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危機時刻的撩撥

  王鐵柱本就是個爆脾氣,一聽這話,只覺得一股血氣往腦門上竄。

  「你他媽的真以為自己來郊遊的?你以為你是誰?趙將軍也是你這賤種能見的?老子再說一遍,你是囚犯!是囚犯!」

  他一個健步向謝長宴襲來,可還未來得及近身,他的脖頸就被謝長宴單手死死地掐住了並順勢被擰了起來。

  王鐵柱手腳胡亂掙紮根本動彈不得,臉色因窒息瞬間變得烏青起來。

  唰的一聲——

  一把精光的大刀忽地抵在了林婠婠的脖頸上,其中一個賊子怒吼,「你,你快放手!」

  謝長宴斜眉一挑,眸中的殺意一閃而過,把他扔在了地上。

  林婠婠也是悚然一驚,她感到謝長宴剛才分明已起了殺意,他的狠戾和果決和她平日熟悉的溫潤形象完全不同。

  林婠婠暗自失笑,是她忘了,最初見謝長宴時,他給自己的感覺就

  好像一個殺手似的,只是後來他的行事做派太像文人,讓她都差點忘了他可是雄霸一方的幽州節度使!

  謝長宴拍了拍手,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扔了過去,「把這個帶給你們趙將軍,見與不見,他自會判斷!」

  其中一人雙手接住了玉佩,再不敢有半點輕慢。

  經此一鬧,所有人的臉上頓時浮出了幾分恐懼和忌憚,生怕他突然發難。

  王鐵柱也知道謝長宴是個硬茬,憋著火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林婠婠向謝長宴投來疑惑的目光。

  謝長宴微微一笑,好似又恢復成以往光風霽月的模樣,「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可是我的人,怎麼能讓你餓著?」

  這猝不及防的回答,讓林婠婠像被雷劈了似的,她臉隱隱發燙,竟微微低垂,不好意思起來。

  這種危機時刻,他還有心思撩撥別人?

  是他心胸太寬?還是他早已有萬全之策,所以才會應對自如?

  他口中要見的『趙將軍』又是何許人也?

  謝長宴見她黛眉微擰,小聲解釋道,「我的身份,好歹也值點錢,總不能讓他們苛待咋們,只有見到背後的主子才有利於談判嘛。」

  林婠婠點了點頭,沒再言語。

  一行人很快到了城外,一股異常濃重難聞的惡臭味飄散在空中,林婠婠胃裡瞬間翻騰不止,哇的一聲,瞬間嘔了出來——

  她彎著腰不停地嘔吐,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謝長宴連忙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又遞過來他的水囊,「你沒事吧?漱一下?」

  林婠婠接過水囊,愣了半天,還是喝了一口,漱了一下,她抬頭四下張望。

  「謝謝!怎會如此臭?」

  她本想看個清楚,就被一雙大手蒙住了眼睛,「別看了,你會害怕!」

  謝長宴的手掌溫熱還帶著一層薄薄的刀繭,長長的睫毛掃著他的掌心,有些發癢,就像一隻撓人的小貓咪一樣,讓他心也跟著發癢。

  這滿目瘡痍,實在不願讓她觸及,他的聲音低啞,「都是腐屍。」

  林婠婠渾身血液冷凝,覺得一顆心揪痛,說不出的悲憫。

  滑州遭了鼠疫,百姓死傷不計其數,不用看也知道,屍橫遍野,無力掩埋!

  神醫谷那本手札上曾記錄了一條:腐屍亦是萬毒之源,若是本身就染了時疫,屍中所蘊含的病菌會增倍增長,若放任不管,亦可毀一城!

  謝長宴許是意識到自己靠她太近,有失分寸,沒過一會便鬆開了手。

  林婠婠驀然抬頭,捂住口鼻,「別聞這氣息,有毒,必須焚燒這些屍體,得想辦法儘快......」

  謝長宴趕緊制止住她,他又握了握她的手,餘下的話心照不宣。

  一行人很快來到滑州縣衙,謝長宴和林婠婠被強行分開關押。

  謝長宴被帶到了縣衙里一個廂房,一個身高八尺的男子負手後背佇立在窗前,聽到動靜,一轉身大驚失色。

  他渾身一震,忽地跪在地上,規規矩矩行了大禮,「恩公,真的是你......」

  謝長宴徑直走到上首,撩袍坐下,冷笑道,「趙將軍?陳子赫,你威風得很嘛!」

  **

  林婠婠進了監牢,空氣中透著腐臭味,她胃裡忍不住又在翻湧,晦暗的光影中,她隱約看到裡面還有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嫗。

  林婠婠找了個稍微乾燥的角落安靜地坐在了爛草蓆上。

  那老嫗理了理頭髮,一雙渾濁的眼睛上下地打量著她,「怎麼?你家也吃上不飯了?到這監獄混飯吃?」

  林婠婠訝然,敢情這老太婆是故意被關在這裡的?

  不管怎麼看,她都覺得這老驅神經有些失常。

  林婠婠誠懇回答道,「我是被抓進來的。」

  待看清那老嫗的面容,林婠婠猜測她估摸著也就四十來歲,只是臉色蠟黃,顯得稍老而已。

  「我在外面飽一頓,餓一頓,還不如待在裡面有飯吃!他們用我威脅我兒子,讓他替他們辦壞事,我告訴我兒子別管我。還好他聽話,帶著小東西逃了出去。」

  也不知道這老太婆在這裡關了多少天,估計沒人跟她說話,快逼瘋了吧。

  所以進來一個人,這老嫗就想著跟她傾訴。

  林婠婠閒著無聊,便選擇性地搭話,「大娘,你兒子留你一人在此,他一定很傷心吧,說不定會回來救你。」

  老嫗扯了扯嘴角,「呸!呸!我才不稀罕誰救我呢,千萬別回來,回來還有命嗎?當初我那口子非要休妻,我就想著死了算了,可他卻偷偷摸摸又回來看我,後來還讓我懷了個小東西!」

  「我跟你說,這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別聽他說的,要看他怎麼做。當初,我以為他變了心,尋死覓活,後來直到他出事,才知道,他休妻是為了保全我們家!」

  這話,林婠婠倒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

  只是這嫗顧自的繼續說道:「這些王八羔子,還想逆天改命,還想造反?真是做夢!大夏那麼多官兵,嘖嘖,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忽地她眼前一亮,又道,「這大夏國,還真有一人逆天改命了!那人才是山雞變鳳凰,現在的身份貴不可言啊,可憐我傻老頭子,幫著那人配製了毒藥,還毒死了全天下最貴重的人!

  這個你可別告訴別人,是我那傻老頭說夢話說出來的。如今他也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說不定他還在黃泉路上等著我,盼著我去見他呢!」

  林婠婠神色一凜。

  全天下最貴重的人?除了天子,還有誰?

  「大娘,你的夫君是誰啊?」林婠婠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面上故作鎮定。

  「岑長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