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啟宇到花永豐房間時,花永豐正雙目緊閉和衣躺在床上。
只是,當歐陽啟宇到床邊時,花永豐眼皮下的眼珠卻開始瘋狂亂動。
「花永豐,你可想過你會有今日?」
聽到這個聲音,花永豐迅速的睜開了眼睛。
「你——」
花永豐一早醒來,就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直覺告訴他有問題,要出事,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讓他出事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歐陽啟宇,你別忘了,你身上留著跟我一樣的血,你這樣對我,是要天打雷劈的。」
事實上,花永豐不知道歐陽啟宇要做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沒有好事。
歐陽啟宇聞言勾唇,眼睛卻是一片的冰冷,「一樣的血就會天打雷劈?那就讓血不一樣好了。」
一聽歐陽啟宇這話,花永豐的心下意識的一顫,直覺這不是好話。
正這時,他就看到歐陽啟宇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子,頓時,花永豐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要做什麼?」一邊問,花永豐一邊咽口水。
歐陽啟宇聞言,用匕首在花永豐的臉上刮著,「你說,放干你身上的血,咱們的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花永豐瞪大了眼睛。
他沒有想到,歐陽啟宇會有這樣的想法。
就算他想過萬般的可能。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弒父。
「不行!」下意識的,花永豐用上了自己家主式的命令語氣。
只是,對上歐陽啟宇的眼神的時候,花永豐下意識的軟了語氣,卻也還是忍不住帶上了威脅,「我是花家的家主,你要是殺了我,花家人不會放過你……啊——」
花永豐的話沒有說完,他就感覺到手腕上一涼,接著就一陣劇痛。
雖然看不見,但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一點都的從手腕上往下流,恐懼感,加上身上的血液的流失,讓他遍體深寒。
而歐陽啟宇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整顆心都寒涼徹底。
「花家人?花家人很快就會陪著你下地獄了,放心,一個都不會少。」
「你對花家做了什麼?」花永豐臉色更加難看。
歐陽啟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輕笑嘲諷,「那得問你們花家,都做了些什麼。」
歐陽啟宇的話,讓花永豐臉色慘白。
難道……
一想到那個可能,花永豐下意識的就想要否定。
可,方才在歐陽啟宇來之前,自己其實喊過,求救過,可是沒有人來,靜悄悄的,世界仿佛就只有他自己。
這個現象,讓花永豐又有些想要肯定自己的猜想。
可是,現在什麼猜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快點的脫困,然後得到救治,他不想死。
而他現在能夠求助的人,只有眼前的歐陽啟宇。
有的時候,人越是危急時刻,就越是能夠保持鎮定。
「啟宇,再怎麼說我都是你爹……」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歐陽啟宇打斷了花永豐的話,眼裡滿是冰冷。
花永豐心一顫,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一點點的在流淌,心中著急,面上卻是一臉祈求一臉不解的看著歐陽啟宇,「啟宇,你是不是對爹有什麼誤會?我們是親父子,為什麼你這麼恨爹?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爹?」
花永豐雖然不能動,但是表現得要多麼無辜就有多麼無辜。
若是旁人看了,還真以為是歐陽啟宇這個做兒子的混帳,從而同情花永豐。
只可惜,花永豐面前沒有觀眾,只有歐陽啟宇。
看著花永豐的模樣,歐陽啟宇只有冷漠。
花永豐不敢停,繼續,「啟宇,當年爹雖然在你娘之前娶了正室,可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的?縱然不能給你娘正妻的地位,可爹也把你們帶來了京城,並沒有的錯待你們,而當初爹之所以把你給……」
「閉嘴!」花永豐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怒了歐陽啟宇,前一刻還冷漠的歐陽啟宇,下一刻就變得激動起來。
歐陽啟宇的眼眸通紅,兇狠的掐住了花永豐的脖子,「花永豐,你當真以為你做過的事情,旁人都不知道的?」
花永豐無法呼吸,不能回答。
眼看著花永豐就要呼吸不過來了,歐陽啟宇卻忽然冷靜了下來,放開了花永豐,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花永豐猛烈的咳嗽,簡直一副要把肺咳出來的架勢。
就在這時,歐陽啟宇開口了。
「花永豐,你當真以為,你所作所為,旁人就不知道了?」
花永豐的咳嗽聲停止,呼吸變得急促。
「花永豐,當年你怎麼讓我娘嫁給你的,你心裡沒數,還是說,我娘的死,與你無關?」
歐陽啟宇的聲音很輕,但是,卻猶如來自地獄的使者,每一句話,直擊花永豐的內心,讓花永豐忍不住去想當年的事情。
當年,歐陽霜是怎麼嫁給他的呢?
時光久遠,卻印象頗深。
那年的他,下江南尋找出路。
走的水路,正好遇到了一個貨船沉了。
而貨船的船主,竟是一個美嬌娥。
當時同行的一個公子跟他一起瞧見,他不敢下水救人,但是那公子下去了,然後……
美嬌娥,也就是歐陽霜被救了起來,那公子卻是被他推進了水裡,他成了歐陽霜的救命恩人。
然後,才有了後來的相處,順理成章。
娶歐陽霜,也有被她吸引,也有因為她的經商才能。
但是,隨著自己經營的天香樓起色,他的初心變了。
一開始,往返京城和江南,他遊刃有餘,並無不妥。
直到,岳父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讓他將人帶進了京城。
那時候的他,成就早就超越了花家任何一人,他不想有人知道自己這一切靠女人起家的,所以,放任江氏對她欺辱,直到她死,他才覺得心安。
……
回想這些出身的花永豐,似乎忘記了時間的流失和手腕上的血的流失。
直到,歐陽啟宇的聲音再次響起,「花永豐,你們害死她的時候,我就在床底,我是看著你們讓她受辱而死的。」
歐陽啟宇的聲音很平靜,就好似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
然而,這句話,讓花永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