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縣令的話十分管用,程周氏訕訕地退了回去。💲🐼 🍬🎃
那邊的衙役要去給蘇沁母子鬆綁,陳道長趕忙攔道:「大人萬萬不可,貧道可是費了好大的精力才將他們制服。」
陶縣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哼一聲,「你是哪個道觀的道士?可知道動用私刑是重罪?」
陳道長恭敬回道:「回大人,貧道在清風觀修行,道號清玄。這母子三人這實乃惡鬼纏身,大人切莫輕易鬆開他們,謹防受其害。」
清風觀的大名,陶縣令倒是聽說過,知道那道觀里的道士都有些本事。
見他說得如此言之鑿鑿,陶縣令都有些猶豫。
陸銘逸搖了搖扇子,「原來是清風觀的道長啊,失敬失敬。剛才道長似乎還說在下的護衛也是惡鬼所幻化,這可是當真?」
陳道長一甩拂塵,「貧道說的自是真的,那鞭子是由道家獨門的材質所煉製而成,專門用來對付惡鬼妖魔,只要是身上沾了邪祟髒污,只要被鞭子碰到,便會出現異常。施主的那名護衛,平日裡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陸銘逸搖頭,「這倒是沒有,不過可否請道長將那鞭子拿出來,讓在下開開眼界?」
陶縣令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荒謬,於是也道:「本官也挺感興趣。」
陳道長沒有理由拒絕,只得將已經繞成圈的鞭子拿出來。
陸銘逸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伸手想將鞭子拿起來,陳道長死死抓住。
「道長放心,在下只是看看,不會昧下不給,畢竟在下不擅長抓鬼。」
陳道長板著臉道:「施主,此物乃是我道家聖物,不可隨意交由外人手中,還請見諒。」
蘇母在一旁諷刺地笑道:「看看怎麼了?難不成還能給你看壞了?這裡這麼多人,你還怕這位公子搶了你的鞭子跑了?」
陳道長依舊不肯鬆手,只對陶縣令道:「還請大人莫要讓貧道為難,若是鞭子有絲毫閃失,貧道都無法向觀里交待。」
陶縣令看了一眼那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的鞭子,擺了擺手,「先把蘇氏母子放下來。」
陳道長再一次阻攔。
陸銘逸一本正經地道:「道長太過謹慎了,你看那母子三人現在已經被你的道法所震懾成那樣了,再說你又守在邊上,如果他們真的有傷人的可能,你們不是可以隨時鎮壓?」
陶縣令連連點頭,「陸公子說得對,來人,把蘇氏母子解下來,本官要親自問話。」
陳道長沒辦法反駁,只得退到一邊,掐著訣,嘴裡念著沒人能聽懂的咒語。
蘇沁和兩個孩子被衙役從木樁上放下來,三人已經癢得無法忍受,兩個孩子直接動手在自己身上拼命撓,但卻無濟於事,只得往地上一躺,拼命打滾。
蘇沁也抓心撓肝的癢,骨頭縫裡都是癢的,她本是可以用靈泉水解毒,但是她卻不能,因為一旦解了毒,她就無法指證那個賊道士了,所以只能拼命忍著。
這種程度的癢,真的太折磨了,為了忍住不讓自己出醜,蘇沁只得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以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程周氏上竄下跳地道:「大人,族長,還有各位鄉鄰,大家快看,他們如果不是鬼怪,又如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道長法力高深,才能將他們鎮壓。」
蘇母已經顧不上去跟程周氏爭辯什麼了,看著自己的閨女和外孫如此痛苦的模樣,急得想要上前,但卻被衙役給攔了下來。
蘇沁坐在地上,手指緊緊摳著地面,對陶縣令道:「請大人速速為民婦和兩個孩子找個郎中,這幾個狗賊今天早上往我房裡扔了蒙汗藥,將我和兩個孩子毒暈,現在又在我們身上下了藥,我和孩子不是被什麼狗屁道法困住了,而是太癢了,渾身都癢。」
「還有陸公子的那個護衛,他是被毒暈的,那鞭子餵了劇毒,大人若是不信,請郎中來一驗便知!」
蘇母一聽這話,頓時哭了出來,往陶縣令跟前一跪,哭訴道:「大人,民婦丈夫是秀才身,民婦及家中子女都是識文斷字的,雖懂不得什麼大道理,卻也知道,這天下事再大也大不過家國律法。」
「這程家和秦家狼狽為奸,請來這賊道士想要謀害我女兒和兩個外孫的性命,若不是我們來得及時,只怕他們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還請大人替民婦的女兒和兩個外孫做主,還他們一個公道。」
陶縣令見蘇沁雖然無比痛苦,但神智清醒,便立刻讓人去縣裡請郎中。
陳道長絲毫不見慌亂,甩一甩拂塵,單掌豎起:「無量天尊,陶大人慈悲心善,但貧道還是要提醒大人一句,這蘇氏曾在逃荒回鄉的路上出了些意外身故,當時程家的人和一些在場的百姓都是親自驗證過的,但過了一段時間,蘇氏竟又活了過來,且性情大變,將整個程家攪得天翻地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尋當時曾在場人來問話。」
陶縣令聽他說得言辭鑿鑿,有些驚訝地看了蘇沁一眼,「此話可是當真?」
程周氏急忙點頭:「大人,道長說的全都是真的,這蘇沁娘真的是惡鬼所化,因為對我們一家心存怨恨,所以回來報仇。當時在場的人我們小河村就有,我這就讓人過來對質。」
說著,程周氏對著人群大喊道:「劉嬸子在嗎?劉嬸子!」
「劉嬸子在這兒。」
人群里傳來聲音,很快,劉嬸子就被推了出來。
劉嬸子只是個鄉下老嫗,這輩子頭一回離縣令如此之近,忍不住有些兩腿發軟。
陶縣令問道:「果真有此事?當時蘇氏真的氣絕身亡了?」
劉嬸子看了一眼蘇沁母子,又看了看程周氏及程家人,然後搖了搖頭:「大……大人,當日老婦人只看見蘇沁娘不肯被程家逼著嫁人,想要帶孩子逃跑,結果被程家推得撞在了石頭上。至於她有沒有斷氣,老婦人不知道,沒有親自去查看過,只聽程家人在說她死了,但老婦人覺得,沁娘並沒有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