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拉著臉道:「我蘇家的閨女得是多輕賤,才要在這種事情之後,主動把人給送回去!這不止是讓你姐在齊家沒有一點臉面地位,也是把蘇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所以蘇家若是不來接人,那我就讓你姐跟齊寅之和離!」
蘇沁剛想說她姐能同意嗎,結果蘇沅娘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著急問道:「娘,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和離?我不答應,我不會和離的。6⃣ 9⃣ s⃣ h⃣ u⃣ x⃣ .⃣ c⃣ o⃣ m⃣我若是和離了,靜婉她們要怎麼辦?」
蘇母恨鐵不成鋼地道:「瞧你這點出息!你知不知道齊家就是仗著這一點,才敢這麼輕賤你!」
但蘇沅娘這些天傷心得腦子都不太清醒了,加上思想又一直有點以夫為天的奴性,聽蘇母這麼說,急得直掉淚:「娘,便是不為著我著想,也要為三個孩子著想。我若是和離了,將來她們怎麼辦?」
蘇沁有點聽不下去,便解釋道:「姐,娘說的和離,也不是真的要你和離,只是擺出蘇家的態度來,讓齊家不敢輕視你和蘇家……」
她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蘇沅娘就把矛頭對準了她:「夠了沁娘,這件事情沒你說話的份!你不要再在娘跟前亂說了行不行?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是不是自己沒了男人,就看不得別人家庭圓滿?」
蘇沁氣得一窒,完全沒想到蘇沅娘竟然會以為是她在中間挑撥蘇母。♢♦ 6➈รHuˣ.𝕔όᵐ 👽♢
誤會也就算了,蘇沅娘竟然還這樣說她,攻擊她的身份。這也虧得是她這個假蘇沁娘,若是原主,不定得氣出個好歹來。
「行,算我犯賤,你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問半句。另外,你借我的銀子,早點讓齊家還上,我一個寡婦掙點銀子可不容易,可捨不得拿去給嫖妓的姐夫填窟窿!」
不就是傷口上灑鹽嗎?她難道還灑不來?!
蘇沅娘頓時臉色就變得蒼白。
蘇沁對蘇沅娘真的半點同情都沒了,這人真的是腦子拎不清,她覺得跟她多說一個字都是在浪費表情。
於是蘇沁扭頭就出了房間。
待她走後,蘇母看著蘇沅娘,十分生氣地道:「沅娘,你剛剛的話真是過分了!沁娘一片好心關心你,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往她的心口上捅刀子,你……」
蘇沅娘哭著道:「她根本就沒安好心!她方才不也往我胸口上扎刀子了嗎!娘,你手裡有銀子嗎?先借我一些,我把借她的銀子給還上!」
蘇母看她這拎不清的樣子,氣得想打她兩巴掌,「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糊塗玩意兒!」
可嘴上這麼說著,蘇母依舊回去取了一百兩銀票過來遞給蘇沅娘。💘🎈 ♨🐧
她沒說這銀票其實也是蘇沁給的,本來是要還給蘇沁的,可蘇沁說什麼也不肯要,蘇母只好先收著了。
她若是說了,蘇沅娘肯定不會要。
蘇沅娘的性子也是屬於外柔內剛,但那份剛硬卻又不夠足,尤其是在對著齊家人的時候,也就只有面對蘇家人的時候強硬起來,俗稱窩裡橫。
她若是不拿銀子出來,蘇沅娘只怕會立刻帶著孩子回齊家。
現在這個情況,她能讓蘇沅娘回去嗎?所以她也只能先瞞著這銀子的來歷了。
蘇沅娘沒接那銀票,只拜託蘇母道:「娘,你替我把這銀票交給她吧。」
她現在不想跟蘇沁說話。
蘇母皺著眉頭道:「沅娘,我希望你能記住,你和沁娘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沁娘絕對不會盼著你不好。我希望你能跟家裡兄弟姐妹好生相處,畢竟你真正能靠得住的人,除了我就是他們幾個了。」
蘇沅娘這會兒聽不進去勸,只覺得蘇母是在偏幫著蘇沁。
知女莫若母,蘇母看她那樣子,又氣又無奈,「你就繼續作吧,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
蘇母拿著銀票出門,在後院找到了正在看著蘇沄娘練功的蘇沁。
「沁娘,你姐是個糊塗的,你別跟她計較。這銀票,是她讓我交給你的,你拿著吧。」
蘇沁沒接:「我懶得搭理她,她說得對,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輪不到我插手。」
蘇母把銀票塞進她手裡:「你和她的性格表面上看著像,實際上卻相差甚遠。你是個真正內心剛強的人,當年你不想你爹背負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不顧我的阻攔非要嫁去程家。這些年,不管過得好壞,你從來不和我們說半個字,一個人咬牙扛著。若不是知道我是個頂得住事的,我當年哪怕跟你爹鬧翻了,也絕不會放你嫁那麼遠的。」
「你姐那個人打小就是個親疏分不清的,對別人寬容,對自己的親人反倒有些苛刻。本以為她嫁人之後有了改變,沒想到也就是表面上變了點,內里還和以前一樣。又死愛面子,生怕別人瞧不起她。」
「便拿眼下這事來說,其實家裡誰會瞧不起她?除了心疼她,替她生氣,還能有什麼別的想法。偏她自己就愛多想,總覺得會有人在背後看她笑話。你當她不願和離就當真全是為了幾個孩子嗎?其實有一半的原因還是怕自己和離了被人笑話,另外又覺得自己在齊家當牛作馬十來年,眼看齊寅之上進有望,她哪裡甘心在這個時候和離。」
「沁娘,你自己有本事,也立得起來,娘不必太替你操心。娘也不說那什麼你要體諒你姐的話,娘只希望你別往心裡去,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你跟兩個孩子好好的,娘才能放心。」
兩邊都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蘇母哪個也不想委屈。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所以她也不強求兩個女兒非得要相親相愛,處不到一起,那就離遠些。
蘇沁心裡無比感動,這樣的蘇母,真是神仙一樣的母親。
於是她摟了蘇母的肩,笑著把自己的頭靠在蘇母的肩膀上:「娘,你放心吧,我不會往心裡去的。你也別想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已經給她指了明路,她卻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你也別攔著,也攔不住,且讓她去走。有些苦沒有吃到嘴裡,她是不會知道的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