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1492 阿弗納斯
「我切切實實地坐在八層陰謀之下♪,
那代表著瀰漫邪惡的原始法則的貪婪實體♪。
這個國度中的道路指向無盡的混亂與邪惡的深坑♪,
現在,再跟我說一遍,你和你的同胞是這場永恆掙扎的受害者♪。」
地獄戰車在阿弗納斯的荒原上不斷顛簸著,炎熱帶來的煩悶壓抑在每個人的心頭上,在令人昏昏欲睡的大鐵罐中,只有那個帶著誇張寬帽的半精靈還在一邊給自己的魯特琴上油保養,一邊哼著奇怪的戲劇台詞對白。
「阿萊斯特,你剛剛在哼哼什麼?」
維斯特拉不太能理解什麼是所謂的戲劇,她只感覺那個聒噪的傢伙正在無病呻吟。
「這是《阿斯莫蒂斯的審判》中一段為人耳熟能詳的台詞,一場很有名的戲劇,我親愛的大姑娘,雖然我猜你沒看過戲劇就是了。」
吟遊詩人停下了他擦拭琴弦的動作,
「據說是一個名叫阿諾蒂斯的阿斯莫Aasimar吟遊詩人根據真實事件改編出來的盛大戲劇,講述九獄之主阿斯莫蒂斯在對自己的審判中通過花言巧語逃脫了天神使徒的責罰的故事。」
「阿斯莫?阿斯莫又是什麼?和阿斯莫蒂斯有關係嗎?」
「沒什麼關係,那些叫阿斯莫的稀少種族據說是什麼天界存在留在凡間的後代,你不會錯過他們的樣子的,有些阿斯莫甚至頂著天使那樣的光環還長著天使的翅膀。這也是為什麼我更喜歡叫他們半天使,而不是阿斯莫。
至於阿斯莫蒂斯嘛……他是所有魔鬼的領袖,也是我們所在的這巴托地獄的掌管者。非要說他和阿斯莫之間有什麼關聯的話,只能說他們都和天界神使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親緣關係,畢竟據說那些存在已久的大魔鬼領主曾經就是天使。
但我和你保證就算這樣,和阿斯莫蒂斯最有血緣關係的也不是那些半天使,而是阿娜克伊絲還有其他的提夫林。他們才是真正和魔鬼有血脈關聯的種族,沒準阿娜還得喊地獄君主叫爺爺呢。」
不出所料的,還沒有說完這些話,阿萊斯特又收穫了阿娜的一個白眼。
「你是說魔鬼曾經是天使?」
「只有一部分這座地獄的原初住客是,而且據我所了解的,除了阿斯莫蒂斯外,飛蟲大公別西卜以及被地獄公主格萊西雅殺害的路西法都曾經是墮落成魔鬼的天界使徒。」
「佐伊也是魔鬼領主的女兒,那佐伊也是天使嗎?」
狼女孩一手將佐伊從正在看書的費迪南多肩上拎下來,不顧對方的掙扎,提到了吟遊詩人面前。
「什麼?天使?呸,本公主才不是那種無聊的蠢東西呢!本公主的父親可是從誕生在這地獄之中後,靠自己的力量在魔鬼的階級社會中滾打摸爬才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位置的,那幫不勞而獲的天界生物怎麼能知道這其中辛苦?」
一邊掙扎著,佐伊用她的尖刺尾巴扎了一下維斯特拉,讓對方吃痛地放開了手。不過這位魔鬼小公主的話也引起了聖飛象不滿的象鳴聲。
「夠了,都別吵了,我們應該已經到那個禿子法師所說的地方了。」
在駕駛艙前,沃爾金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地獄戰車的速度明顯減緩並最終停止下來。等到所有人都走下車後,他們才看到了所謂的目的地。
這是一座30英尺高的方尖碑,矗立在一座小山丘的山頂上,周圍環繞著八塊較小的立石。等他們走上山丘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有一個穿著破爛袍子的高個子男人正在立石之間大步穿行著,並且不時瘋狂地對著其中的某一塊石頭指指點點,在風中用來自下界的語言大聲咒罵。
「防護附魔幻術死靈……不對,咒法防護塑能變化……也不對,該死的!這根本就不對!!!」
高個子的男人口中念念有詞,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走到他身後的冒險者們,直到江逍遙手中的劍型法杖從背後捅了捅他的肋骨,這個傢伙才被嚇了一大跳般轉過身來,發出比待宰的豬還要難聽的叫喊聲。
現在他們才能徹底看清這個詭異的高個子的長相。很顯然他已經許久沒有清潔過自身了,惡臭從他的破爛袍子之下散發開來,滿臉的鬍子以相當混亂的方向自由生長著,甚至有些還團成一團,打成死結。這個男人的眼球布滿血絲且凸出,厚重的眼袋證明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進行過正常的休息了。
一副徹頭徹尾的精神疾病患者的模樣。這是江逍遙所能立刻想到的對該男人的第一印象,他要麼真的是個瘋子,要麼就如魔鄧肯所說是個詭異的法師,反正瘋子和法師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老兄,你在這裡嘀咕什麼呢?」
「噢,人類,是的,梳著黑辮子的雄性,你是朋友?你是來和烏巴盧克斯做朋友的嗎?」
瘋法師從他的鬍子下面生硬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並將那髒兮兮的手伸出來以表示友好。
江逍遙還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握住那隻散發著不妙味道的手時,誇張的紫色寬帽子瞬間將他擠到一旁。阿萊斯特代替發呆的受龍人握住對方的食指甩了甩以代替握手,隨後立刻抽回並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副手巾給自己的手擦乾淨。
「很高興認識你,我親愛的朋友烏巴盧克斯,我是深水城的阿萊斯特。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研究,破解,尋找答案。」
瘋法師結結巴巴地作出回復,同時他那乾枯的手指也以無規律的形式交叉在一起,就好像他今天第一次長出手指一樣,還不知道該如何去熟練運用它們。
「尋找什麼答案?」
「出去的方法。」
「?」
自稱烏巴盧克斯的瘋漢明白對方沒有理解他的意思,於是他向著石陣外圍跨出了一大步。但很快,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他阻隔開,使他無法正常地踏出這個圓陣。
「明白了,你被某種魔法關在了這個石陣裡面,而你覺得這些石頭上可以找出讓你出去的方法。」
江逍遙很快理解了狀況,烏巴盧克斯也眨巴著自己的血絲大眼睛附和地點點頭。
「然後根據正常的故事發展情況,我猜你一定想讓我們幫你這個忙。」
瘋法師再次點點頭,並且用他的乾枯的手指一個一個數著這些冒險者。並在最後,這個傢伙似乎是得到了某種啟示一般,用無法抑制的興奮神情大聲叫嚷著。
「八個!八個人!八個石碑!你們是朋友,你們是烏巴盧克斯的朋友,朋友是來幫助烏巴盧克斯的,八個朋友會用八個石碑幫助被關了八年八個月又八日的烏巴盧克斯走出這裡!」
「事實上是十個。」
佐伊沒好氣地指了指自己和露露,表示這個法師不應該把她們兩個小傢伙排除在外。但她的話被這個在自己的思維邏輯中固執前行的法師無視了。
「……我能理解你的興奮,我的朋友,你在這裡被關了八年多,然後我們正好又有這麼多人。所以你覺得我們是被命運派過來救你的?」
烏巴盧克斯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上下點頭,如同期待著前往馬戲團的孩子一樣。
「但是我們能獲得什麼好處嗎?」
「你們是朋友,朋友幫助朋友不應該尋求好處!」
瘋法師用自己的大眼睛瞪著藝人打扮的半精靈,立刻反駁道。
「那是孩童之間的朋友,而我們,親愛的烏巴盧克斯,我們是成年人。成年人與成年人之間的交易就應該是有利益存在的,如果我們還是小孩子,或許我會願意讓你用你最喜歡的一塊漂亮石頭和我交換。
但我們不是小孩子,所以作為你的朋友,我當然有權向你索要一些對我也有益的回報,而不是單方面只給予你利益。真正的朋友是互相幫助的,不是嗎?」
烏巴盧克斯用自己的大腦艱難消化著阿萊斯特的說辭,最後選擇了妥協。
「那麼朋友幫助烏巴盧克斯出去,烏巴盧克斯也幫助朋友。」
「好極了,這才是朋友。」
「稍等一下。」
江逍遙將阿萊斯特扯到一邊,小聲與他交流,
「你怎麼就確定他真的知道那幾頭龍的巢穴位置?那我們豈不是白幫他了?而且,如果我們真的幫他走出這個法陣,他又轉頭反悔怎麼辦?還是說你有別的計劃?」
「我不能確定,也沒什麼計劃。但我們總得試試,好過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打聽。」
半精靈聳聳肩,然後又帶著一臉假笑忽視了江逍遙的難看表情湊到了瘋法師的面前。
「那麼告訴我們,朋友,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才能把你放出來?你已經在這裡待的夠久了,我猜你肯定已經鑽研出了能把自己放出去的方法。」
「烏巴盧克斯不知道,但是……」
瘋瘋癲癲的髒傢伙甩動著他那被油污粘成一塊的如同海藻團一樣的長髮。
「我猜他也不知道,不然他怎麼還會被關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克拉瑞恩打斷了法師的話,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覺得自己一方提出要幫這個瘋子的主意真的是爛透了。
「但是烏巴盧克斯有個猜想,只有八個人站在八塊石頭前,烏巴盧克斯再站在方尖碑前念出其上刻畫的奧秘符文咒語,烏巴盧克斯就能從牢籠中解放!」
「聽上去挺蠢的,你自己都沒什麼把握,對吧?」
「但是朋友會幫助烏巴盧克斯,朋友答應過。」
「……那好吧,我們先聽聽你的,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迫於無奈,冒險者們只能各自找了一塊看起來順眼的立石站好,並祈求著不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這些石頭上面畫的符號是什麼?」
阿娜低下身子俯視著她面前的那塊石頭,某種奇怪的奧數符文正在其上閃著淡淡的光芒。
「這是八大魔法學派的標誌,每一個石頭正好對應八種奧術施法者們劃分的法術類型:防護、咒法、預言、附魔、塑能、幻術、死靈、變化。」
江逍遙拿著自己的法杖敲了敲石頭,並且很快做出回應,對於一個法師來說,這些都是基礎的學識。大多數法師都是學院派出身,而每一個學院派法師都精通其中某一種學派的法術。只不過江逍遙這傢伙是完全自學的逸才。
「是黑巫術。」維斯特拉如此簡評。
等所有人各就各位,分別將自己的手放在一塊立石上後,烏巴盧克斯拖著他那髒髒的袍子走上了中央方尖碑的平台。他開始吟唱未曾聽聞過的語言所編織成的咒語,隨著吟唱的時間越長,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周圍的赤紅天空暗了下來,氣流在環繞著他們的陣型盤旋,並在其中混雜著些許閃電。
烏巴盧克斯原本蒼白的面色變得不可思議的紅潤,他嘶啞的聲音也逐漸變得響亮。直到最後,滾動的天雷徹底將所有人封鎖在了石陣之中,嚇到了在天空中打轉的可憐的聖飛象。
「協助引導吧,奧能魔法之流,於此刻,解開桎梏,將囚徒釋放!」
終於,烏巴盧克斯雙手高舉,用通用語言向著這盤旋的奧法氣流高聲吶喊著,而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期待一般,八道閃電直接奔向八塊立石之上,這股強勁的電流也同樣讓還在立石旁的冒險者們遭了殃。
閃電掠過立石,空氣中充滿了臭氧的味道,以及八聲慘叫。
「你可沒說過俺們會被閃電劈中!」
維斯特拉高高舉起自己的斧頭,帶著一腔怒火狠狠地瞪著這場落雷的始作俑者,髒兮兮的瘋法師。
而那法師根本就沒有管那麼多,他只是帶著期待已久的瘋狂神色向著圈外飛撲了出去,並且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再次撞在了無形的牆壁上。顯然,這個逃脫方法也失敗了,還讓他的八位新朋友承受了一番雷擊,等待瘋法師的除了失去的自由、破碎的希望,還有來自他的新朋友們的不滿和憤怒。
看到他癱坐在地上頹廢的樣子,維斯特拉衝過去想一把將那傢伙拎起來,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了某種違和感。一個無形的護盾出現在狼女孩自己的表皮之外,就像那些法師們每天都對自己施展的法術一樣。
「俺中了黑巫術!」
這是蠻族姑娘的第一個想法。
「冷靜,維斯特拉,冷靜!不是你一個人出現了奇怪的現象。」
開口說話的是阿萊斯特,站在幻術立石旁的人,只不過現在他的樣子有些好笑。一隻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鴿子不斷在他的頭頂盤旋著發出咕咕叫聲,看上去是想用他的寬帽子築個鳥巢。
而當阿萊斯特想要用手去抓住那只比他更聒噪的鴿子的時候,他抓了個空。這隻鴿子是一個幻影把戲,但它卻就是想要糾纏這個吟遊詩人,也不能被用物理手段趕走。
至於其他人周身也出現了不同的怪異現象。
站在咒法立石前的阿娜帶著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出現在她腳邊的迷之生物,或者她有些懷疑這東西該不該被稱為生物。那是一個完全由鐵皮組裝起來的類似於鐘錶盤的東西,它由細鐵條組成的長杆狀四肢仿佛一折就斷,但卻在錶盤背後長著一對怪異的金屬葉片小翅膀。而錶盤既是它的頭部也是它的全身,在中央處甚至有一個凸起的大大的眼珠子來回滾動著。
「我到底召喚來了一個什麼?會走路的羅盤嗎?」
阿娜用手指戳了戳這個小巧的構造體生物,但對方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不管是反感還是躲避。
阿娜只好向學識淵博的費迪南多進行詢問,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決定有多麼愚蠢。隊伍中年輕的詭術者費迪南多,正站在附魔立石前發著呆,他失去了一貫的靈動眼神,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空洞和對一切事物感到困惑的怪異表情。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露出如此懈怠的表情,而佐伊,還維持著巴掌大小的魔鬼公主,正在揪著他的領子搖晃,還時不時衝著他的耳朵大聲叫喊,想要把他從夢境般的囈語之中喚醒。
阿娜只好轉向另一邊,向隊伍中的法師進行求助。後者的情況顯然比費迪南多好不到哪去,正站在塑能立石前的江逍遙手中橫握著自己的法杖,來回躲避著來自突然暴走的立石的法術攻擊。不知道為何,五發魔法飛彈緊隨著閃電出現在了立石的周圍,並且瞄準了自己的目標——江逍遙——襲擊過來。
法師每次嘗試躲避,撲空的飛彈都會再次修正自己的攻擊軌跡,並且發動下一次攻擊。無奈之下,江逍遙選擇了放棄閃躲,撐開了一面無形的法術護盾阻攔魔法飛彈的攻擊。這才讓氣喘吁吁的法師有時間去在意同伴的呼喚。
「你從哪兒召喚來了一個魔冢?」
「魔冢?你說這東西?」
阿娜用腳尖點了點這個一直背對著自己的小小的自走鐵皮玩具,當她走到這個被稱為「魔冢」的小傢伙面前想要和它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對方卻又一次轉過身來背對著自己。
「是的,魔冢,而且還是最低階的單元冢。一群由奇點創造的發條小玩意,來自機械境位面的破銅爛鐵。你不喜歡的話把這東西踢到一邊去就好了。」
「嘿,我建議你們都來看看珊娜菲亞,我保證你們會看到更有意思的事情。」
輕浮的口哨聲伴著吟遊詩人的笑聲傳來,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站在變化立石前的卓爾黑暗精靈。但實際上,他們看到的也不是什麼黑暗精靈,因為珊娜原本卓爾一族特有的烏木色皮膚,現在變成了詭異的藍色。
卓爾術士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膚色變化,直到她困惑地接過阿萊斯特遞過來的手鏡向內打探了一下現在的樣貌。珊娜菲亞發出不妙的驚叫聲,差點讓手鏡落在地上摔個粉碎,並同時用破爛的斗篷將自己的面容裹得更緊。
「小心點,藍精靈,我的手鏡可是深水城的一個富家千金送我的!」
阿萊斯特連忙抓向下墜的鏡子,在它落地前將其接住,同時不忘給現在的卓爾精靈取一個新外號。
「這種時候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話嗎?該下九獄的半精靈!」
2號的男性嗓門從斗篷下傳來,斥責著阿萊斯特那明顯帶有膚色指向的發言。自知理虧,吟遊詩人只好扮了個怪臉繼續去抓他的鴿子了。
「等等,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發生?」
站在預言立石前的克拉瑞恩不解地看向所有的同伴,又看向自己。她很確定有什麼思緒靈感從自己的腦海當中滑了過去,但隨後就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了。
「什麼都沒有或許才是件好事。」
阿娜示意克拉瑞恩看向死靈立石前的沃爾金的方向,這傢伙從外觀上看似乎也沒有受到太多影響,但他的表情卻讓人很難這麼想。
此刻,沃爾金能感覺到有什么正在沖刷著他的內心,那是極致墮落且腐敗的黯蝕能量,它在拉著自己下墜,墜落入無盡的負能量位面。這種把自己的心臟放在冰水中浸泡的感覺實在令人不適。在自己的意識還沒有完全墜落之前,沃爾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聖水瓶塞擰開,潑在了自己的臉上,結束了這似乎短暫如一瞬又漫長如永恆的痛苦折磨。隨後他就喪失了所有支撐自己的力量,癱軟下去。
「上次看到這種死人臉色還是博德之門的那個焰拳隊長獨眼龍佐迪,一副沒了老婆的樣子。」
當阿娜和維斯特拉衝過去將倒地不醒的牧師攙扶起來,讓克拉瑞恩的聖療作用在他的身體上時,吟遊詩人好心遞過了一片手巾,示意把他那發白的臉上淌下的豆大汗珠擦乾淨。至於魔冢則小心避開了那些滾落的汗珠,以免讓自己的金屬外殼生鏽。
「這到底怎麼回事?法師,我需要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2號繼續用斗篷蒙住珊娜菲亞變成藍色的面孔,向烏巴盧克斯表達自己的不悅。
「不知道!烏巴盧克斯什麼都不知道!這應該就是出去的方法,這應該就是獲得自由的方法才對!」
回以他的是更加憤怒的咆哮,瘋法師不斷扯著自己的頭髮和鬍子,似乎他根本就不覺得痛一樣。但就這麼自言自語叫嚷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扁了下去,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
「烏巴盧克斯沒有想要傷害朋友,烏巴盧克斯什麼都不知道……」
「但事實證明你的方法和理論都是錯的,而且錯的離譜。就沒有別的辦法能讓你解開這個見了鬼的魔法囚籠嗎?」
「烏巴盧克斯不知道……」
「那你就活該在這兒躺著吧,等你的屍體發爛發臭了,都不會有人能把你放出來。我們不奉陪了,再見,再也不見!」
克拉瑞恩賭氣地詛咒著眼前垂頭喪氣的瘋法師,準備帶著同伴一走了之,留這個傢伙度過他乏味的餘生。
「烏巴盧克斯不知道怎麼解開謎題,但是烏巴盧克斯知道誰會解開謎題!請你們幫幫烏巴盧克斯,我們是朋友!朋友應該互相幫助!」
眼見好不容易等來的援助即將離去,這個骯髒的傢伙嚎啕大哭地抱住了克拉瑞恩的腿,他獲得的只是一個不耐煩的眼神。
「那就快點告訴我們,到底誰會知道怎麼把你的破魔法籠子解開?」
「一頭綠龍!舒姆拉斯之坑的最下面有一頭綠龍的巢穴!沼澤之謎格雷利亞斯的巢穴!格雷利亞斯很擅長解謎,這頭綠龍一定知道怎麼解開這個法陣!」
意料之外的情報突然傳入這些冒險者的耳朵,他們瞬間一齊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地上那個可憐蟲。
「給我一個那頭綠龍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