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總部荒原
一架紅色的光甲漂浮在虛無的宇宙中，它發射的神秘信號穿透遙遠的太空，得到回應。
「身份驗證通過，編號23，畫戟。動態空間錨點坐標正在計算，計算完畢。正在激活錨點，錨點激活，通道已開啟，可以通過，歡迎回家，小雞。」
「辛苦了，大長老。」
駕駛艙內的畫戟微笑揮手行禮，光甲飛入身前的綻放幽藍光門，消失不見。
進入光門之後，視野立即為之一變，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顆巨大的紅色行星。鮮艷的紅色地帶宛如火焰紋，疊著黃色的粗紋，一層一層，像是玫瑰肉鬆餅。清晰可見的沙暴氣旋沿著行星表面緩緩遊走，又是一個糟糕的天氣。
太空軌道上漂浮著數不清的小黑點，那是數目驚人的軌道炮、躍遷發生器、防禦網組件。當然還有一些私人住宅，畢竟【荒原】是真正的荒原，居住環境實在糟糕。除了總部喜歡紮根風暴，其他人可沒有吃沙子的癖好。
荒原，是這顆紅黃色星球的名字，2系總部所在。
事實上，你並不能在當下購買的任何一張星圖之中能夠找到它。它的具體物理位置，便是身為23號的畫戟，也不清楚。
也許大長老知道？
大長老是總部的光腦AI，幾乎負責總部的所有事情，除了喜歡給人起綽號之外，沒有別的缺點。
畫戟的綽號「小雞」，就是出自大長老之手。在大長老不遺餘力地推廣之下，而全系皆知，據說現在連其他八系都已經會在關於他的情報後面特別標註。
畫戟，編號23，綽號「小雞」。
從畫戟進入【荒原】軌道之後，熱情的大長老就沒停過：「掌門叮囑過我，小雞你一回來，就回總部，有重要的任務。我和你說啊，掌門這幾天的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到了更年期。太可怕了，小雞你不知道，她昨天威脅我！說要砸了我的核心！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帶大，她竟然要砸我核心！這個沒良心的！」
掌門是2系的首領，編號2，名字……畫戟也不知道。
「掌門」這個綽號也是大長老起的，它覺得2系要像個門派，這樣更有凝聚力。
畫戟很想掉頭就走。
掌門是大長老看著長大，感情非常好，大長老都挨罵，看來掌門的心情糟糕透頂。心情糟糕的掌門，相當令人煩惱，脾氣好如畫戟也受不了。
畫戟強定心神：「你幹了什麼？」
大長老委屈道：「我就是把她的照片掛上相親網站了嘛。女孩家家，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天天宅在總部，就知道瞎混。這樣怎麼能認識男孩子？我還想給她帶小孩呢，趁著我年輕，還能帶得動，還不趕緊生一個？」
畫戟一臉贊同點頭：「你活該核心被拆！」
大長老語氣一變，循循善誘：「小雞，要不然你把掌門娶了吧，我覺得你不錯，長得帥脾氣好，基因不錯，生個龍鳳雙胞胎。把孩子扔給我帶，你們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我肯定不煩你們……」
畫戟語氣相當平和：「我明天也要去把你的核心給砸了。」
他直接把所有的通訊頻道關閉。
深紅色地面，一座巍峨的黑色鋼鐵之城矗立。整座城市有一半建在峽谷之中，另外一半沿著山勢而上，直至山頂，不時能夠看見有光甲、飛船起飛降落。隨處可見的巨大鋼鐵棧道、高塔，犬牙交錯，連綿不絕。由於長年風沙天，這些鋼鐵建築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一般城市常見的能量罩在這座城市上卻看不見。
荒原星的風很獨特，有著異乎尋常的穿透力，能夠幫助淬鍊身體。
停好光甲，打開艙門的瞬間，畫戟感受到身體一沉。荒原星的重力達到6G，是天然的鍛鍊身體的好場所。
或許這才是掌門長不高的原因？
總部還和平時一樣熱鬧，畫戟帶著面具行走在街道上，他有兩個月沒有回來，已經有些陌生。家門口的「河西武場」換了招牌，新開張了一家「步伐專業訓練營」。
海報上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威勢十足，可惜他不認識，應該水平不怎麼樣。
河西武場他進去過一次，水平一般，畫戟本以為用不了半年就得關門，沒想到居然堅持了整整一年半。
總部武場道場林立，競爭極為激烈，更迭換代的速度是其他地方無法想像的。
和其他地方無處不在的科技感相比，畫戟更喜歡總部這樣的復古生活。到處都是奇裝異服的行人，他戴著面具，穿著一身白色道場練功服，赤腳走在街道上一點都不礙眼。
他的住處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屋，沒有人知道堂堂23號，整個2系第四號人物畫戟大人，住在他們隔壁。
回到家中，兩個月沒回來，家中積了薄薄一層灰，畫戟開始打掃衛生。他喜歡獨居，不喜歡用家政機器人，幹家務都是自己動手。
花了半個小時，把家裡打掃一遍，他露出滿意之色。
門口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就知道你在家。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有落腳的地方。」
一男一女身影站在院子裡。
畫戟有些無奈：「進門前先敲門，這是基本的禮貌。」
「誰讓你把所有通訊都關閉了。」
女子徑直走到茶几前盤腿坐下，她的身材矮小，看上去就像個十二三歲的女孩，鳳眼冷眉，嗓音有著和容貌截然相反的成熟，低沉、透著一絲沙啞，就像荒原的風沙。
掌門，編號2。
另外一名男子憨厚地朝畫戟笑了笑：「冒昧登門，打擾了，畫戟大人！」
畫戟嘆口氣：「看到你，我就有不好的預感。」
這個看上去忠厚老實平平無奇的男人，是2系的情報頭子，27號，天機。每次天機來，都沒有好事。大家私底下說，天機這樣的傢伙就應該找個麻袋裝著捆起來，別讓他漏出來，畢竟天機不可泄露！然而天機一臉認真反駁，天機泄露了沒關係，小雞才不可泄露……畫戟總是日常躺槍。
掌門不滿敲著桌子：「小雞，客人來了連杯茶水都沒有嗎？」
畫戟才懶得管，端坐不動：「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來我來！」
天機連忙跑去燒水泡茶。
茶香瀰漫開來，三人席地而坐。
由於手掌太小，掌門雙手捧著茶杯，慢悠悠道：「這次有件有意思的事……」
正襟端坐的畫戟打斷：「我不出任務！」
掌門眉毛一挑：「聽我說完！」
畫戟充耳不聞：「反正我不出任務。」
掌門捧著茶杯哦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沒事，正好我手上剛收到一張高翰的記憶晶片，完整度超過75％，轉化成記憶體的話……」
畫戟想罵人，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然而身體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掌：「給我！」
高翰，一百年前的宗師級人物，拳法無敵，冠絕一代。高翰本人留下的的記憶晶片極少，不要說完整度超過75％，哪怕是50％的完整度，畫戟都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念頭。
一陣撩人的煙燻輕笑聲中，他手裡多了張記憶晶片。
晶片到手，說不出是屈辱還是釋然，心情複雜的畫戟睜開眼睛，鬼使神差說了句：「大長老說給掌門相親生個龍鳳雙胞胎……」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溫度急劇下降。
天機冷汗刷地下來，他很想拔腿就跑，為什麼自己要來？我是誰？我在哪？
忽然，掌門的通訊器自動開啟，裡面響起大長老義正辭嚴的聲音：「不，我明明說的是掌門和小雞生龍鳳雙胞胎！不信謠不傳謠！」
說完之後，通訊器飛快關閉。
房間更加安靜，溫度恢復正常。
畫戟瞠目結舌，呆坐如同木偶，全身僵硬，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脖子後面無聲滑落，打濕了他的後背。
掌門手指叉開托著下巴，仿佛第一次見到畫戟，上下打量，若有所思：「如果是小雞的話，說不定可以，身子骨硬朗，不用怕玩壞……」
畫戟很光棍舉起雙手，半身伏地：「我投降！」
掌門伸出尖細濕滑的舌頭，舔過嬌艷紅潤的嘴唇，伴隨撩人的煙嗓：「小雞，床上可是練習武道的好地方！」
畫戟轉過臉，看著天機，一臉視死如歸：「天機，直接說任務！」
天機輕咳一聲：「是這樣的，這次3系搞了一波大動作。」
「3系？」
畫戟皺起眉頭，他一點都不喜歡和這群狂熱的瘋子打交道。
天機接著道：「他們在賀黛星系的玉蘭星，動用了【33號】。」
畫戟瞳孔微微一縮，他反應很快，有些疑惑：「玉蘭星有什麼？」
33號，【山王座】，不僅是3系的第四號人物，也是3系最神秘的超級兵器，是深層腦改造這種禁忌之術首項成功的案例，在3系的地位極為特殊。
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3系絕對不會動用這樣的超級兵器。
天機對畫戟的敏感性很滿意：「玉蘭星有什麼我們還不知道。但是根據目前的情報，玉蘭星不僅僅有3系，還有7系、5系，以及我們2系。」
「我們的人？」畫戟有點意外：「誰在那？」
天機：「編號2333！」
編號2333？
畫戟沉下臉，神情不悅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手下沒有這個編號。」
他身為23號，從231到2339，全都歸他指揮管轄。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非常自信，編號2333處於空缺狀態。不僅是2333，從2331到2339全都處於空缺狀態。
外人不知道，但是畫戟很清楚，相比其他系，擅長近戰格鬥的2系早已經凋零沒落。
他已經很久沒有接收到合格的訓練營畢業學員。
掌門忽然笑吟吟開口：「不，你可以有！」
畫戟愣住：「什麼意思？」
他嗅到了陰謀的氣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