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仔細打量著他的全身。
林鴻的臉色蒼白如紙,除了最開始被抓那會受了些磨難,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
「鴻鴻,是傅羿安把你救出來嗎?」
「不是。」一道挺拔的身影掠了進來,傅羿安身著一襲天青色的錦袍,神色淡然,「是沈景辭,你是不是又要送什麼東西去感激他?」
林婠婠微微蹙眉,從他那陰陽怪氣的語氣中,無端聽出了一股酸了,這人什麼醋都愛吃!
「出來就好!四哥,要不,你幫我備一份謝禮吧。」
傅羿安唇角上揚,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也好!你們姐弟倆先聊吧。」
房門關上,林婠婠牽起林鴻的手,十分愧疚,聲音有些哽咽,「弟弟,都是姐姐的錯,姐姐對不起你,連累你受苦了。」
林鴻見她在抹眼淚,跟著也哭得稀里嘩啦,「姐姐,他們為什麼不准你回京?還說你想攀高枝,勾引了不該勾引的人......」
林婠婠僵在了原地,腦袋嗡嗡的。
沒想到一回京,必須解釋和面對的就是自己的親弟弟。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眸光變得堅毅起來,「鴻鴻,我不是攀高枝,是確實喜歡上了傅世子,我們兩情相悅,可我們的身份註定不被世人所容,所以他們都想要拆散我們,你能理解嗎?」
她的話林鴻全都聽懂了,他眼眸一亮,「那就意味著傅世子以後就是姐夫了?是因為母親再醮,你們被迫成了堂兄妹,別人才會想要阻止嗎?」
林婠婠點了點頭,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之間身份的差異,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無法給傅羿安帶來任何助力。
林鴻搖了搖頭,認真道:「所以身份比真情更重要?姐姐,我認為不對啊!同樣的事情,地位更高的人做就沒人說三道四了嗎?比如先帝,他還娶了再醮的陸太后,為什麼別人不敢議論?」
周遭很安靜,秋風拂來,林婠婠忽地聞到一陣花香,混著泥土的氣息,讓她腦袋越發清醒起來,覺得世間的一早一木都呈現出最本真的面貌來。
是她不夠強大,才會如此畏懼人言,覺得他們不配。若她和傅羿安都努力捍衛自己的情感,維護這份真情,他們憑什麼不能得到世人的祝福?
弟弟林鴻的話,徹底點醒了她。
她不應該讓他帶著一腔孤勇漫慢前行,她應該與他並肩同行!
夜色澄如水,月光如華。
傅羿安輕聲推門進來,他望了一眼床榻上捲縮成一團的人,勾了勾唇角。
他脫掉外袍,熟練地摸上了床榻,他本想把人撈到自己的懷裡,只是還不待他動作,林婠婠就主動貼到他的胸口。
傅羿安一僵,還來不及反應,她就貼上了他的唇,交織糾纏,貪婪吮吸,難捨難分。
兩人直到快窒息才分開彼此,傅羿安緩緩睜開眸子,啞著嗓子,「婠婠,原本今夜不想動你的,你這麼熱情,夫君可不能虧待你!」
他像一頭餓狼,漆黑的眸子倒映著她白皙光潔的身子,晃了晃神,徹底迷了眼。
一時之間,林婠婠不禁有些後怕。
原本打算對他好點,可招惹他的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果然,傅羿安猛的反客為主,一把摁住了她,粗糲的指尖撫摸著她的嫩白的肌膚,粗野溫濕的吻如狂風暴雨般落下。
身子本能地給予他最真摯的回應,她緊緊地抱著他,而他的情感和灼熱從她的身子蔓延到神魂,漸漸融為一體。
林婠婠猶如一葉扁舟沉陷在他洶湧滔天的溫情里......
昏黃的燈亮了起來給帷幔鍍上了一層暖色,傅羿安直直地盯著她,「夫人,可要為夫幫你沐浴?」
「歇會!」
兩人雖已赤誠相見過無數次,林婠婠還是覺得有些羞澀,她貼在他的胸口,一隻手輕輕撫摸,感受著那腰背線條的流暢。
她的手忽地停在了他胸口那塊拇指大小的落葉烙印上,柔聲開口,「四哥,這是胎記嗎?」
傅羿安揉了揉她的頭,不太在意,「嗯,應該是吧,反正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有。」
「四哥,明日我想去鎮上挑幾匹料子,可好?」林婠婠已幫他做好了腰封,還想再做幾套袍子。
「好!我陪你去。」
翌日。
傅羿安有急事,一大早便離開了山莊。
於是,林婠婠只得在侍衛和林鴻的陪同下到了山腳下的小鎮上。
林婠婠帶著帷幔和林鴻兩人有說有笑,走進一家綢緞鋪子,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麵茶樓另一個帶著帷幔的女子正死死地盯著她。
蘇靈音心底冷笑,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廢功夫!她立馬喚人跟了過去。
不一會,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是男子輕盈謹慎的步伐,這人並非尋常人士,而是被傅羿安逼得有家不能回的落難皇子耀寧。
耀寧隨意坐下,雙手交疊,陰鷙的眸光落在了蘇靈音的小腹上,「你辦好這事,你母親的消息自然會給你。」
蘇靈音心中不快,她作為南狄的細作,所積攢的功績早已超出了她的師父,她現在的身份也是細作裡面獨一份。
他一個落水狗,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
只是目前她還得藉助他們的力量,不能撕破臉,「我的事,自然會辦妥,就怕殿下回國受阻。」
被戳中痛處,耀寧臉色愈發陰沉,「東西帶了嗎?」
心思縝密的耀寧他萬沒有料到,有朝一日,他會因為林婠婠在安南輸得一敗塗地。
蘇靈音用錦帕捂住嘴,淺淺一笑,「當然。」說罷,她便遞過去一紙文書。
耀寧打開仔細一看,滿意極了。那晉王的印章清晰可見,是真的,待他把安南收入囊中,他便有了回南狄的資本。
蘇靈音見他起身準備離開,雙眸閃過一絲陰毒,微微勾唇,「殿下,我還想送你一份大禮,你要找的人,遠在天涯,近在咫尺!你打算放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