到了嗎管勝——」
許花念情緒爆炸。
哭起來,叫起來,聲音失真沙啞。
墳前的急死人一動不動,外圍的一萬多人也一動不動。
全部看著許花念。
整個亂葬崗都是她淒涼的哭泣。
「管勝……我好想你啊,咱們的朵朵已經三歲了,你看看……你看看她啊,長得像你,脾氣像我,聰明又像你,小小年紀會夜起蓋被子,睡的迷迷糊糊會把手放在旁邊摸床,她是在找你啊,別人的女兒都有父親依偎,她在床上卻只能抱空氣……」
大家看著哭泣的女人,心酸楚楚。
朵朵走上前來,抱著媽媽的腿,這個女人太陌生了,嬰兒時期離開,但是母女之間的血脈相連還是讓朵朵感覺不一樣。
朵朵不知道媽媽怎麼了,埋頭哭泣。
管勝的父母坐在地上哽咽不斷,滿嘴不知道在說什麼,含含糊糊,淚水和口水不斷灑下。
葉氏一族不敢有任何動作。
「拜託了。」
許花念摟著女兒搖搖欲墜,朝一名士兵說道。
那士兵點點頭,走回帳篷里搬出來一箱酒,青絲銀瓶,雲都市很常見的白酒,單價在200多一瓶,是管勝生前很愛喝的酒。
「這青絲銀瓶,是你生前喜歡的,我給你帶來了,管勝。」
許花念打開一瓶酒,仰頭喝了一口,脖頸雪白,吞咽緩慢,然後澆在管勝的墳前。
一陣風颳過,很詭異,眾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亂葬崗的空氣好像一瞬間濕潤,每個人都感覺潮濕,好像魂在哭。
「那是……」
慕容楠忽然抓住葉浮生,手掌劇烈顫抖,盯著管勝的墳墓!
葉浮生隨著看去,眼睛猛地瞪大,張著嘴發出很低很低的驚異聲:「彼……彼岸花?」
眾人跟著看去,滿臉驚異!
管勝的墓碑邊鋒,冒出一朵紅色細柳的花朵,花朵鮮紅,花瓣細長聚合,彎彎向上曲隆。
彼岸花,據說是冥界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