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畫風清奇石川市
康寧連忙上前，搞清楚狀況，一行人陸續下車檢查。
他們不知道，在巡邏檢查隊伍中那艘小型飛船里，有許多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那一對男女是誰？」
莫玉英低頭盯著面前的【海葵】系統，嘴裡問道。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嘴唇乾枯，眼角出現淡淡的皺紋。
身上的傷勢隱隱做痛，今天的戰鬥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
那個該死的7系老鼠，比她想的還要陰險狡詐，居然用制式光甲來偽裝。毫無防備之下，莫玉英當場受傷。
不過，她也沒讓對方好受，對方的傷勢絕對不會比自己輕多少。
柯邢立即道：「年輕的女子叫茉莉，男子叫龍蘋果。剛到玉蘭星不久，他們購買了一座農場。他們的首領叫羅拆甲，實力非常強悍，打敗了宗亞。宗亞是玉蘭星最強師士，12級。龍蘋果具體等級還不清楚，但是實力很強，會不會是他？」
一旁的南茜欲言又止，西蒙斯對她微微搖頭。
「不是他。」
莫玉英回答得很肯定，她盯著【海葵】上的數值，頭也不抬道：「他腦波紊亂，各波段彼此干擾，無法集中注意力，這種症狀我見過，高壓支撐崩潰。」
「一個廢人。」莫玉英補充了一句：「不管他以前多麼有實力，有天賦。」
本來不準備說話的西蒙斯忍不住：「高壓支撐崩潰？那可惜了。」
作為賀家的實權長老，西蒙斯負責族內年輕弟子的考核和評定，高壓支撐失控他自然是知道。高壓支撐失控會傷及大腦，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治療辦法，看到龍蘋果年紀輕輕便遭遇這種傷病，不由有些惋惜。
南茜不由露出擔憂之色。
莫玉英沒有浪費時間，現在最寶貴的就是時間：「下一組目標。」
一個高壓支撐失控的傢伙，自然不可能劫持【山王座】。那個叫茉莉的女孩子，沒有腦波特徵，是個機器人。剩下的傢伙，實力低微，而且沒有離開康寧的視線。
沒有嫌疑，不是他們。
莫玉英腦海中又浮現剛才打開【山王座】駕駛艙的情景，胸中怒火橫燒，蒼白的手掌情不自禁死死攥緊。
當找到【山王座】的時候，看到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的零件，她的臉色刷地慘白。
完了，信標！
對方是衝著信標來的！
檢查【山王座】殘骸後，莫玉英發現信標果然消失不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山山子大人安然無恙。昏迷的山山子大人蜷縮在被拆除的艙內甲板上。大人是那麼無助，嬌小柔弱的身軀上到處都是腳印，莫玉英的眼淚忍不住，嘩啦啦流下來。
可當莫玉英抱起昏迷的山山子大人，才發現大人身下的甲板竟然足足凹陷下五厘米！
五厘米！
她氣得渾身發抖，足足花了三分鐘才控制住。
她無法想像，山山子大人嬌弱的身軀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2333這個禽獸，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踐踏山山子大人，以至於合金甲板都發生凹陷變形！
他怎麼下得了手！
這個變態！
莫玉英淚流滿面，心中暗自發誓，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可惡的2333找出來，挫骨揚灰！
她拖著透支受傷的身體，完全不顧傷勢加重的風險，把【海葵】系統功率開到最大。
不放過一個可疑目標！
兩個小時後，莫玉英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一拳砸在傷痕累累的【曉雪】上，雪白的拳頭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所有的可疑目標全都進行了檢查，二十公里區域內完成了拉網式巡視，然而卻一無所獲！
不僅2333沒找到，5系和7系的殺戮師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就仿佛憑空消失一般。
為什麼！
強烈的懊惱、自責和愧疚，如同毒蛇般纏繞著她的心。
如果自己再強一點，只要再強一點！山山子大人是不是就不會受如此奇恥大辱？
如果自己再謹慎一點……
情緒激動的莫玉英目光掃過支離破碎【山王座】，掃過那架炮管被扭成麻花的加特林，不自主一顫，眼前浮現那個夢魘般的畫面。
優雅的鋼鐵之軀站在黑暗中，一隻手粗魯地抓著嚴重變形扭曲的槍管，加特林破碎的后座裸露出內部的零件線路，閃爍的電火花在它們之間遊走不定，忽明忽暗，映照出山王座冰冷的輪廓。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山王座】，光明正義的鋼鐵騎士，仿佛走入幽暗邪惡的地獄。
這是一場噩夢！
莫玉英冷靜下來。
信標被搶，山山子大人昏迷，【山王座】被肢解，可見對方完全洞悉他們此行的目的。
出手的人，對她們有著極深的了解！能夠潛入【山王座】，還能夠通過總部AI的判定……
會不會是……那位大人？
莫玉英腦海中不自主浮現一個幽暗恐怖的身影，身體不受控制地戰慄。儘管那位大人每次對她都極為和善，可是，恐懼的種子不知何時已經發芽生長。
如果真的是那位大人……難怪山山子大人會安然無恙……
儘管那位大人心機深沉，性情乖張狠戾，但是對山山子大人卻有著異乎尋常的偏愛和寵溺。即使叛變了組織，這份偏愛和寵溺還依然殘留著嗎？
莫玉英有些茫然。
山山子大人昏迷，沒有醒轉的跡象。
剛剛使用了腦域第二層激活的自己，處於嚴重透支的境地，兩個小時的維持【海葵】，更是讓她接近山窮水盡。
還有躲在暗處的5系、7系……
莫玉英發現事態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她的能力範疇，必須馬上向組織匯報。
情況危急！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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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川漫步在石川市的街頭，看著四周建築上隨處可見的彈孔，被火焰燻黑的斷壁，他興致盎然，如同在遊覽名勝古蹟。
很顯然，這裡不久前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有的時候他會在廢墟前停下來，嘗試在腦海復盤模擬當時戰鬥的場景。有時他會蹲下來，捏一把碎土，來判斷當時的火力烈度。
最壯觀的「景觀」是一處巨大的彈坑，坑內焦黑的泥土有明顯玻璃化的痕跡，可見當時這裡遭受何等恐怖的火力轟擊。
在花費兩百小費之後，一位行人眉飛色舞地向他描繪當時的場景，莫問川聽食指大動。
原本的挑戰對象，成為別人的俘虜……哦，那不重要。
真是突如其來的驚喜，莫問川已經忘了那位賀黛軍團教官、12級師士的名字，而是反覆在心中默念他的新目標。
羅拆甲！
真是個霸氣的名字！
每戰必拆敵人的光甲？戰必勝，勝必拆？人間英豪，莫過於此！莫問川不禁悠然神往。
街道上行人匆匆，沿街的店鋪也都正常營業，透過落地櫥窗，能看到穿著制服的服務機器人，端著托盤，在座位間穿梭自如。托盤上，熱騰騰的食物散發著微微的霧氣，飲料的冰塊撞擊，發出叮叮的脆響，玻璃杯外壁沁著一層細密的水珠。
莫問川餓了，徑直走進餐廳，點完食物之後，便坐在窗前悠閒地欣賞著外面的街景。
根據他打聽到的消息，石川市個幫派林立的城市，儼然是一方割據，連當地的警備司都無法插足。
就在此時，一群荷槍實彈的黑色光甲降落在街道口，老辣的莫問川一眼便看出來，這些光甲的配置全都是為實戰準備。
黑色光甲的駕駛艙艙門紛紛打開，走下一群戴著墨鏡的花臂壯漢，神情冷酷，殺氣騰騰。
果然是個幫派城市，這種粗野的畫風，莫問川再熟悉不過。在幫派城市，街道火拼是家常便飯，這是要開戰麼？
莫問川注意到大漢們手中都拎著一個大鐵箱，裡面是什麼？武器？違禁品？
大漢們四下張望，然後低聲討論片刻，便四散開來。
其中一名花臂壯漢拎著箱子，穿過馬路，朝莫問川這邊走來。莫問川注意到對方盯上了自己，但是泰然安坐，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杯中果汁。
花臂壯漢敲了敲玻璃，示意莫問川出來。
自己被盯上了？莫問川覺得有意思，以他的相貌，倒是很少被當做肥羊。他微笑著起身，相當配合地走出餐廳。
花臂壯漢上下打量他兩眼，瓮聲道：「外地人？」
莫問川露出憨厚的笑容：「今天剛到石川。」
花臂壯漢哦了一聲，接著俯身打開箱子：「幫忙搭把手。」
莫問川下意識地做好出手的準備，直到他發現鐵箱打開裡面不是武器，也不是違禁品，而是一疊大紅色的綢布，十分喜慶。
他有些意外，下意識點頭：「好。」
「你拉那頭，掛到那個鉤子上。」
「哦……」
「正不正？有沒有歪？」
「沒歪，挺正的。」
「行，謝了，兄弟。」
壯漢露出滿意之色，擺了擺鮮艷的花臂，也不廢話，轉身穿過街道，登上光甲呼嘯而去。
莫問川抬頭看著頭頂，一條鮮紅的條幅映入視野。
「支援蘋果農場，建設美好家園！」
莫問川這才注意到，不遠處剛剛散開的其他壯漢，也都掛好橫幅。
「石川因農場而美麗！保護農場從我做起！」
「農場有蘋果石川有我！建設和諧石川人人有責！」
「嚴厲打擊各種擾亂農場建設的惡劣行為！」
整個街道紅色的條幅猶如一面面紅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莫問川看了看掛滿橫幅的街道，再看了看那些布滿彈孔的斷壁殘垣，表情有些恍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此刻的心境。
石川這座凶名赫赫的幫派城市，畫風好像和其他幫派城市不太一樣……
忽然，有通訊呼入，是趙雅小姐。
莫問川回過神來，接通通訊：「你好，趙小姐。」
趙雅沒有廢話，而是直接道：「賀家在玉蘭星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希望請求莫先生您能夠支援，他們願意付出令您滿意的酬勞。」
她稍稍停頓一下，接著道：「您不需要顧忌我這邊。關於玉蘭星到底發生了什麼，賀家沒有透露，我這邊也沒有更多的情報。答應與否，完全看您個人意願。」
莫問川目光停留在那些紅色橫幅上，語氣隨意道：「請幫我拒絕吧，我已經有了目標。」
趙雅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結束通訊的莫問川沒有再作停留，直接飛向目的地，蘋果農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