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毒 殺

  林婠婠睜開眼眸,就看見青黛那一張憂心忡忡的面孔。

  青黛看到她香肩、鎖骨等殘留的歡痕,悚然一驚,眼眶微紅,「姑娘!我都以為你這次扛不住會供出世子......」

  林婠婠出事,衡蕪院伺候她的青黛和銀翹首當其衝,被柳玉娥關押起來嚴刑審問,青黛一口咬死不知情,扛住了鞭打,才沒有泄密。

  現在傅世子居然頂風作案,太不知疼人了。

  林婠婠打了寒顫,從赤著腳從浴桶里出來。

  她有一瞬間的沉思,才輕輕作答,「供出他?給他當妾?再不斷與人爭寵?」

  在經歷了一系列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林婠婠早已心灰意冷,歇了對他的愛意。

  青黛取下布帛,靜靜地幫她擦乾身子,心裡不由怨恨起傅羿安來,「姑娘,你真的要嫁去幽州?」

  林婠婠輕輕哂笑,望向無邊的黑暗,驀然發現,天大地大,難道她竟無容身之處?

  青黛收拾她的髒衣服,有些納悶,「姑娘,你的肚兜呢?」

  林婠婠乍然一驚,那小衣難道又不翼而飛了?

  **

  松濤苑。

  盧王妃洗完澡出來,出來就看到傅世嘯還在桌前翻看著《春秋》。

  屋內燭火搖曳,盧王妃身段保持得很好,風韻不減當年,穿著一身細薄的紗衣,其中曲線若隱若現,她輕輕地貼到他的身後,「王爺,夜深了。」

  傅世嘯對著她的一副春色視若無睹,「謝長宴這幾日確實不再上京。」

  盧王妃神情微頓,「那林婠婠好大的膽子!敢明目張胆撒謊!她就不怕謝長宴到時候秋後算帳?」

  「淺薄!那甄宓(fú),甄夫人曾為袁熙之妻,後來不是一樣嫁與曹丕為正妻嗎?婠丫頭生得那副顏色,謝長宴很難不動心!我們與謝家聯盟勢在必行,你不可多生事端。」

  盧王妃連忙點頭稱是,轉念一想,「難道她真的和沈景辭行了那苟且之事?」

  傅世嘯和上書本,淡淡道,「不是他,她待沈景辭就像親人一般,一點雜念都沒有。」

  「興許藏得極深?」

  他冷嗤一聲,「她真想嫁給沈景辭,哪有傅朝雨什麼事?你也是過來人,男女之間那檔子事,有幾個能做到清心寡欲的?」

  「不是沈景辭也不是謝長宴,那到底是誰?」

  傅世嘯又翻了一頁,「不確定,婠丫頭的嫁妝的事,你先著手準備,最遲下個月就會把婚事定下來。」

  盧王妃輕輕誒了一聲,一隻手就摸到傅世嘯拿著書的手上。

  說罷,把書撂在桌案上,冷冷來了一句,「你自己歇下吧!」

  他轉身撩袍便出了院子。

  盧王妃指尖狠狠地掐著手心,靜靜地坐在妝奩前,透過銅鏡看見自己眼角的幾絲皺紋和鬢角上的白髮,怔怔失神。

  沉默許久,她吐出一口濁氣,語氣森冷,「房嬤嬤,王爺去哪裡歇著了?」

  房嬤嬤知道她不痛快,垂眸低聲道,「方姨娘那兒。」方姨娘長得像先王妃,傅世嘯便日日宿在她的院子裡。

  盧王妃壓著怒氣,「府里的老人,都沒見過先王妃真容?」

  房嬤嬤暗嘆一聲,盧王妃看著日子舒坦,其實和傅世嘯一直都是貌離神合。

  世人幾乎不知靖南王傅世嘯還曾有過王妃,盧王妃也只能算作繼室。

  傅世嘯做事滴水不漏,當初伺候先王妃的人死的死,賣的賣,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長相,哪怕他們一直在暗中調查,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房嬤嬤退下,盧王妃吹滅燈火,從床榻一側的匣子裡面,熟練地取出一個光潤堅硬的玉勢出來,她慢慢地撩開襦裙,張開雙腿,試著把東西放了下去......

  **

  林婠婠第二日就派人去尋謝長宴,可得到回話卻是,他不在上京。

  若她有急事,小廝可以幫她傳信。

  她只得訕訕折返,本想去回春堂,剛到門口就見到了沈景辭。

  她撩開車簾,只見往日光風霽月的沈景辭急得滿頭大汗,「沈小郡王?這是在怎麼了?」

  沈景辭臉色鐵青,指了指馬車,「翎花怕是不行了。」

  林婠婠大驚失色,連忙撩開帘子下了馬車。

  翎花懨懨的,完全沒有半點精神,見到昔日的主人,也是嗚咽地叫了兩聲,

  林婠婠眼眶瞬間紅了,顫抖著雙手,抱著翎花瘋了一般衝到回春堂。

  那日她被押回去關禁閉,青黛她們也受到責罰,翎花一直養在沈府!

  沈景辭見她著急,心裡更難受,便把那日的話重複了一遍,「從那日回來,我找了好幾個獸醫,它的腿倒是沒有大礙,可奄奄一息,天天昏睡,也不知怎麼的。我那日讓傅羿安給你傳話,他沒說?」

  徐聘見林婠婠情緒不對,連忙放下手中的事,跟著她到了後院。

  小奶貓貓躺在軟塌上,眼中蓄漫了淚,水光盈盈,看著林婠婠心揪,沒一會它就閉上了眼睛,永遠停止了呼吸,整個貓身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林婠婠撫著它的長毛,眼淚簌簌掉了下來。

  徐聘見她哭得傷心,便示意沈景辭到借一步說話。

  他細細問了翎花近日的病況,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徐聘復又走了回來,「婠婠,沈小郡王護理得當,這狸奴不應該啊,讓我仔細瞧瞧。」

  林婠婠豁然揚起頭,「什麼意思?」

  徐聘仔細探查這翎花,直到輕輕撬開貓嘴,發現嘴裡竟殘留著一股黑色,他才敢說出自己的猜想,「婠婠,它應該是中毒而亡!」

  沈景辭是本就是狸奴,照料這小東西又極為盡心,它不可能是在沈府中毒。

  如此說來,翎花只會是在清梧別院就已中毒!

  徐聘遞了一個眼神給她,示意她有話要說。

  林婠婠擦了擦眼淚,跟著徐聘去了另一個房間。

  他壓低了聲音,「婠婠,根據剛才沈小郡王的描述,你不覺得這臨死前的症狀跟某位貴人相似嗎?」

  四目相對,林婠婠細思極恐。

  幾乎一瞬,她便猜到了他想說的是誰,那人便是東宮的太子殿下!

  翎花是吃了軟骨散而亡的?

  那這下毒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豈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