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彥安在外面躊躇了一會兒,抬腳便往裡面走去。
蘇沁倒在地上小聲抽泣著,聽見他進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滾啊!」
程彥安一言不發地上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看她並沒有出醜,稍稍鬆了口氣。
還好,不會被滅口了。
接著,他伸出兩手掐在她的胳肢窩下,拎著她走到一棵樹下,讓她靠著樹幹,自己則迅速解下外衣,在她憤怒的眼神下,把外衣展開,將兩隻袖子綁在兩邊的樹上,當作一道帘子。
再然後,他的手從衣服的縫隙間穿過去,在她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腰帶一扯。
蘇沁看著自己的衣服落在地上,羞憤欲絕的吼了一聲:「我他媽的一定要殺了你!」
程彥安隔著衣服道:「你要是不想丟人出醜,最好還是抓緊時間些,這山里蚊子挺多的……」
剛音還沒落地,蘇沁的腿上就趴了只大蚊子。
看著那隻正在她腿上歡快開飯的蚊子,蘇沁把牙咬得死緊。
她一定要殺了他!還有這些該死的蚊子!
程彥安隔著衣服都感受到了殺氣,縮了縮脖子。嘖,氣性還挺大,他原先的眼光竟然這麼獨到的嗎?
過了好一陣子之後,程彥安才又隔著帘子幫蘇沁胡亂的穿好了衣服,再把那外裳套在自己身上,打橫抱著蘇沁回馬車。→
蘇沁這會兒恨程彥安恨得如殺父仇人一般,剛被抱起來,就氣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八蛋,老娘咬死你!
可她根本使不上勁兒,咬了半天也沒給程彥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程彥安無奈地嘆了一聲:「你就不嫌我身上臭嗎?」
本來他是個很愛潔的人,可這些天他一直躲在軍營里,後面又帶著蘇沁逃命,身上能幹淨到哪裡去,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餿了。
蘇沁本來在氣頭上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結果被程彥安這麼一問,那些汗臭味立刻就往鼻腔里鑽。
頓時,她就被熏得受不住,鬆開口,把頭撇到一邊去,還嫌棄的呸了兩口。
程彥安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蘇沁惱羞成怒地吼道:「閉嘴!」
程彥安本來是想停下的,可見她這羞惱的模樣,再想想剛才那尷尬的情況,那衝出口的笑聲就怎麼也收不住了。
「哈哈哈哈……」
蘇沁氣得緊緊地攥住拳頭:「姓程的,你給我等著,我不擰了你的狗頭,我跟你姓!」
程彥安笑著道:「你就是擰了我的腦袋,也得跟著我姓。別忘了,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蘇沁差點被氣得當場吐血。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被人氣成這般的模樣的一天!
小樹林離他們落腳的地方並不遠,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馬車旁邊。
徐遠正在火堆邊鼓搗著,聽見程彥安的笑聲立刻轉過頭來,本來想問問他們咋這麼高興,結果一看兩人身上的衣服,頓時眼睛都亮了。
年輕人,可以啊!
就這麼會兒功夫,竟然就就就……
嘖嘖嘖。
不過這時間好像是短了些。
程彥安哪裡知道徐遠這會兒正滿臉子的黃色廢料,把蘇沁抱回馬車安頓好,扭頭下車坐在徐遠身邊準備吃點東西。
徐遠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小聲說道:「彥安兄弟,回頭我送你些好東西。」
程彥安也沒當回事,就順口問道:「什麼好東西?」
問完他就拎著自己的水壺準備喝水。
徐遠一臉猥瑣地道:「自然是有利於夫妻敦倫,讓你重振雄風的好東西。」
「噗……咳咳咳咳……」
程彥安差點讓水給嗆死,咳得面紅耳赤,「徐……徐大哥,你……你……」
徐遠一臉過來人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都知道,都是男人,哥哥都懂。這種事情,說起來雖然是有點難為情,但其實也不是啥大事,畢竟你先前受過傷。不過你放心,能治好的,哥哥那些藥保證能讓你一秒回春……」
程彥安的臉色精彩萬分,很想讓徐遠閉嘴,偏偏那人根本啥也聽不進去,自顧自的越說越離譜。
實在沒辦法了,程彥安趕緊腳下一點,用輕功逃離了這讓他尬到想死的地方。
徐遠話咧著嘴直笑:「年輕人就是臉皮薄,不過我那藥效果真挺好,回頭偷摸著送他幾顆,他試過之後保證還會再找他要。」
侍衛在一旁嘴角狂抽,以前咋就沒發現,他這家主竟然如此猥瑣下流?
蘇沁在馬車裡把外面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把拳頭攥了又攥,很好,要擰的狗頭又多了一顆!
程彥安在外面等了好久,才厚著臉皮回來的。
幸好徐遠已經睡熟了。
程彥安悄悄鬆了口氣,走到馬車邊上,掀開帘子看了一眼睡著的蘇沁,輕輕一笑,把采來的避蚊草放在馬車裡,然後轉身坐在了車轅外面,打算湊合著眯一夜。
蘇沁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避蚊草,抿了抿唇。
其實……程彥安這人,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
第二天早上,蘇沁醒來之後,語氣平淡地對程彥安說道:「帶我去小樹林。」
程彥安甚至有些驚訝,她這是突然轉性了?
蘇沁心裡其實也挺彆扭,但表面上卻努力地維持著淡定。
她真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自己,暫時心平氣和的跟程彥安相處。
畢竟這一路還得走個把月,要是天天這樣雞飛狗跳的,她估計撐不到回去續命,就得半路暴斃。
就當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吧。
程彥安的驚訝倒是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僅僅一瞬間,他便點點頭,不發一言地抱起她往小樹林裡走。
徐遠那猥瑣貨看著兩人的背影,又咂了咂嘴,「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這大清早的。」
侍衛實在看不下去了,小聲說道:「家主,程副將和他夫人去小樹林,不是干那事兒。」
徐遠回頭瞪他一眼:「我說他們幹啥事了?」
侍衛縮縮脖子,在心裡腹誹:你嘴上是沒說,可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