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親口吃到藍鰭金槍魚,我死也能瞑目了。」
一個小時後,童晚傑撫著他吃撐的圓肚皮,美滋滋的躺在搖椅上看著星星。
「你就不點兒追求?」
童晚書是真服氣了弟弟這不值錢的樣子。
「跟著姐夫,這藍鰭金槍魚從今往後就是你的開胃小菜。」
厲邢陪著童晚傑一起躺在搖椅上看星星。
這一刻的他,身心才得以放鬆下來。
唯一思念的,就是兒子小喻。
急切的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孕育上?
如此的討好小舅子童晚傑,也不是沒有目的的。
畢竟童晚傑是這一切奇幻事件能夠發生的關鍵人物。
此刻的厲邢還是想回到過去:回到任千瑤對童晚書母子開槍之前!
做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很明顯,他是失敗的。
所以,他一直想彌補這個天大的過錯。
要不然,他這一生,這一輩子,都將活著自責之中。
可小舅子童晚傑跟個憨憨似的;
除了對吃的感興趣,其他都是一副不上心,不在意的態度。
這幾天的相處,也沒見他表現出什麼過人之處。
「恩人,我姐不想嫁給你,我嫁。你要是不嫌棄,就娶我好了。你也救過我的命,我就當以身相許好了!」
童晚傑像只二哈一樣粘上厲邢。
為了口吃的,他不但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現在連自己這個人也不想要了。
「……」
說真的,這一刻的童晚書,真想把這個弟弟一腳踹進太平洋里去。
「童晚傑,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臉不要也就算了,你現在還……還要以身相許?擱戰爭年代,你肯定是個叛徒!」
童晚書被氣到氣不打一處來。
「恩人你看,我姐吃醋了!」
童晚傑笑得更歡快了。
童晚書:「……!我吃你妹的醋!」
「這應該是你吃我姐的醋嗎?」
童晚傑見大事不妙,連忙躲進了厲邢的懷裡。
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頑皮又欠揍。
厲邢一邊護著童晚傑,一邊攔著童晚書,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幸福真正的含義。
「要是小喻也在……那該多好。」
心之所想,讓男人的眼眸瞬間泛起了紅。
童晚書頓住了去追打弟弟的動作,本能的去護自己的腹。
誰說小喻不在呢?
母子連心,童晚書深呼吸一口:寶貝兒,謝謝你……謝謝你依舊選擇我做你的媽咪!
雖然媽咪不稱職,也不是很優秀,承蒙你的不離不棄!
童晚書不再追打弟弟晚傑,而是坐在籬笆小園裡,靜靜的去看星辰浩瀚的天空。
一切呈現著美好的時刻!
「想小喻了?」
厲邢貼身坐了過來,輕輕的將女人半擁在懷裡,又貼近她的臉龐,跟她一起感受歲月的靜好。
靜好雖靜好,就是不那麼完美。
「不想。」
童晚書潑了一盆冷水,「如果我真的愛他,就應該放手給小狼崽去尋找更自由,更快樂的生活。而不是自私的道德綁架他,非讓他做自己的兒子不可!」
這番話,無疑是扎穿男人心臟的利劍!
因為女人無情的揭開了他的傷疤。
小喻做為他的第一個孩子,不僅不自由,而且還不快樂。
最終,以失去自己小生命為代價……
「你說得對:我個父親,的確不稱職……我不是個好父親。」
厲邢將懷裡的女人擁得更緊,「但小喻捨不得你啊……你拿生命愛他,他肯定會回來繼續做你的兒子的。」
童晚書的眼眸紅了。
「晚書,給小喻一次機會,也給我一次機會……不然,我的下半輩子,都不會有快樂了!」
厲邢微帶泣意的聲音,在童晚書的耳畔響起。
童晚書又何嘗不心疼這個男人呢……
因為愛他,她才會心甘情願獨自生下他的孩子啊!
「哦……原來你愛的不是我姐,只是小喻啊?」
童晚傑這孩子,絕對是聊天的終結者。
「你這孩子自私說話呢?明天不想吃藍鰭金槍魚了?」
厲邢寵愛的溫斥一聲,「我是愛小喻,但更愛你姐!生不生小喻,我這輩子都纏定你姐了!」
「放心吧恩人,我姐已經……」
還沒等童晚傑把話說完,童晚書就像那獵殺時刻的豹子一般,猛的撲過來捂住了他的嘴。
「是的,我已經移情別戀了。我愛上了厲醫生,並準備一個星期後就跟他領結婚證。」
童晚書及時的打斷了弟弟的話。
不是不想告訴厲邢,而是她也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懷上了。
即便懷上了,又怎麼能肯定就是小喻呢?
童晚書比任何人,都更愛她自己的孩子!
「童晚書你瘋了?你是要我死給你看是嗎?」
男人的話鋒一轉,直接成無賴了。
「恩人,我支持你死給我姐看!只有你死上一回,才能看清我姐是不是還愛著你。」
童晚傑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
「童晚書,你非要拿刀往我心窩子捅,可以!那你來吧!」
厲邢扯開自己的襯衣,露出了精健的胸膛。
「哇塞,恩人你身材這麼好啊?你看這肌肉……這鯊魚線……這手感……」
童晚傑像個頑劣的孩子一樣,對著厲二少的好身材,各種的上下他的手。
「……」
這個弟弟,童晚書已經不打算要了!
誰要誰揀回去當祖宗供著去好了!
「童晚傑,你要不幫我追回你姐,我就死給你們姐弟倆看。」
厲邢不僅無賴,他還無恥。
「別啊!你又帥又多金,身材還這麼好,死了多可惜……」
童晚傑一臉的捨不得,可他接下來的話,能把人直接氣死:
「要不你先寫好遺囑把財產留給我,然後再去死也不遲啊!」
厲邢:「……」
童晚書:「……」
藥叔:「……」
噗呲一聲,童晚書再也無法自控,直接就笑出了聲。
看著童晚書笑了,藥叔也跟著笑了。
「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拜金了?」
藥叔拿來毯子給童晚傑蓋上,「要你姐真的過得不幸福,我想你比誰都心疼吧。」
「那是!」
童晚傑吧唧了一下嘴巴,「聽恩人說,我為了挽留小喻,拿刀扎進了自己的心臟……生扎啊!!都不帶麻醉的!那得多疼啊!我想我愛我外甥,得愛到什麼程度,才會心甘情願的這麼做?」
這一說,直接把童晚書說淚崩了。
她知道弟弟說愛錢,只是鬧著玩,耍個嘴皮而已。
為了她這個姐姐和外甥,弟弟付出了太多太多。
「晚傑……對不起!是姐夫愧對你!也愧對你姐,還有小喻!」
厲邢不忍去回想那個場景,因為太扎心、也太悲慘了。
「你沒有愧對我啦……我心甘情願那麼去做,肯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姐,為了小喻……也為了我自己!因為我真的愛小喻!」
童晚傑說得風輕雲淡。
可童晚書已經無聲的哭成了淚人。
「晚傑,我替小喻謝謝你。」
厲邢擁抱住了童晚傑。
「不用!也犯不著!都說了,我是因為愛小喻……又不是愛你!」
童晚傑嗷嗚一聲,「我也好想看看能讓我心甘情願把命搭上的小外甥……那得有多帥,多萌,多可愛啊!」
想到什麼,童晚傑立刻站起身來。
「姐,不打擾你跟恩人造小喻了!我回屋睡覺,你們回房車造人!」
說完,童晚傑便頭也不回的朝小木屋走去。
童晚書:「……」
一時間,童晚書的傷感還掛在臉上;
可在聽到弟弟的這番話時,她又尷尬得只想扣地縫。
藥叔也很適時宜的離開了,留下了童晚書的厲邢在籬笆小院裡。
「晚書,時候不早了,我們……我們就別辜負晚傑的一番好意了。」
這才是厲邢一直賴在這裡不走的目的。
小木屋裡就兩床單人床;
而且兩床之間僅用布簾隔著。
只適合藥叔照顧童晚傑。
所以童晚書從小到大,才會借住在舅舅唐衛龍家。
男人知道:這麼晚了,無處安睡的童晚書,只能睡在房車裡。
那他就有機會造小喻了!
童晚書也沒惱火,而是乖巧的點頭。
並順從的被男人公主抱,在漫天星辰的見證下,朝著房車走去。
女人的溫順,讓厲邢的氣息瞬間拉起了絲。
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能量都傳導給女人,好讓她能順利的懷上兒子小喻。
童晚書懶懶的躺在厲邢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戳著他的心口。
在男人的手覆蓋上她的……時,她及時阻止了!
「喻先生,我……我有點兒害怕……我明天都不敢上學去了。」
童晚書趴伏在男人的心口上,一邊聆聽著他的心跳,一邊弱聲喃喃。
「那就不上學,我養著你。」
男人的吻隨即而至,急切的想將自己的熱情呈現在她的身上。
又是這句哄人的鬼話!
有手有腳的童晚書,當然不想讓男人養著。
她又不是殘廢!
「喻先生,我看我還是帶著晚傑逃跑吧?任大小姐在京都,財大勢大,惹了她,我怕我保護不了自己,更保護不了晚傑。」
童晚書拐彎抹角的想知道:男人究竟把任千瑤怎麼了。
男人處理任千瑤的態度和決心,這很關鍵。
「那我帶著你和晚傑去丹麥吧。那裡不僅風景漂亮,而且生活舒適。」
男人此言一出,童晚書的心涼成了一片。
即便再來一世,男人還是選擇讓她逃避。
上一世,自己逃避有效嗎?
最後兒子小喻還是執意的回到了這個城市!
所以,這一世,她不想逃,只想跟任千瑤硬剛到底。
這也就更加堅定了,童晚書想跟厲溫寧先領結婚證的打算。
只有先跟厲溫寧領了結婚證,才能暫時打消任千瑤對她的敵意。
「我不喜歡丹麥。」
童晚書哼應一聲後,便起身坐到了角落裡的沙發上。
「那澳洲如何?或者是紐西蘭、夏威夷、溫哥華……你喜歡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男人跟著坐了過來,他想擁女人入懷;
卻被童晚書用靠枕擋開了。
這一刻,童晚書才意識到:男人對愛慕他,且瘋狂追求他的女人任千瑤,一直都是如此包容的。
即便任千瑤的愛情感如此的扭曲,如此的變態!
對男人來說,都是一種可以滋生他成就感的東西!
現在的任千瑤,還沒有使出卑劣且殘忍的手段,想必男人也不會怎麼著她的。
「你帶任千瑤去吧。她一定很喜歡。」
童晚書風輕雲淡的說道。
男人沉默了片刻。
「我已經讓秦明打斷了任千瑤的一條腿……並跟她斷絕了所有的聯繫。」
良久,男人才說出了這番話。
仔細分辨,不難聽出男人似乎在隱忍什麼。
或許在男人心目中:這一世的任千瑤,也沒有做出什麼太過格兒的事來,這樣的處罰,已經夠殘忍的了!
要說殘忍……
誰又殘忍過她任千瑤?
將一個三歲的孩子從高中丟下,還逼迫他的親生父親做選擇……
關鍵他的親生父親,還選擇了任千瑤的女兒!!!
一想到這些,童晚書的牙就咬得咯吱作響!
「喻先生,你……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呢?」
童晚書『驚慌』的說道,「任大小姐只是打了我幾巴掌,又沒有要我的命……你怎麼能狠得下心打斷她的腿?要是落下殘疾怎麼辦?那你不得心疼死啊!」
這話說得,滿溢著綠茶的氣息。
「放心,我不會再給任千瑤傷害你的機會。」
厲邢將驚慌失措的女人擁在懷裡。
可童晚書卻目光冷凝。
因為她知道:只是打斷任千瑤的一條腿,還遠遠不夠!
等任千瑤的腿康復的時候,也將是她和兒子小喻災難的開始。
所以,童晚書已經在構思,如何引爆任千瑤這個定時炸彈了!
「喻先生,謝謝你。」
童晚書溫順的趴伏在男人懷裡,「讓你為難了。」
男人靜默著。
似乎在分辨,這樣的童晚書,究竟是有記憶的,還是沒有記憶的?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童晚書都格外的溫順,格外的聽話,也格外的懂事。
她很配合的跟厲邢一起造著兒子小喻。
只是每一次都點到為止。
一深切的交流,她就喊不舒服,又或者是疼了,痛了。
直到她滿了二十周歲的早晨。
童晚書早早的起了身,迎著植物園裡的晨曦,她撥通了厲溫寧的電話。
「喂,厲醫生,我是晚書,吵醒你了吧?抱歉了……今天是我二十周歲生日,我想請你幫個忙:和我領一下結婚證!」
童晚書知道自己跟厲溫寧領證,有些道德綁架。
但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行了!
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要麼,引爆任千瑤;
要麼,她跟兒子小喻再遭一回任千瑤的毒手……