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兩族之戰
數千里外的一座巫族巨城中，一名肌膚蒼白的巫族正斜躺在臥榻上，怔怔地看著穹頂。
一名巫士匆匆走近，說：「霜語大人，剛剛傳來的消息，人族突襲，現在雨楓城已經被攻下了。」
膚色蒼白的巫人過了好半天才動了動頭，說：「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
榻上的巫人又過了片刻，方緩慢地說：「現在是誰過去了？」
「飛鹿大人與黃大人已經率領部隊趕過去了。」
「哦，飛鹿很不錯，那就不要打擾我了。」
「紅葉大人的意思，是需要您過去坐鎮。」
霜語微微抬起上身，問：「人族來了多少部隊？」
「據前線逃回來的士兵報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說不定有十萬。」
蒼白巫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才十萬，又不是五十萬。飛鹿自己就有十萬軍隊，她不是廢物。」
下方巫士還想說話，但瞬間就被送出殿外。
前線，一隊隊巫族軍隊正從四面八方而來，奔向剛剛陷落的雨楓城。一座小山山頂，數名大巫立在那裡，看著下方一隊隊巫族戰士走過。
居中一名大巫戴著木製面具，頭上生著兩根短角，說：「我們的速度太慢了！」
旁邊一位大巫道：「明天我們就能抵達雨楓城，其它部族只會比我們更慢。人族或許會在那裡和我們決戰。不過真沒想到，雨楓城居然一天不到就被人族攻破！」
居中大巫道：「霜語大人現在恐怕是不會來的，你們各自小心，據說這次來了不少人族的強者。明日抵達雨楓城後，先建祭壇。」
一眾大巫都有些不以為然。修建祭壇耗費巨大，且至少要三天時間，不過區區幾萬人族，何必如此謹慎？
遠方另一路巫族大軍正在行軍，他們沒有注意到遠方山峰上立著個小小身影，正在觀察著營地。
而此時衛淵的身影若有若無，正在高速飛行，掃描著周圍地形。很快他就發現了一支行軍的巫族部隊，於是默默觀察片刻後，這支巫軍的數據就在影像中被標記出來。
半日之後，衛淵返回巫城，飛貂和貓也都回來了。兩隻靈獸將看到的巫軍數量和行進路線告訴了衛淵。
現在是衛淵打下巫城的第三天，戰場地圖上，在巫城周圍五百里範圍內已經出現了六路巫軍，合計近三十萬。
巫族的反應相當快，出動的部隊也都是精銳。能夠在三天不到的時間裡就動員出幾十萬援軍，讓衛淵對雨之國的實力有了重新估計。
不過看著地圖上幾路不同方向而來的巫軍，衛淵神識一動片刻後幾路巫軍前方就都出現了可能的行軍線路。
看著幾路之間的距離和前後速度差異，衛淵當機立斷，只留少許人留守巫城，大部隊則是傾巢而出。
三萬大軍分成兩路兩萬騎馬步卒對付最左路的巫軍，一萬騎兵則在衛淵率領下直撲相鄰的一路巫軍。
半日後大戰爆發，衛淵親率一萬鐵騎首先突襲了三萬巫軍步卒。此時騎兵全部補充完彈藥，以極其兇猛的火力短時間內就打崩了對手。而衛淵則是以一敵二，將這一路的兩位大巫擊傷。
這邊大戰率先開始，於是最左路和中路的兩路巫軍都開始向戰場靠攏。
但是最左路的四萬巫軍隨即撞上衛淵的兩萬騎馬步兵，交手後同樣在兇猛火力下傷亡慘重。而這一路大戰開始後不久，已經擊潰對手的衛淵就率領騎軍趕來，兩面夾擊，又吃下了這一路巫軍。
中路五萬巫軍中有一萬蜥蜴騎士，它們脫離了大部隊單獨行動，以儘可能快的給予其它部隊支援。
但是中路巫軍距離左路距離有點遠，等蜥蜴騎士好不容易趕到戰場時，衛淵已經擊潰了邊路巫軍，正在包圍掩殺殘兵。
眼前敵人騎兵殺來，衛淵就親率三千鐵騎攔截，和一萬蜥蜴騎士打得有來有回，其餘部隊全力吃掉了巫軍潰兵。
蜥蜴騎士見勢不妙就想逃跑，但被青冥騎兵死死咬住。騰出手來的七千騎兵直接包抄後路，再將所有蜥蜴騎士吃下。
衛淵將騎兵和步軍再度分開，左右分進，自己親自去偵察了中路巫軍的動向後，揮軍突擊，以步軍正面迎擊，騎兵包抄後路，四面火力打擊下中路巫軍再度大敗。
當飛鹿率領十萬主力來到雨楓城外，開始修築祭壇時，就得到了己方右邊三路部隊全部潰敗的消息。
飛鹿雙眼冒火，當即派軍到城中偵察，這才發現城內早已空無一人。剛才佯裝守城的小部隊也都趁機逃掉了。她修了大半天的祭壇完全白修了。
此時巫軍主力尚在，飛鹿的十萬和黃的八萬都毫髮無損。他們當即合兵一處，同時派出大量偵騎搜尋衛淵位置。但除了三場大戰戰場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大軍行動痕跡。所有留下的痕跡都表明人族部隊已經分散成了多支小部隊。
一眾大巫又從收攏的潰兵口中得知，人族此次一共只有三萬人。
這些情報送回來時，飛鹿和黃兩位大巫都是深感頭疼。
這也就意味著原定突襲青冥界域、逼迫人族撤軍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青冥中至少還有十幾萬大軍，巫族這點兵力根本打不下。
沉思良久之後飛鹿方道：「人族已經進入我巫域很久了，早晚須得回去補充軍氣。既然他們分成小隊，那我們也分兵搜索追擊，但是彼此之間不要離得太遠，時時保持聯絡。另外初戰失利，我們還得從後方調派更多部隊過來。還有要通知霜語大人，他恐怕還是要來一次了。」
接下來數日，雙方都是分成了多支小部隊，開始相互追獵。
只是人族行動極為飄忽，全部是騎兵或是騎馬步兵，一旦發現巫軍勢大就會立刻退走，但時時落單的巫軍周圍會突然出現幾支人族的小部隊，合圍後就變成一支上萬人的大部隊，殲滅敵手後又會再度分散消失。
萬里河山中的地圖影像上，每時每刻都有多支部隊在同時移動。每一支出現的巫族部隊都有專人分析他們接下來可能的走向。
衛淵的部隊其實不是平均分布，而是有的多有的少，有的行動快有的慢。
此刻所有有軍事天賦的人全部在滿負荷工作，一些本來承擔其它任務的人也加入進來。他們最初幾天還有些循規蹈矩，以伺機集中兵力打擊敵方小規模部隊為主。
但幾天仗打下來，給出的方案就越來越是積極主動，甚至飄忽莫測。
他們會以小規模快速部隊去引誘和調動敵人，讓本來彼此齊頭並進的幾支巫族部隊分散開來，突然暴露出中間的那隻部隊，然後直到被包圍吃掉。直到被消滅時那支部隊還沒想明白左右的友軍突然到哪去了。
如是打過幾仗，凡人們更加大膽。
他們以一支有實力的部隊去故意攻擊巫族部隊，等附近幾支巫族部隊都靠過來，再以更加雄厚的兵力反包圍，最後一口吃了個大的。
此後還有一次飄忽操作，雙方在複雜的運動和戰鬥之後，幾支衛淵的部隊恰好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幾支巫族部隊恰好就鑽進了這個包圍圈，於是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幾日之後，青冥不少部隊都打光了彈藥，而此時數支補給車隊在幾天前就已從青冥出發，繞過巫族攔截部隊，一直到了戰場邊緣。然後此時就會恰好有一支或者幾支青冥部隊運動過來，完成補給，再度回到戰鬥。
就這樣，三萬青冥軍和十倍於己的巫族大軍不斷周旋，在方圓千里的廣闊戰場上捉迷藏。期間巫族大巫們曾經想憑自身力量追蹤青冥部隊，結果被同樣神出鬼沒的衛淵先後伏殺兩位之後，就再也沒有大巫敢單獨行動，甚至兩位大巫一起同行也不敢脫離軍氣保護。
雙方纏戰的第九日，衛淵前方，一位肌膚蒼白、身長丈二的巫族自天而降，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一看到衛淵，雙眼就燃起了血色火焰，慢吞吞地說：「你還很年輕，就這麼死了，有些可惜。」
衛淵道：「聽說紅葉在巫族中很受尊敬，現在看來，真是不可思議。」
霜語眼中火焰瞬間升騰，冷道：「詆毀紅葉，只會讓你死得更加痛苦！」
衛淵道：「身為幽巫，你跟我動手，好意思嗎？」
「這是兩族之戰。」
衛淵不再多言，盯住霜語，氣勢漸漸升騰。
霜語一聲冷笑，說：「讓你那兩個同伴都出來吧，不用躲藏，你們大可以一起上。」
貓和飛貂都不再隱藏氣息，蓄勢到了巔峰，這樣才能發揮最大戰力。
霜語慢慢活動了一下脖子，他動作僵硬，如同殭屍，骨節發出喀喀嚓嚓的聲音，慢慢抬起了手。
飛貂突然尾巴和後背上的毛全部炸了，如電射出，全力撲擊！貓只慢了一瞬，一爪向霜語的後頸抓去。
霜語突然向前一閃，只在原地留下一個冰雕成的自己，被飛貂和貓瞬間抓爆。
但他的氣息只下降了一點，一手向衛淵抓去。在他指尖前出現一道冰霜長河，剎那間延伸千丈，將衛淵整個籠罩在內！
萬里河山中的剎那間就變成了寒冰世界，生機驟然跌落大半，所有仙植全都放出獨有的光華，護住了自己周圍一小塊地域。
大地瞬間就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許多凡人的房屋甚至積雪沒頂。許多凡人都提前躲到了各個仙植下，總算得到庇佑，只有最外圍沒有擠進圈子的一些人變成了冰雕，然後化為冰粉。
還有幾十個人不顧衛淵此前的命令，衝到了衛淵的仙像下想要尋求庇護，結果全部化為齏粉，包括衛淵的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