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到底是誰?

  柳玉娥本想痛罵女兒,可看著她那絕望的眼色,她一口氣咽在喉嚨,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知道林婠婠一直都不待見王府,更不屑所謂的錦衣玉食,她骨子裡憧憬自由的。

  可世道艱難......

  柳玉娥忽地想起了什麼,斬釘截鐵道,「不可能!當初為了避禍,我們給你改了姓,把你記在了傅家的族譜上!只是顧及你的感受,才沒有告訴你。」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愣,這事他們都不清楚,還以為她只是借住在王府。

  要上族譜,必須要靖南王點頭同意才行,柳玉娥到底何德何能,能讓王府做到如此地步?

  盧王妃捏了捏眉心,想起傅世嘯上次對她的叮囑,心緒翻湧,隱約猜測柳玉娥嫁入王府只怕另有隱情。

  她恨恨道,「如此,你還真是我傅家的人,你既不說,那便回王府等王爺發落!」

  林婠婠被火速押回了王府,關在一間地下暗室中禁閉。

  她進王府多年,卻渾然不知,王府還有這等地方,石壁四周泛著寒氣,她只能聽到潺潺的水聲,她蜷縮在石床上,猜想這裡恐怕是翠湖底下!

  她犯了如此大錯,為何靖南王不直接把她除名,或者逼著她去家廟清修,亦或者讓她削髮為尼?

  把她關在這裡,一日三餐,到時不曾虧待,可暗無天日,也實在難熬!

  **

  與此同時,柳玉娥在外面幾乎急瘋了,她哭著求三老爺與她和離,她想帶著林婠婠離開王府。

  傅世宣卻堅決不肯,柳玉娥什麼招數都用了,都不管用。

  林婠婠因身體原因不能祈福,靖南王府還特意給陸太后上了一道摺子請罪。

  沈景辭便再也坐不住了,他千方百計打探到了一些隱秘消息,心急如焚帶著翎花就去了靖南王府。

  他不請自來,傅朝雨還以為他是衝著自己而來,連忙精心裝扮一番,前來相見。

  沈景辭冷著臉,一雙冷冽的眸子掃過來時,只覺得那眸子全是寒意,「傅朝雨,那婚事怎麼來的,你比我清楚!我今日來,便是告訴你,我一定會退親的!」

  傅朝雨瞬間就崩潰了,眼眶通紅,「你就這麼狠心?想逼死我?」

  沈景辭抬眸,怒聲道,「我惡病纏身多年,原本就不指望苟活於世,唯有一人我放心不下,可你卻非要折騰,那就休怪我無情,若是她因此有個三長兩短......」

  還不待他話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幾步掠了過來,傅羿安用力鉗住他的肩膀,沉聲道,「沈小郡王今日威風得很!想退親,讓宣陽長公主親自過來!」

  轉頭對傅朝雨呵斥,「還不回去!」

  傅朝雨只覺得傅羿安在維護自己,心頭一熱,便乖順離開。

  傅羿安幾乎揪住著沈景辭的衣襟,寒聲道,「你添什麼亂?還嫌事情不夠煩嗎?你這樣莽撞,只會讓她的處境更加艱難!當初事發,你若執意不肯定親,宣陽長公主也別無他法,你卻扛不住壓力,優柔寡斷,現在親事已定下,你又反悔,靖南王的臉面豈容你隨意踐踏?」

  沈景辭眸中帶赤,咬牙道,「傅羿安,跟我裝什麼君子!我早已查過了,那個算計我的丫鬟她的乾娘與靖南王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都了幹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面對他的質問,傅羿安根本不為所動,氣定神閒譏誚道,「木已成舟,為時已晚!誰叫你偏要跟我搶!」

  沈景辭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卑鄙!你既心悅她,為何不直接娶了她?我還敬你是條漢子!日日讓她受辱?這就是你身為男人的擔當?」

  傅羿安臉色一黑,猶如被人當頭喝棒,可氣勢絲毫不減,口吻上依舊不善,「這些事,就不勞你操心,你以後該關心的人是傅朝雨!」

  沈景辭的眸光冷若寒冰,雙手早已握成了拳頭,「你仗著她心悅於你,不知珍惜,隨意踐踏,你以為她永遠都會等著你嗎?對你的真心永不消退嗎?別太自以為是,等哪天她心灰意冷,我看你後不後悔!」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沈景辭便知道,自己踩到他的痛處,他冷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剛走幾步,又停了下來,「翎花腿上的傷已無大礙,可它每天無精打采,軟綿綿的,好像有睡不完的覺,我已尋了很多獸醫都無濟於事,麻煩你轉告婠婠一聲!」

  **

  當石門打開那一刻,已是五天過後。

  林婠婠甚至一度認為他們會關她一輩子,她完全沒有想到,她又被接到了正院。

  書房裡,除了王爺傅世嘯,盧王妃,還有柳玉娥和傅三老爺。

  傅世嘯沉重且威壓聲音傳來,「婠丫頭,關了幾天禁閉,懂事了嗎?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傅家與謝家有婚約在身,謝長宴對你又動了幾分心思。

  你太不爭氣,自毀長城,如今這局面,王府騎虎難下,進退兩難。我也不為難你,你需告訴我,與你有私情的男人到底是誰,我也好為你做主。」

  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聲,「世子到!「

  傅羿安直接跨步進來,他慢條斯理走到檀木座椅撩袍坐下,細長的手指摩挲著白玉扳指,眸光冷冽,好似千年的寒冰,靜靜朝她望了過來。

  柳玉娥急道,「你快說啊!」

  林婠婠覷了一眼傅羿安,心口一滯,「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