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直面死亡化身

  「克拉瑞恩,別傻愣著了,快把手給我!」

  一隻戴著鐵手套的手出現在少女騎士的眼前,克拉瑞恩不假思索地抓住了它,任從上方傳來的力量將她拽出金山。

  「月華呢?獨角獸怎麼樣了?」

  當阿娜克伊絲終於將克拉瑞恩從金幣陷坑中解放出來時,這是她聽到的第一句話。反正不是感謝。

  「她傷得很重,那頭龍幾乎把她的左前腿扯下來,看上去她暫時不能激烈運動了。」

  順著阿娜指示的方向,克拉瑞恩看到了位於金山另一道坡下側躺著的不斷發出哀鳴的聖獸。一排龍牙留下的明顯洞穿傷口出現在獨角獸的前半身,包括一條以扭曲的方式拐向一邊骨頭早已斷掉只剩下皮肉連接的左腿。

  月華正在儘可能地用自然恩惠來治癒自己,但她恐怕趕不上巨龍之戰的結尾了。克拉瑞恩無奈地蹲坐在她的旁邊,用手拍打馬背,輕輕安撫著她的情緒。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月華,還是回來休息一下吧。」

  不等獨角獸發出抗議,她就化作了克拉瑞恩手背上的那道新月印記,返回到了獨立位面中。

  「沒時間磨蹭了,克拉瑞恩,我們還得想辦法對付那頭龍。」

  就在阿娜提醒著少女騎士危機尚未解除時,另一邊的維斯特拉又一次被龍尾抽飛。藍龍的巨大身軀如同裹挾著閃電能量的暴風一般碾壓著那些渺小的冒險者,令他們難以招架。

  沃爾金費了一番力氣將躺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江逍遙連帶著他那一大袋金幣拖入掩體後,一邊治療他的嚴重傷勢的同時悄悄抬起頭打量著揮舞利爪的巨龍。

  「我們該怎麼做?」

  「怎麼做?這傢伙的鱗片比我的臉皮都厚,你問我怎麼做?」

  阿萊斯特正緊張不安地從不遠處的那堆金磚後探出一個頭,觀察著戰局。隊伍中的兩個施法者,法師江逍遙和術士珊娜菲亞都受傷嚴重,儘管聖飛象正在協助,但沃爾金仍需要為他們進行治療不能隨便移動。野蠻人、咒劍士與聖騎士正在輪番加入戰鬥,卻在安布雷的厚實鱗片上劃出幾道痕後被再次打飛。

  至於費迪南多,年輕的遊蕩者,他手中持有的火器雖然好用,但他太過於依賴這把槍,似乎忘了自己是一名詭術師。至少除了在不方便火槍戰的近距離範圍內使用過電爪和法師之手以外,阿萊斯特壓根沒見過他釋放別的戲法把戲。

  但是電爪又能幹什麼呢?對方可是一頭藍龍,可沒人聽說過藍龍會害怕閃電攻擊。可是法師之手難道就能比電爪起到更大的作用嗎?

  就在這麼胡思亂想時,阿萊斯特的目光落在手邊的某樣東西上。

  「聽著,小費,我有個計劃,而且你可以相信我!」

  正在使用火器進行支援射擊的費迪南多聽到了躲在金磚後的同伴的呼喊聲,緊接著,一個金光燦燦的東西朝他甩了過來,在離他的鼻尖僅有幾寸的地方被佐伊抓在了手裡。

  「這是什麼意思?」

  佐伊代替費迪南多拋出了他的問題,因為他們都注意到手中的環狀物似乎是一頂純金打造的頭飾,或者說,這應該是一枚王冠,來自安布雷的收藏。

  「詳細別問那麼多,快用你的法師之手把它套在藍龍的獨角上!」

  「你這是想給那頭龍加冕嗎?還是說你想向它投降?」

  佐伊的怒罵聲還沒有落下,但費迪南多已經按照吟遊詩人的指示做出了行動。半透明的幽靈手出現在遊蕩者身前,立刻抓住了這頂王冠,趁著藍龍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幾名戰士身上時,以無聲的方式從背後飛向它的頭頂。

  「喂!小費,你是我的僕人才對,不是那個只會說垃圾話的半精靈的!」

  佐伊氣得在空中直跺腳,她不明白自己的傻男孩為什麼對滿嘴跑馬車的吟遊詩人言聽計從。她作為一個生活在爾虞我詐的魔鬼政權社會中的公主所不知道的是,共同出生入死的同伴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關係。

  如果阿萊斯特有一個計劃,那麼費迪南多就會相信他的計劃。如果阿萊斯特要自己相信他,哪怕聽起來荒謬,費迪南多也會選擇相信他。

  法師之手拋出手中的王冠,如同套圈遊戲一樣正好落在了藍龍鼻尖那碩大的獨角上,並牢牢卡住。安布雷也發現了這一異常,但他選擇了將注意力放在專心對付眼前的戰士們上。

  「好了,那麼該到我表演了。」

  吟遊詩人從金磚後站了起來,他擺出風騷的姿勢頂著胯,一手扶著帽子,另一手則對準藍龍的方向打出一個響指。

  「灼熱難耐!」

  這是曾經被用來對付在精靈之歌酒館鬧事的海盜死眼的法術,「灼熱金屬」。在一瞬間,安布雷鼻尖那犀牛一般的獨角上套住的純金王冠被加熱到了一個可怕的溫度,高溫所帶來的痛苦立刻傳入藍龍的大腦。

  「吼——你做了什麼?!」

  安布雷的鱗片縱然能擋下利刃,但是否又能阻擋熱量呢?巨龍無法忍受這份火熱,它捨棄了攻擊,拼命揮動龍爪去觸碰鼻尖,想要將那個小小的頭環從角上取下來,或者乾脆直接將其掰斷。但這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它忘了還有其他的危險沒有解決。

  「停滯不動Non movere!」

  在露露的幫助下,珊娜菲亞不知道何時已經起身,她看準時機,在龍爪即將抓向灼熱王冠的那一刻施展了怪物定身術。安布雷催動著自己的意識,想要抗爭法術的效果,它幾乎就要成功抵抗這道奧術的強大控制力了。

  狂野失控的魔法能量扭曲了命運,安布雷不知道那個卓爾精靈做了什麼,但它能意識到,隨著珊娜菲亞的抬手,周圍的魔法網絡再次暴走,怪物定身術的效果變得更加強大,直接將安布雷的意識壓倒。

  藍龍維持著一個雙爪高舉的滑稽姿勢靜止不動了,柔軟的腹部門戶大開,仿佛是在歡迎著戰士們手中的利刃劃開它的皮肉。

  阿娜克伊斯與克拉瑞恩不會放過同伴們刻意為她們創造出來的機會,兩人蓄滿力氣,揮起手中的大劍。帶著光耀能量的至聖斬擊與帶著力場能量的魔能斬擊同時切開了安布雷——這頭忠誠而且頑固的老龍——的腹側,加速了它生命的流逝。

  「我……輸了嗎……」

  巨大的身軀猛地撲倒在地,將更多的金幣震得四散飛去。自知長久的生命已經走向盡頭,巨龍最終放棄了拼死掙扎。原本閃爍流竄在龍鱗表面的電流已經停息,但安布雷的碩大龍瞳依然沒有失去光焰。

  「你已經輸了,顯而易見。」

  阿萊斯特從他固守的掩體中爬出,壯起膽子攀登上龍顱前的寶山,碧綠的眼眸對上垂死之龍的青色雙瞳。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寧可背叛龍母的命令也要守在這裡?我需要一個答案。」

  「答案?你心裡其實清楚…半精靈…你們了解友情的可貴,也相信彼此……如若不然,那個男孩也不會聽從你的計劃…」

  「什麼意思?寶庫守護者安布雷,你到底在守護什麼?到底在為誰看守這裡?」

  「…只為一名摯友,我只為與他的約定駐足於此處,在他尋求到真正的救贖前,替他看管他遺留於世間的回憶,他對現世最後的牽掛……」

  安布雷的聲音越發衰弱,從中哪還有巨龍應有的威嚴?

  「……在我的血肉成為滋養龍後的食糧前,還請聽從一頭垂死老龍最後的請求吧,冒險者…請讓他獲得救贖,他已在尋求自我的道路上迷失了太久……拜託了……」

  「他?他又是誰?」

  阿萊斯特還想呼喚巨龍,但他當看到那顆青色的龍瞳散大,失去了對光源的反射時,他明白自己恐怕已經無法再等到安布雷的回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熟悉的慘叫聲從身後傳來,眾人回頭看去,發現江逍遙正哀嚎地坐倒在地上,無數黃沙從他膨脹的褲腿和胸前衣襟中流出,伴隨著一些奇怪的鐵片,哪裡還有什麼金幣?

  「金子!我的金子!!!」

  「醒醒吧白痴,哪有什麼成堆的金山,這只是一丘沙土罷了!」

  阿娜一拳敲在法師的頭上,命令他閉上嘴保持安靜,在他們的身邊,費迪南多則拾起了幾塊鐵片進行對比。

  「這是什麼東西?」

  佐伊重新落回費迪南多的肩上,興致缺缺地隨口問道。

  「銘牌。」

  「那是什麼東西?狗牌嗎?」

  「我來向你解釋一下吧,公主殿下。」

  阿萊斯特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他的手中還用布包著一塊仍然帶有餘熱的固定馬具的鐵環,也就是之前套在龍角上被他們認為是王冠的東西。

  「所謂的銘牌,是象徵著軍人的身份的識別牌,用來記錄軍人的出身姓名等基本信息。一旦有人陣亡,出現毀容或肢體缺失等無法識別身份的情況時,就通過識別銘牌來登記陣亡者的身份。」

  「但是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銘牌?甚至還特意派一頭龍守在這裡。」

  「你覺得呢?」

  吟遊詩人試圖將其中一枚金屬片用手帕擦乾淨,好仔細觀察上面的名字。

  「這裡是陣亡的地獄騎手們的墓穴,這些銘牌究竟屬於誰,我用屁股想都知道。」

  「也就是說……」

  「當然,也就是說,和藍龍立下約定,希望他幫助自己駐守在這裡的,除了奧蘭蘇斯將軍以外不會有別人。」

  吟遊詩人的話音剛落,這座地下洞穴就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咋回事?地震哩?」

  維斯特拉一個不穩,從沙堆中滑落下來。而在她的身後,原本應該是沙丘頂端的位置上,巨龍的屍首一旁,一道驚雷閃過。轟隆聲響之後,四散的沙塵中緩緩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

  那是一輛舊式二輪戰車,拉動它的卻不是馬匹,而是兩頭與牛的外形相仿的怪物,只不過它們的四肢軀體似乎都是由石頭組成。而從這台戰車上走出的,則是一個高大的鋼鐵人影,覆蓋全身的盔甲比黑夜更加漆黑,桶式頭盔露出眼部的位置也無法看清面龐,只能見到猩紅的閃光。

  極致邪惡的腐化氣息似乎從來不需要收斂,哪怕只是看他一眼,所有的有生靈魂的內心都會響起同一個詞彙——死亡。

  這是一尊死亡騎士,他在墮落入黑暗國度之前曾經或許是高尚的聖者,但如今已成為只餘留憎惡與憤怒的徘徊者,成為一具承載死亡並贈予死亡的空殼。

  冒險者們的手已偷偷握上自己的武器,他們不知道在擊敗一頭巨龍後,立刻對上更可怕的存在的自己又有多少勝算。但只要這名死亡騎士想挑起戰鬥,他們也會為自保做出反擊。

  但死亡騎士並沒有理會他們,他無視了這些突然闖入的盜墓者,徑直走到了早已失去生命力的巨龍的龍首旁,用鋼鐵護手僵硬地撫摸著亡龍那失去了閃亮色彩的鱗片。

  「我來遲了嗎?吾友……」

  低沉的聲音如同在哈迪斯的灰色荒野之中迴響,沒有一絲情感,只是聽見死亡騎士的聲音,冒險者們都感到自己內心的正面情緒在被剝奪。失去快樂、失去希望、失去激情。

  「吾友,你已完成自己的使命,接下來,就將一切交給我吧……」

  死亡騎士從巨龍的身邊緩緩站起,那套漆黑的金屬盔甲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所有人都能感到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目光正在掃過他們每個人的面龐。

  「這樣啊…你們就是巨龍屠夫,摯友殺手,無恥的盜墓者嗎?」

  「等等,奧蘭蘇斯將軍,這是個誤會。我們並不是來盜竊墓室,驚擾死者的,我們更不為財寶而來。」

  阿萊斯特試圖張嘴辯解,但看到利刃從死亡騎士的腰間拔出的那一刻,某種沒有來由的恐懼讓他老實閉上了嘴。

  「你既然已知我名,理應知曉我存在於此處的意義。我乃受命者,監管人,天使之眼。我為駐守於死者國度大門之前的鋒刃,亦是鎮守陵墓、統御亡魂、遍巡九重地獄的牧羊人。吾名奧蘭蘇斯,爾等宵小若膽敢舉刃相向,便報上自己的姓名!」

  阿萊斯特還想再次辯駁什麼,但僅僅是維持站立姿勢就已讓他感到困難無比,他想要試圖喚醒奧蘭蘇斯心中那可能仍舊殘存的良知,卻始終無法從齒間擠出半句話來。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一柄大劍橫在了吟遊詩人的面前,持握大劍的,是與其尺寸完全不匹配的嬌小但挺直脊樑的身影,還有身後不斷晃動的魚尾巴。

  「克拉瑞恩,我的姓氏不足掛齒,但我仍是托姆的騎士,今日特來挑戰你,地獄騎士奧蘭蘇斯!」

  死亡騎士的目光從阿萊斯特的身上落向擋在前方的少女騎士。克拉瑞恩幾乎是在同時感受到那股可怕的威壓砸落在她的肩膀上,但她轉動大劍猛地插在地上,支撐自己的身體對抗這股威壓。也因此,成功讓奧蘭蘇斯注意到了這把大劍。

  「你持有著本不屬於你的武器,年輕的女騎士,為何哈魯曼的驕傲會落入你的手中?」

  「哈魯曼已經迎來了屬於自己的解放,在臨終前,他將他的遺志連同這柄劍託付給了我們。」

  「也就是說,哈魯曼已經失敗了,他沒能完成扎瑞爾交付給他的使命。」

  「失敗?不,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他已經證明了扎瑞爾走上的歧路只會迎來悲傷的毀滅。你難道就不想知曉哈魯曼最後託付給我們的是什麼嗎?他可是希望——」

  「我對這些毫不關心,更不會有興趣傾聽一個失敗者的臨終悔恨。哈魯曼死的毫無意義,不值得同情……」

  「但他也是你曾經的摯友不是嗎?聽聞他的死亡,你甚至不願意感到一絲悲傷嗎?」

  「夠了!!!」

  死亡騎士甩動劍尖,帶著肅殺寒光的鋒刃直指還想繼續反駁他的克拉瑞恩。

  「多說無用,死者永遠不值得同情。如果想要證明自己的正確,那就拿起你的劍,與我戰鬥。我會向你們證明,你們的死亡也毫無價值,你們將會與可悲的哈魯曼淪落到同樣的下場!」

  話音剛落下,死亡騎士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克拉瑞恩還沒有來得及將劍拔出進行反應,那道無限接近於死亡之隙的斬擊已經向她的脖頸處揮來。

  叮——

  金屬的尖銳碰撞聲出現在身邊,原來阿娜已經側身閃出,用那柄漆黑的縞瑪瑙巨劍拼盡全力擋下了這一擊。但承受這一擊絕對不輕鬆,阿娜咬緊牙關對抗死亡騎士不可思議的怪力,虎口因為劍柄傳來的撕扯力量差點裂開。

  好在死亡騎士並沒有過多僵持,因為在下一刻,高聲呼喊著榮耀戰神之名的野蠻人姑娘已經殺了過來。死亡騎士單手持劍偏開阿娜巨劍的力量,另一隻手將身後那破舊的披風猛地一揚,直接卷向野蠻人的面門,模糊了她的進攻視線。

  趁著那個蠻族姑娘撲空的時間,死亡騎士再次一抬長劍,化解了從另一側劈來的克拉瑞恩的劍刃。

  「跪下!」

  強而有力的命令灌入了狼女孩的耳朵,她無法抵抗這語言中蘊含的魔力,立刻遵循死亡騎士的指令屈下膝蓋。

  也就是同一刻,死亡騎士那能同時貫穿身體與心智的驚懼斬擊對著維斯特拉的面門劈下。他的每一招都是如此的決絕,瞄準要害,只為一擊必殺,毫不留情。

  當然,沒有人會希望野蠻人的腦袋就這麼像匕首灘小鎮盛產的多汁太陽瓜一樣被劈成兩半。眼見其他同伴來不及救援,吟遊詩人的歌聲卻先傳入死亡騎士的耳中:

  「扭轉局勢,賜福予你!」

  這種語言的魔力在一瞬間干擾了死亡騎士的判斷,他失去了一擊斬殺敵人要害的機會,但仍然砍向了野蠻人因狂怒而肌肉隆起的右肩,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創口,黯蝕的負能量甚至殘留在傷口中,阻礙癒合。

  至於關鍵時刻現奇功的阿萊斯特,快嘴一張,銀光銳語,將本應該降臨在維斯特拉身上的不幸轉化為祝福的力量,同時拍在了一旁的克拉瑞恩背上。

  克拉瑞恩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形變得輕盈,來自吟遊詩人的鼓舞魔力使她全身上下充滿活力,她甚至能感覺到周圍的時空都變得有些許緩慢,讓她抓住能創造出勝利的縫隙。

  憑藉著這股感覺,哈魯曼巨劍再度高舉,光芒四射。死亡騎士轉身試圖阻擋,但他無法理解為何這名少女騎士能夠破開他的劍刃組成的防護,劈向他的前胸。

  神聖的光耀能量匯聚於這一斬之中,這便是所有不死者與邪惡之物的天敵,充斥著聖騎士誓約力量的至聖斬!哪怕是死亡騎士,受到這一記重擊也難以承受,他發出一聲悶哼,向後退去數步再次站穩,與克拉瑞恩保持距離。

  也就在同時,那些在巨龍戰鬥中受了重創接受治療的冒險者們也一同趕到,將死亡騎士團團包圍在沙丘上。

  「以多敵少嗎?哼,我曾多少次單槍匹馬從魔鬼的包圍圈中殺出,又怎麼會怕你們?哈啊啊啊!」

  原本以為死亡騎士會放棄抵抗掙扎,冷靜地與他們進行對峙。卻沒想到他突然大吼一聲,就在同一時刻,他一劍擊向眼下的沙丘,聲波的震盪能量混雜著吞噬一切生者的負能量以劍尖為圓心釋放。

  「不好,他在釋放湮滅波!」

  時間法師瞬間變得面色慘白,他立刻認出了死亡騎士的脫困手段,這強大的神聖術式如今已經腐化,卻依舊可怕。不等他解釋,卓爾術士已經試圖催動反製法術反向瓦解湮滅波的釋放。

  「法術反制!」

  沒有效果,死亡騎士的聖術力量壓倒性的強大,反製法術還沒有來得及起到自己的作用就被破開。

  以奧蘭蘇斯為中心的球體空間中,震盪的能量衝擊掀翻了每一個人,同時被掀起的還有冒險者腳下的沙塵,沙丘在一瞬間就反向吞噬了冒險者,將原本踩在上面的他們壓倒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