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有你的地方,才有家!

  眼看一盤糕點端到陸太后的身旁,陸太后隨意地瞥了一眼,「這糕點都是你親手做的?」

  「回稟太后,是的。」蘇靈音心如擂鼓,垂首根本不敢看她,袖袍下的手悄然收緊,微微泛白。

  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目光直直落在那一碟糕點上,最上面那一塊已然不見了。

  蘇靈音唇角上揚,頓時鬆了一口氣,她暗暗搓了搓手,似乎在緩解自己的緊張和僵硬。

  這毒藥是南狄送過來的,無色無味,和軟骨散異曲同工之妙的慢性毒藥——蝕心神水。

  此毒不會立刻斃命,會長期蟄伏在人體內,慢慢蝕入肺腑,一點點蠶食人的精魄,拖上一個把月,再強壯的人也會衰敗至死,藥石無醫!

  如此,就算到時候有人發現陸太后的死有蹊蹺,木已成舟,她是新帝最寵愛的嬪妃,誰也沒有理由懷疑到她的頭上。

  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你退下吧。」陸太后埋頭繼續批閱奏摺,對著她揮了揮手。

  走出宮門,蘇靈音慌亂的心終於鎮定了下來,她神色平靜上了晉王府的馬車。

  馬車上,蘇靈音一張清冷的臉色透著得意的笑意,就好像連髮髻上的搖晃的金簪都閃著勝利的光芒。

  待陸太后病倒以後,晉王便是國朝的太子,崔沐離的父親崔相自然會極力支持他繼承大統。

  等晉王榮登大寶,她抽時間好好對付崔沐離那個傻瓜。

  蘇靈音撩開車簾,透過縫隙看了看巍峨的宮殿,她都已經盤算好了,到時候她就會搬進集仙殿,她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

  邊陲。

  書房裡,傅羿安神色肅然,「都安排好了嗎?」

  程豐忍不住開口,「大人,陸太后的意思,讓你帶著大軍前往上京,你真的不帶這些軍隊走嗎?」

  傅羿安看了一眼輿圖,慢條斯理地道,「陸太后什麼都懂,就是不懂打仗!長途奔襲,這麼遠的距離,我帶著這麼多疲憊不堪的士兵,真要對陣也沒有勝算。

  兵不厭詐,我已從西寧衛寧夏等地抽調了部分軍力直奔幽州!對於上京而言,西上大營的將士們和我們的火炮就能對付謝長宴了!」

  程豐雙眼透著興奮,如此便可以包抄幽州,如果謝長宴真有反心,他也會斷了後路,丟了老巢。

  靖南王府在軍中威望無比,可以調動大夏大半的兵力,可萬一他們不服從命令,或者故意延遲呢?

  「他們都會去嗎?」程豐疑惑著開口。

  傅羿安微微蹙眉,確實有這種可能,所以他才讓陸太后下了聖旨,他又特意給這些將領發了加蓋他私印的信函。

  軍中很多將領跟他本就有過命之交,再有聖旨加持,自然會欣然前往。

  除非傅世嘯強行插手干涉!

  傅世嘯自從命他原地待命之後,他們便再無信函往來,傅羿安心中的懷疑越來越重。

  傅世嘯煎熬了一輩子,阿韻是他的執念,難道他會為了一個外人,親手對付自己的兒子?

  傅羿安又看了一眼輿圖,把早已準備好的一份信函遞了過去,話鋒一轉,「八百里加急送到靖南王手中!」

  程豐會意,接過信函,兩人走出了書房。

  傅羿安進來時,林婠婠已收好包裹,坐在屋子裡怔怔發愣。

  她的目光掠過那柔軟的床榻、棉被、雕花木施、貴妃榻、湘妃竹的屏風,陳設簡單,卻樣樣俱全。

  另一側房間裡,兩人使用過的金盆、水壺、擺放得正整整齊齊,儼然有序,這是他們的臥房,就好像一對真正的夫妻的家一樣,相濡以沫地過著歲月靜好的日子。

  「怎麼?捨不得?真把這地方當家了?」傅羿安徑直過去,細長的手握住她的腰肢,笑意冷酷揶揄。

  林婠婠被戳破心思,頓時十分窘迫。

  他忽地傾身附耳低語道,「夫人,你可知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傅羿安的家!上京的大宅子更貴,你不想要了?」

  兩人離得很近,溫潤的鼻息在拂過耳畔,門外還有來回走動的仆孺,他這般毫不顧忌的耳鬢廝磨,讓林婠婠臉上不由發紅髮燙。

  「可你還是不開心!」

  一隻大手忽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吻到了她的唇上。

  林婠婠瞪大了眸子,任由他索取了一陣,紅著臉抗議,「四哥!外人有人啊。」

  「他們都知道你是我夫人!」傅羿安毫不在意,輕笑道,「那些婆子都是過來人,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傅羿安霸道慣了,骨子裡就是個混不吝,她跟他說什麼理?

  林婠婠任由他摩挲著自己的腰肢,低落的情緒倒是被他攪得稀碎。

  「四哥,回上京後,我們只怕再也沒有這麼清靜舒坦的日子了。」

  這裡就好像是一場美夢,她該醒了。

  一旦回到上京,也就意味著她必須面對那些刁難、阻礙、威脅,面對靖南王府。面對世俗,還得面對陸太后這座高山!

  「婠婠,別怕!我已經安排了人,去尋林鴻的下落。待我們回到上京,我會把你從傅家的族譜里除掉,然後就讓媒人去提親,如何?」

  傅羿安側頭看她,言語不容置疑,堅定不移地描述著一幅美好的畫卷。

  林婠婠十分訝然,他為何這般自信?

  難道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兩人不能在一起嗎?

  **

  幾日後,傅羿安和林婠婠一行人渡過黃河,日夜兼程,便到了安陽。

  夕陽煙樹,萬里山光暮。

  傅羿安接過林婠婠的手,扶著她下了馬車,指了指面前的客棧,笑道,「今夜,我們就住此地。」

  晚上,一行人住了進去。

  林婠婠自然和傅羿安一間廂房,林婠婠早已習以為常,簡單梳洗過後便睡下了。

  傅羿安見她睡熟,幫她蓋了蓋被子,這才輕腳輕手關上了房門,到了另一間房間。

  他剛一走,林婠婠的睫毛顫了顫。

  月光下,她翻身從床榻上下來,把耳朵貼子在窗欞上。

  赤羽的聲音傳來,「大人,我們在雲陽遇到了伏擊,我們的人幾乎全軍覆沒!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也折進去了!」

  傅羿安出發前,就故意安排了人戴上人皮面具喬裝成他。

  傅羿安的臉色驟然一沉,一雙黑眸中怒氣涌動,「刺客都是什麼來頭?」

  「訓練有素的精銳,實力不亞於我們。」赤羽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背後是誰。」

  傅羿安把自己回京的假路線故意透露給了傅世嘯,他們果然就遇到刺客。

  還真他/媽巧了!

  傅世嘯,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還真想弄死我,讓自個斷子絕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